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枫呼吸小心翼翼地充斥在扬声器里，宁芙把手机放一旁捧起书：“就这样聊吧。”
对面语气一如往常，含笑似的应允：“好啊。”
于是书翻到下一页，流星抵达警察局。
警察局也是一团糟：辅助AI不见了，每个人每天的日程表变成了乱码，无法正常开展工作。局长对流星道歉，紧急开展技术会议。流星等一天，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下班时间到了，于是跟警察们打过招呼现行回家。到家里休整片刻，就开始玩网络游戏《造物攻略》。
那是时下最火爆的游戏，每个玩家可以设计游戏关卡，让游戏AI助手生成游戏副本，上传到服务器中，以通关人数作为副本质量评分：通关人数越低，质量越好，越在网络社区受人追捧。
火的原因当然远不止创造游戏娱乐大众，还在于游戏接入了虚拟现实系统，在游戏里体验到的每一次刺激，每一次情绪波动，都能充分地反应在身体上。
于是有人通过游戏寻找刺激，有人通过游戏获得一整晚安全无虞的睡眠。
流星就是这样。
白天需要管理的创造申请太多，游戏里的流星只负责玩，通关后发表攻略在论坛，然后睡觉。
惯例坐到游戏舱里，流星在一周新上游戏找到本周通关人数最少的游戏，正准备进入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警察局都忙翻了，你居然在玩游戏。”
是流浪。
流星：“又不是我干的。把我的西比尔还给我。”
流浪沉默片刻回答：“警用AI好像比行政处理AI智能水平更高，她只会简单的关键词检索和分类处理，而我还能向你提供建议。”
流星：“我需要听话的AI，不是会捧哏的AI，你越界了。”
流浪再次沉默。
流星正要按下开始游戏，游戏舱提示：“本次副本允许携带AI，请问您要接入AI功能吗？”
AI服务于人类，早就进入千家万户，带AI进入游戏降低难度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情。甚至很多娱乐游戏主播，会给自己和AI捏虚拟形象，时不时地互动，搞暧昧，撒CP糖，会获得更高的收视率。
流星咂咂嘴，坚定开口：“不。”
流浪：“为什么？我可是更新到最新版本的警用AI，带上我，你通关的速度一定会突破世界记录。”
流星：“你会玷污我硬核玩家的名声，滚蛋。”
头一次被这么嫌弃，流浪无言，但依然声音弱弱地说：“带上我，我还可以帮你剪辑游戏通关录像。”
流星思考片刻：“行。”
吩咐游戏舱把流浪的联网、搜索、分析权限统统关闭，只能辅助游戏舱录音录像。
全都搞定之后，终于按下游戏开始。
流星的游戏形象跟她在现实生活一致：一米七的个头，短发，穿着运动常服，头戴棒球帽，胳膊腿露出来的地方纹着看不到皮肤原色的纹身。带上标志性武器棒球棍，嚼着口香糖，活像古早历史里的精神小妹。
白眼翻到天上，出口也极为符合人设：“死哪儿去了？”
一只猫头鹰扑棱棱飞到她帽子上：“来了。”
流星：“男人也就顶个鸟用，很好，我很满意。”
流浪：“……很有精神！”
一人一鸟朝着游戏提示的方向，迈入黑暗脏乱差还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小巷。
宁芙看得笑意不止，吐槽声不紧不慢地流过来：“为什么总觉得许作家对男人有一种蔑视的态度，是我的错觉吗？”
宁芙笃定地答：“是你的错觉。她超喜欢男人的。”
盛启枫笑两声：“超喜欢男人？体现在什么地方？女主一定是故事里的智力天花板，以及男人都喜欢拿小情小爱绑架她吗。”
宁芙对盛启枫的直觉肃然起敬：这本确实是这样的。
依然维护着朋友面子：“她喜欢年轻，身材有肌肉的纯情处男。如果你那有合适的，可以给她介绍一个。说不定下一本小说就有眉目了。”
盛启枫轻轻吸口气：“处男这个条件，基本能把我朋友圈杀得片甲不留了。陆云应该是，但他年龄比我还大一岁，也没有腹肌。”
宁芙：“男人，能力和相貌总得有一个吧。可惜那个出身，要是给我，我早把得乐做成世界五百强品牌，脚踩外国奢侈品，翘屁嫩男站一排供我玩了。再叫上挽星一起开趴体。”
笑意在扬声器里如同连绵江水袭来。
宁芙：“笑什么？这是成功女人的标配！”
盛启枫：“明明跟我说的，找老公条件截然相反。”
宁芙：“玩具总不能跟正宫比待遇吧。他们都是旅馆，正宫才是家。”
盛启枫语带无奈：“好，我记住了。”
宁芙：“你记住有什么用，我是请你帮我找个胸怀宽广的男人做基因配种。”
盛启枫：“只要优质基因，不要人吗？”
宁芙：“男人也就那么回事吧。爱不爱的，没意思。”
盛启枫声音轻柔，磁性又魅惑：“爱错人不好，爱情也不好吗？”
宁芙思考片刻开口：“真要讨论这个？我不如告诉你我爸妈的事情。
“我爸妈是70年代大学生，在大学相知相爱。我妈是英语专业，我爸是外贸专业，当年无论才能还是外貌，都堪称门当户对。
“大学毕业后，什么潮流都赶上了，我父亲借着时代的风向，做外贸二十年，家里最有钱的时候，财富是苏城前五。比起其他几位，是纯粹靠能力的白手起家。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包养小三小四搞私生子，很重视我的教育。看起来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对吧。
“他大男子主义，强迫症和占有欲都很严重，只对我妈发作，所以外人看不出来什么。因为爱他，理解他，心疼他，一个当年有良好前途的大学生，受困家庭一生，迁就他一辈子，我妈觉得爱就是包容，这样没关系。
“但我爸跳楼自杀了。我妈听到消息当场晕厥，哭着跟我说对不起我，因为她没办法偿还债务。
“失去赚钱和独立生存能力，这就是爱带给我妈的一切。”
露台安静，只有晚风轻轻吹拂。
片刻后盛启枫好听嗓音响起：“所以你会认为，人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事业，还有孩子？”
宁芙平静地答：“有意见？可以憋着。”
“不，我没有意见。只是觉得你的婚姻观念很消极，我还以为女孩子都会对情感充满憧憬。”
“父母是孩子情感教育的第一任老师，如果经历那些还能毫无芥蒂地活着，才算是人间奇迹。”
宁芙把手中书册翻到目录，她已经看完第四章，后续的章节就是通关十二个部分，一一揭晓流浪的身份，以及AI系统混乱的根源。
几乎还有四分之三的页数，但已经没了跟盛启枫继续聊天的兴致。
一看到许挽星字样，又想努力给朋友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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