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彻底愣住了。
他站在那里，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
该怎么回答？说暗卫不能与主人同席？说他们的职责是守卫而非用餐？说这是零界铁一般的纪律？
任何解释，似乎都无法直接回答“你为什么不吃这个简单又纯粹的问题。
他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握紧，指尖冰凉。
他能感觉到主人投来的目光，那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他几乎无法思考。他垂下眼睑，不敢与白夜对视，更不敢去看白辰，只能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保持着沉默。
白夜见凌渊不回答，似乎更不高兴了。他转过头，看向白辰，异色的瞳孔里带着坚持和一丝不满，声音清晰地喊道：“哥。
只是一个字的称呼，却包含了太多的意味。
白辰看着弟弟那副明显要为凌渊“讨个公道的小模样，冰蓝色的眼眸中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宠溺的笑意。
他似乎觉得弟弟这副样子很有趣。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从白夜脸上移开，落在了身旁僵硬如铁的凌渊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九号。
凌渊猛地一个激灵，立刻躬身：“属下在。
“坐下吧。白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左手边那个一直空着的、距离王座最近的位置。那个位置，原本是无人敢僭越的禁区。
“！！！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餐厅每一个人的心头！
血刃几人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让、让暗卫坐下？还是坐在主人左手边的位置？！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而那十名一直如同石雕般的暗卫，虽然身体依旧没有丝毫晃动，但他们周身的气息明显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那是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有人几不可察地屏住了呼吸。
凌渊更是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黑眸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慌，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主、主人……？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于礼不合！这违反铁律！他怎么能……怎么配坐在主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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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看着他这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微沉，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寒意：“需要我重复第二遍？”
冰冷的语气瞬间击碎了凌渊所有的犹豫和恐惧。对命令的绝对服从早已刻入他的骨髓。
“属下不敢！”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应道，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而绷紧。
他僵硬地、如同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挪到那个空位前。
动作机械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他能感觉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来自两侧那些同僚们的、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感受到的震惊视线，让他如芒在背。
他最终僵硬地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低着头，甚至不敢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白辰，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仿佛随时准备弹起来请罪。
坐在这个位置上，比他接受任何残酷训练和惩罚都要让他感到煎熬和恐惧。
白夜看着凌渊坐下了，似乎满意了一点。但他的目光又扫向了餐厅两侧，那十名依旧如同背景板一样站立着的暗卫。他的眉头又微微蹙起，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
不等他再次开口，白辰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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