金意欢紧张得要命,花白的头发像被霜打蔫的杂草,无力地耷拉在汗湿的额头上。那张老脸因为极度的恐慌和奔波,泛起一种不健康的、接近猪肝的潮红。踏进鬼市,他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地方好他妈吓人!”的惊恐。一看就是个初入宝地(或者说龙潭虎穴)的雏儿。
怕成这样还来?图啥?只听他喘着粗气,逮着个看起来像活物(不管是不是)的影子就扑上去问:“请、请问!哪儿有卖……卖解除契约的药水?!”那声音沙哑得厉害,有种生锈的砂纸在破铁皮上来回摩擦的感觉,听得人牙酸。鬼市的商贩们懒洋洋地抬眼,没有几个愿意搭理他的。兜售美梦的狐妖(似乎还是上次那位?)嗤笑一声,指尖弹出一缕幻化成蔫巴玫瑰的青烟,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调戏:“老人家,悠着点儿。您身上缠的这‘红线’,可不是街边‘后悔药’能解得了的玩意儿。”老头儿闻言,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转乌,那印堂黑得发亮,简直就是把“将死之人”四个大字刻在了脑门上。
鬼市常客多是来买卖灵魂契约的——一手交钱(或灵魂),一手交货(或愿望)。这老头儿却想解约?我不禁被勾起了点“废物”的好奇心。灵魂契约嘛,本质就是场灵魂交易,买定离手,童叟无欺(才怪)。
解除?那代价……啧啧,想想就刺激。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戏”的废物心态,我懒洋洋地分出一缕比蛛丝还细的神识,悄悄搭上了他那团混乱的思绪。唔,原来他叫金意欢。
可怜的老金在鬼市像个没头苍蝇,整整逛了一个通宵,逢摊便问,遇鬼(妖)便求,打听那虚无缥缈的“解约药水”。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鬼市退潮般消失,他才带着满身疲惫和一脸的不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我的那缕神识变成一根小尾巴,赖在他脑子里没走。只见他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拐过几个冷清的街角,他终于走到一辆……呃,人间叫“大米C7”的铁皮盒子旁。他贼头贼脑地四下张望,天色尚早,只有零星几个穿着紧身衣晨跑的陌生人跑过。他做贼一样快速拉开车门,呲溜一下钻进去,发动引擎,一溜烟跑了。
嚯!奔波了一整夜,这老家伙开车居然还不困?我瘫在鬼市的硬板床上,从心底发出一声废物叹息:“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这废物体质,连个六七十岁老头儿的精力都比不上……”
不过毕竟一夜没合眼,他回到家后,把自己扔麻袋一样扔到床上,准备补觉。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当口,一个念头如同冰锥,猛地刺穿了他的混沌:
每一次和祝苑和好之后……他们看的都是《第六感生死缘》这部电影!
整整三十七遍!
一股寒意直接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将他残存的睡意彻底冻僵。他想不起来,每一次,到底是谁先提出“去看电影吧”?又是谁,每次和执行程序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购买那张该死的电影票?
为什么一定要去看电影?
为什么每次都是《第六感生死缘》?
为什么要看了一遍又一遍?
巨大的疑问变成一根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没有答案。只有那根缠绕在他身上的、活物般的红线,在无声地蠕动。
我那缕赖着不走的神识体,顺着那根诡异的红线,悄然滑入了金意欢记忆的河流。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张《第六感生死缘》的电影海报上。
记忆的场景:一个老旧、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放映厅。一对男女依偎在昏暗的光线里。男人鬓角的白发在光影下格外刺眼,女人耳后,一朵小巧却锋利的玫瑰刺青若隐若现。两人的剪影交织,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
第十三次播放这部电影时,荧幕上幽蓝的光映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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