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都是如此,武大郎急得嘴角起泡。第三日入夜,他特意吹熄油灯,搬了把椅子垫脚,扒在窗边静静守候。
待到夜深人静,几个黑影果然窸窸窣窣翻过院墙。只是……月光下这些身影怎地如此瘦小?瞧着竟像是半大孩子。
武大郎心下生疑,蹑手蹑脚地摸到门后,抄起顶门用的木棍,悄悄推门而出。
清冷的月光洒满院落,将那几个孩子的身形照得清清楚楚。他们衣衫褴褛,动作却异常熟练,刚从厨房溜出来,还在轻轻拍手。
“好你们这群小崽子!”武大郎连日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握着木棍从阴影里冲出,“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小乞丐们被这声低吼惊得一愣。“快跑!”领头的孩子低喝一声,众人慌忙向墙根窜去。武大郎气得挥棍扫来,眼看就要打中最小的那个。
“跟他拼了!”年长的乞丐见躲不过,一声令下。这些小乞丐平日没少挨追打,个个反应极快,当即转身一拥而上。武大郎本就矮小,哪里敌得过这群野孩子,转眼就被按倒在地。
“你们这些天杀的!糟蹋我的炊饼,还动手打人!”武大郎在地上挣扎,“我要报官!”
一个机灵的小乞丐立刻捂住他的嘴。领头的那个冷笑道:“报官?当初让你报官你不报,现在倒想报了?晚了!”
“啥?啥意思?”武大郎茫然地瞪大眼睛。
“意思就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年长乞丐俯身揪住他的衣领,“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清河县,否则我们夜夜来往你面缸里掺沙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说罢对众人一挥手:“撤!”
小乞丐们如同来时一般利落,转眼就翻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武大郎瘫坐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夜风一吹,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得罪了谁呢?他能得罪谁呢?突然,脑子里闪过张老爷那张阴沉的脸。是了,定是那日不肯去报官,惹恼了这位爷!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油灯点亮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口发疼——面缸里黑黄相间,新和的面团上满是沙土,连灶台上都是沙子。
唉!二郎啊二郎,哥哥如今是又怨你又想你啊!你在家时,经常吃醉酒和人打架,动辄便要吃官司,叫我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清净,常叫我受苦。可你在家时,我哪里会受这般欺负。别说张老爷,就是张员外,也不敢来放个屁!
这一夜,武大郎在灶台前坐到天明。
天光大亮时,武大郎上街买了些点心,拎在手里往城西的张府走去。二郎再有本事,此时却找不到他人。自己手里又没有物证,报官也报不成。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而,武大郎吃了闭门羹。
别说张老爷挨了一顿打正在养伤,不方便见人。就算他没受伤,也不会见武大郎这种对自己没什么用的小角色。
武大郎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难道真的在清河县活不下去了吗?可是二郎不在,自己孤身一人,又没有能投奔的亲戚,能去哪儿呢?
武大郎苦着一张丑脸,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黄石街。豆香味儿钻进鼻子,他才回过神,抬头看见“杨记豆腐坊”的招牌。店里热气腾腾,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汉和一个清秀女郎正忙着招呼客人。
老汉正是杨老爹,抬眼瞧见武大郎呆立在门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招呼道:“这位小哥,进来喝碗热浆子暖暖身子。”
武大郎本想推辞,那女郎——彩霞已经利落地盛了碗豆浆,端在手里朝他打招呼:“刚做的,还热乎着,客官进来歇歇脚。”
武大郎只犹豫了一瞬,紧接着就迈步走进店里。一来他真有点饿了,二来心头烦闷,听人说说话也好。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小口啜饮着热豆浆。暖流入腹,驱散了些许寒意,却化不开满腔的愁苦。他望着碗中的浆子,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肩膀也垮了下去。
他本就长得矮小,这一垮显得更小了。杨老爹看到他这般模样,便关切地问道:“这位小哥,可是遇着什么难处了?”
武大郎放下碗,又是一声长叹:“唉!老哥有所不知,俺这是得罪了人,在清河县怕是待不下去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严重,店里其他食客都看了过来。一个粗豪汉子拍桌道:“谁这么霸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匹夫之勇,徒惹祸端。既有冤屈,还是该去县衙递状子,求父母官主持公道方是正理。”
“报官?”武大郎苦笑一声,“先生您是读书人,懂得道理。可俺手里没有物证。只怕报不得官。”
这时,一个常来店里、消息灵通的闲汉老周,端着碗豆浆凑过来,慢悠悠地道:“既然官面上走不通,地面上也待不住了,老话不是说么,‘树挪死,人挪活’。清河县又不是金山银山,离了它还活不成了?”
杨老爹闻言,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周老弟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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