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那是啥——”
姜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闻久安，就已经张口解释了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民间流传的怪谈，狐黄白柳灰，五大仙。黄皮子，指的就是黄鼠狼。讨封，是向有缘人问一个问题，关乎它变成人，还是成仙。不过——”
“还有另外的回答，骂它是畜生之类的，这样的回答就会毁了它的机缘，大概率会被其报复。”
挠了挠头，姜启的脸上仍残留着几分困惑：“啊？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什么精啊、怪的，我还以为那就是上了辈分的老爷子们瞎编的故事，唬人玩的...”
“现在，你还认为是唬人的东西？”
将找到的白色药片，和矿泉水瓶一起递给了戚砚，贺时念这才抽了空，随口说了一句，看向了还在继续聊天的两人。
自打诡异的灰雾席卷了全球，蓝星的天就变了。怨念滋生、诡怪横出，画地为牢，以往打破认知的诡异事件，更是层出不穷，硬生生地把每一个无神论者，都逼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是和降临组织一样的有神论者，而是逐渐相信了，世界之上，本就存在灵异神怪这种凌驾于常人的力量，日益落魄的道教、佛教，也开始日渐兴旺，道法、佛法在这世道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只是最为出众的，还是契者。
“嘿嘿嘿，哪能啊...”
要是换作从前，姜启怎么可能相信，自小喂养长大的大雕，有朝一日会跟自己心意相通，成为自己的契兽呢...
而在经历了多次的诡域之后，那点小时候喂养的情分，也变成了生死之间过命的交情。
胡豆不仅仅是他喂养长大的大雕，也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是他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更是——
休戚相关的亲人。
“说点正事。”一口焖掉了手里的药片，又灌了一口矿泉水，戚砚扯了扯嘴角，笑道：“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太平。我不仅得罪了他们的老祖，还放火烧了不少，说不得就要趁夜报复。真可惜，白日里没有一网打尽。”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探查消息吗？为何闹得这么大？”眼见着戚砚还能笑得出来，闻久安此刻也觉得有些头大。
“我倒是也没想闹。”戚砚解释：“是它们，不想放我们走。正好里面有不少的尸体，干脆一把火烧了。”
“南音，你说呢？”
突然被闻久安点到名，南音还有一丝怔愣，顿了顿开了口：“那房间起初开着门，只等我们进去就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里面站着的也都像尸体，还会张口说人话，围着就要对我们动手，接着...就是打了一架逃出来了...”
很多细节，她只是简单的一言带过。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实际上，像这样的房间，不止一间。”所以，除了已知的黄鼠狼之外，那个养殖场里，还存在着别的动物。
生了灵智、通晓一丝人性的...其他动物...
“也就是说，即使烧光了一间房的尸体，它还有别的徒子徒孙...”然而，闻久安想到的却是，养殖场里面，还有更多的黄鼠狼。
“也许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
南音没再多言，借着贺时念拉起的毯子遮掩，在角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备用的作战服，款式和其他几人一样，看上去倒真像是一起的队友了。
另一边，戚砚身上湿漉漉的外套也换了换，和闻久安问起了他们一行在地里的情况，自然也得知了，农田里不动声色的精神污染。
“这么说来，明天应该是最后的期限了。”
顺着戚砚的话，闻久安也沉声开始分析：“我也这么认为，规则里提到过，春天播种，夏天浇灌，秋天丰收，冬天沉眠，而在我们进入这个诡域后，一天一个季节，已经先后经历了秋天、冬天和春天，明天，就是轮回中的最后一天——夏天。”
“欸？什么时候就已经过了秋天了？”姜启晃了晃脑袋，加入了话题。
“你忘了？进入诡域的第一个晚上，地里的植物，就处在丰收的时节。”闻久安扶了扶额，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那这也太抠门了，就一晚上还算进去...”
“你小子，还和诡域讨价还价了？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怕是明天白天都混不过去！”
空气一瞬间安静。
连日以来的情绪累积，焦虑、压抑、悲观、不安，还有对前路的恐慌，令闻久安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外泄，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不中听。
在脱口的一刹，他就感知到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只是已经来不及收回，脸上也适时地浮现了一抹后悔和尴尬。
闻言贺时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劝慰。
反倒是姜启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我相信，我的队友那么能干，肯定能够成功破解这个诡域！就算有一点小小的牺牲，那也是成功路上必须的垫脚石！”
“说什么胡话呢！”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姜启的脑门，戚砚笑道：“我们几个，都能好好的。”
“对，老大说的没错。”
“我们，都好好的。”
附和了两句，几人相视一笑，一扫刚刚的不愉快和阴霾，气氛也重新活络了起来。
让人惊讶的队友情，南音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几眼。
天色已黑，时间仿佛是按下了加速键，快速地从白天，抵达了夜晚，连绵的暴雨已经停下，空气里还泛着粘稠的水汽，平房外面，幽深的黑暗里，多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动静。
不像风声，不似虫鸣。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又整理了一下各自的东西，为夜晚即将开始的恶战，做足了准备，几人才各自歇了下来。
当然不是闭着眼睛睡觉，是稍稍的闭目养神，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直在房间里的孟聿知，还在昏睡的状态，可惜活人没办法被闻久安存储，他们只得将他挪到了炕上墙角的位置，避免可能发生的踩踏。
贺时念和南音两人坐在炕上，背靠着墙壁，旁边是玻璃窗，戚砚、姜启和闻久安三人坐在凳子上，一个拖着凳子靠近了房门，一个盯梢着窗户，还有一个准备随时接应他人，提供物资。
平房外面，还有一只视力绝佳的胡豆，在半空中盘旋。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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