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连锁酒店,是靳淮序母亲从靳氏版图中支生出的一脉独峰,生于她的决断,长于她的心血,一砖一瓦都与靳父无关。
因此,哪怕靳淮序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纪元,也从未将它从版图中抹去,只是将其隐退为副产业,低调运营。
可他终究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难以事事亲力亲为。
这一次,对手像暗夜中的猎豹般发起突袭,一场精心策划的恶意收购几乎绕过所有预警机制。
尽管结果是美好的,但也够他忙一阵子的了。
蝴蝶效应引发的连锁反应,让岑银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能保持低调,默默等待,盼着这半个月尽快过去,刷完任务好回家。也不知道现实世界那边怎么样了,时间是否依然如常流动,老妈有没有察觉到她的消失?
车窗外的CBD高楼不断掠过,玻璃上淡淡映出她的脸庞,倒影中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
回到九丞弯,岑银指尖轻划,再次刷新了与靳淮序的聊天界面。
依旧没有新消息。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怔怔地望着屏幕,有些出神。
闲下来的日子总是无所事事。
这才一天岑银就受不了,两眼一睁,只剩个“闲”字,时间漫长得不知如何打发。
短短一早上,池塘里的鱼都被她喂了三次,现在水面上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鱼粮,久久未散。后院的花也都被她浇吐了,水一倒下去,直接不侵入泥里,干脆浮在面上泛着天光。
秦姨瞧着她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也不是个事,干脆把她拎到了靳淮序的私人农庄里。
这农庄虽说占地不到百亩,但够她可劲儿折腾了。
于是岑银秒变兢兢业业老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沉浸式体验农耕生活。
精神好的时候,她就满院子追着鸡鸭鹅跑;累了就往葡萄架下一瘫,草莓园边一靠,边吃边歇;无聊了就跟庄上的工人唠嗑聊天,听得懂听不懂的都点头。
就连园子里那只边牧,都跟她混出了感情,走哪跟哪。
快活是快活了,只是岑银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嗜睡。从第三日开始,别说是晨起的朝阳了,就是那正午的烈日她都赶不上趟。
起初还以为是农活太香……不是,太累,属于正常现象,就没太在意。
可今天一睁眼,天都擦黑了。
她仔细一算。
好家伙,一觉睡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岑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决定摆烂,今天啥也不干。
结果到了饭点,菜还没上齐,她就又困了,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坐在餐桌前一个劲的小鸡啄米。
意识寸寸滑向黑暗的深潭,呼吸也变得悠长。
就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瞬,支撑着脖颈的最后一丝力气骤然消失。
她的头猛地向下一坠。
——砰!
前额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不大却异常清晰的闷响。
她勉强撑起额头,视线模糊中,只见秦姨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却像隔了一层水,怎么也听不真切。
来不及感受更多的尴尬,那阵剧烈的清醒过后,是更深的困倦,几乎要将她淹没。
岑银用手抵住桌沿,含糊地反复嘟囔一句“不吃了”。
她摇摇晃晃地栽回房间,沾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秦姨觉出不对劲,叫来了家庭医生。
岑银迷糊间只觉眼前人影晃动,耳边隐约飘来一句“一切正常”之类的话,便昏沉地睡了过去。
……
“靳总。”
金陌轻声唤了一句,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他回过头。
后座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一连十余日的高强度工作早已透支了全部精力,靳淮序靠在座椅上,眉宇间还带着未散的疲惫。
金陌转过身,在驾驶座上静默片刻,推门下车。
他轻轻拉开后座车门,微微躬身,压低声音道:“靳总,酒店到了。”
若是往常,车门一开靳淮序便会醒来。
可这一次,他依旧沉睡着,呼吸均匀而沉重。为了收购案,他已经连续三天两夜没有合眼,此刻显然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金陌一时有些犹豫,不忍心将他叫醒。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铃声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金陌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靳淮序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眼底布满血丝。
他揉着眉心下车,嗓音沙哑:“回去查一下云憩酒店背后的实际控股人。”
“明白。”金陌立即应道。
在靳淮序的印象里,云憩酒店是一家定位精品、规模极小的连锁酒店,在全国不过十余家分店,财报数据向来平平无奇。
可偏偏是这家名不见经传的企业,竟在他与境外资本大鳄那场几乎窒息的收购战中,于最关键的时刻强势介入,以近乎蛮横的姿态提供了天量级的资金支持。
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动这样庞大的资金流。
可事后复盘,疑点重重。
那笔资金的调动效率极高,路径隐秘且老辣,完全超出一家小型酒店应有的能力范畴。
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必将暴露自身。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押上全部身家,目的竟只是替他守住控股权。
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豪赌,背后隐藏的真相,或许比刚刚击退的强敌更加危险。
水声哗啦,蒸汽氤氲。
靳淮序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花洒的水流冲开头顶的泡沫,不断稀释、瓦解,最终消失在皮肤的纹理与水痕之中。
他关掉水,扯过一条浴巾草草围在腰间。
正要转身,余光却蓦地瞥见镜中的自己。
水汽模糊了镜面,却仍隐约映出肩胛处那一圈清晰的齿痕。
他侧过肩,抬手抹开镜面上的雾气,微微扭头,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触上去。
之前虽然处理过一次,但这阵子杂事缠身,无暇顾及,伤口几经反复,如今抚上,仍能感觉到浅浅凹陷。
想到留下这痕迹的人,他原本紧绷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指尖摩挲着,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那日,他将瘫软的岑银拖出水面,抱上岸边。
她像一尊被折断的人偶,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鼻间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靳淮序再不敢迟疑。
托起她的下颌,让气道尽量打开。
他俯下身,封住了她冰冷柔软的唇瓣,将救命的气息平稳而深长地渡了过去。
靳淮序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膛在自己手掌下微微的、不情愿的起伏。
那一刻他什么没想。
他只要她活着。
海浪声、风声似乎都退得很远。
他的全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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