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贼人听着!你已被包围了!速速放开张老爷,出来受缚!”
院外传来的呼喝声中气十足,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火把的光亮已将窗户纸映得通红。
武松心头一凛——官差来得太快了!这绝不寻常,倒像是早有准备!是行踪泄露,还是有人设局?
电光石火间,他已无暇细究。外间人数众多,若此时执意取这狗贼性命,自己也难脱重围。
“哼!今日便饶你狗命!”武松一脚将瘫软如泥的张老爷踹翻在地,眼中寒光乍现,“但活罪难逃!”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
“啊——”
张老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左臂鲜血喷涌,整个人痛得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抽搐不止。
武松看也不看,收刀入鞘,身形如猫,一个翻身从后窗跃出,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追!快追!”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带着官差冲进屋内,只见张老爷狼狈不堪地瘫在地上,浑身散发着恶臭,窗外早已不见了武松的踪影。
班头带人去追。张老爷劫后余生,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张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匆匆赶到时,屋内已是狼藉一片。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尿骚味儿扑面而来,熏得她眉头紧锁。待看清瘫在血泊中瑟瑟发抖的张老爷,以及他左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她脸色瞬间煞白,却又在下一刻转为铁青。
“不争气的东西!”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骂武松还是张老爷。她强忍着恶心,指挥身后两个健壮的婆子把张老爷抬到了榻上。又打发一个丫鬟去请大夫!
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上前收拾。张老爷被挪动时牵动伤口,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涕泪横流地喊着:“夫人……夫人救我……是武松……是那武二要杀我……”
“闭嘴!”张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老不正经的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让你见一个爱一个,家里稍有点姿色的你要沾手,外头的寡妇都要招揽!那潘小贱、人你卖了便罢了,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偏偏还要去找那三寸丁谷树皮的麻烦,这回好了,惹上这等杀神,他怎的没一刀结果了你!”
张夫人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这才环视屋内惊魂未定的下人们,声音冰冷,“今夜之事,谁若敢在外头嚼半句舌根,仔细我扒了他的皮!都听明白了?”
“是,夫人!”下人们噤若寒蝉,连声应诺。
很快,大夫被请来,看到伤口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清洗、上药、包扎,忙活了半晌,才抹着汗道:“老爷万幸,未伤及要害,只是这伤口极深,失血过多,需好生静养些时日,切忌动怒,更不可……不可近女色。”他说最后一句时,声音低了下去,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夫人。
张夫人面沉如水,微微颔首,命人封好诊金送大夫出门。随即指派了几个得力下人守夜看护张老爷。正要转身回房,忽然发觉整晚都未见薛主管的身影,便厉声询问众人。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光不约而同地瞟向躺在榻上呻吟的张老爷。张老爷正疼得哼哼唧唧,张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拂袖而去。闹腾了半夜的张府,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此时,武松正藏身在城北一座破旧的娘娘庙里——没错,正是小乞丐们平日落脚的地方。只是他先前未曾探查,自然不知道此中渊源,也就不知道为何本该在此栖身的乞丐们此刻都不见踪影。
他坐在一块石墩上,眸中神色明暗不定。今夜官差来得实在太快,着实蹊跷。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是那些小乞丐,还是涂寡妇?抑或是柴进庄上那两位报信的年轻人?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此地不宜久留。转念想到兄长既已迁往阳谷县,不如即刻动身前去寻访。今夜虽未取那恶贼性命,总算先讨回了些利息。待与兄长团聚后,再从长计议。
主意已定,武松不再迟疑。他整了整衣衫,趁着夜色翻上城墙,转眼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更深露重,梆子敲过三更,整个清河县都陷入了沉睡。张府经历了一场惊吓后,终于陷入死寂,只有几个守夜的家丁靠在廊柱下打盹,偶尔传来几声梦呓。
顾怀秋带着她的乞丐兄弟,鬼魅般地出现在张府后巷。她穿着那身彩霞帮她补好的夜行衣,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记住,”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每张小黑脸,“晨光带五人去马厩,用浸了油的棉絮点火。其余人分作三队,往库房、账房和主院柴房泼油。火起后立即撤离,在娘娘庙汇合。”
乞丐们点点头,一个个如狸猫般翻过院墙,很快消失在深宅大院的阴影中。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张府各处突然同时窜起火苗。最先起火的是马厩,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火舌瞬间舔上房梁;接着是库房和账房,那里堆放着历年账本和绸缎,都是极易燃烧之物;最后是主院柴房,火势迅速蔓延到主屋。
夜风一吹,火借风势,张府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走水了!走水了!”
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张府顿时乱作一团。家丁们慌慌张张地取水救火,丫鬟们抱着细软哭喊着逃命,整个府邸乱成一锅粥。
“是武松!是武松放的火!他又回来了!”
“武松回来了!”
“快跑!武松杀人啦!”
……
这消息如同野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联想到前半夜武松持刀行凶,现下所有人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张夫人被人从睡梦中摇醒,看到窗外冲天的火光,吓得魂飞魄散。等她带着丫鬟逃到院中,只见整个张府已陷入一片火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老爷呢?老爷救出来没有?”她抓住一个逃命的家丁厉声问。
最惨的当属张老爷。他本就受伤受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