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呆呆愣在原地,他表情僵硬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临街的窗户,正正好,能看清下的风景。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譬如是那个Alpha太过分了,他只是在见义勇为……
可是哪家名门培养出来的Omega见义勇为的方式是给Alpha来个过肩摔?
慕然干笑一声:“就算是Omega,练点防身术自保,也很正常吧?”
傅逐南没有接话,显然这并不正常。
Omega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人的印象都是娇弱的、无力的,就像精致漂亮的花瓶,大部分时间里的作用,都仅仅是供人欣赏。
尽管现在似乎有所变化,但在许多老旧传统的上流家族里,Omega仍旧被当作花瓶培养,最大的作用是成年后用信息素去换取一个有用的联姻对象。
但慕禾安不一样。
慕然希望她能一直做那个不一样的人。
所以即便困难,他仍旧想挽救。
“傅先生,我知道或许在您眼里我很冒昧,但是……但是面对喜欢的人,总是很难克制争取的冲动,”慕然抿紧唇,他望向傅逐南的眼睛,没有任何回避,“所以,能请您不要那么快做决定……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傅逐南搭在膝上的手蜷了蜷,但很快,错乱的节拍被摁下。
他无比清楚,眼前的只是一场精心排练出来的表演,即便同他演对手戏的青年突然来了个演技大爆发,真挚的没半点虚假的痕迹,这一切也都是假的。
他稳住呼吸,问:“你准备怎么——嗯,‘争取’?”
——“呵,知道了。”
慕然微微一怔,脑海里模糊的声音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叠合,无端感到熟悉。
“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见过?”
“嗯?”傅逐南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回答,他审视着慕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大概是迟钝地想起了点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引导:“你没见过我为什么会……”
“仰慕我?”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没什么别的情绪,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但慕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扒干净的紧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没能想到合适的借口,电话铃声给了缓冲的时间。
傅逐南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通,径直挂断了电话,他再抬起头来时,没再追问前面的问题。
“慕然。”傅逐南,“这次见面,到此为止,可以吗?”
什么意思?
慕然的表情有些呆滞。
傅逐南知道他误会了,但不准备解释,站起身,问:“方便自己离开吗?或者我让司机送你?”
好高……
慕然不得不费力仰起头才能看到傅逐南的脸,居高临下的体位让那种并不刻意释放却始终存在的压迫感更重了,他甚至听到自己错了拍的心跳声。
快得过分。
他甚至有短暂的瞬间忘记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傅逐南仍在等待。
传闻里的傅逐南是扭曲的冷血怪物,在商场上不近人情到了极点,甚至传出了阎罗的称号。
慕然的确因此产生过偏见,可真的见到人了,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面前的Alpha话很少,眉眼里也总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意,但一言一行却都很妥帖,像个守旧的绅士,有着他的礼节与坚持。
“怎么了?”傅逐南适时出声打断慕然的注视。
“……没、没什么。”慕然眼神躲闪,“我自己回去就行……谢谢您。”
“好。”傅逐南点头,转头离开。
慕然盯着他的背影,觉得那点熟悉感更重了。
他想了很久,脑子骤然一空。
他没找傅逐南要联系方式。
他也没问“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譬如,他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吗?
“……”
慕然全程努力挺直的腰背塌了下来,他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心里,低声嘟囔:“蠢死了。”
……
傅逐南刚上车,就打开了放在小桌上的笔电,秘书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将消息整理后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他的阅览速度很快,处理这些麻烦也轻车熟路,邮件内容还没过半,就已经有了思路。
他正准备回信,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傅逐南扫了一眼,搭在键盘上的手顿了一顿。但很快,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喃喃?”
傅逐南呼吸停了半拍:“嗯。”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小心翼翼:“结束了吗?”
傅逐南看了眼司机:“嗯。”
“怎么样?你喜欢吗?”
傅逐南觉得有点闷,他低头看见了自己另一只握着鼠标的手。
皮革手套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手掌,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譬如飞蚊、蚂蚁之类的。
但他仍旧感知到,细密的痒意,来自他的皮肤,他的心理。
“重要吗?”傅逐南很会忍耐,控制着声音,连半丝波动都没有。
电话里安静下来。
总是这样,故作亲昵的关心,却处处透着小心,随意的两句,就让这份虚假破碎,成了难堪的沉默。
痒意和痛并不相同,不会因为漠视而麻木,反而愈演愈烈,灼烧着敏感的神经。
傅逐南擅长忍耐,却也有时觉得难以忍耐。
“当然、当然重要的……”
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哭过,强忍着,可还是没能藏住。
她本来就是眼泪很多的那种Omega。
傅逐南想。
会因为他不退的高烧哭,会因为他无法站立哭,会因为他忍者痛说没事哭……
傅逐南以为那是心疼,可后来知道,也许是害怕。
害怕他死去,还是害怕……
傅逐南没有想下去,他回答了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不讨厌。”
母亲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不讨厌就好,慢慢的,慢慢的就能培养出感情了。”
“嗯。”
他不再反驳母亲的话,视线凝结在深色的手套上,痒蔓延到最后,好像成了灼烧的疼痛,孜孜不倦,从不停歇。
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也许会掉着眼泪撒娇,让妈妈抱抱他,如果他还是病房里的那个少年,或许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索取拥抱。
但都不是。
所以傅逐南只好放纵某种渴望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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