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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小说:

春潮摇影

作者:

即枫

分类:

古典言情

八月底的天,外面的气温犹如蒸笼,即便是夜里,吹得风都是热气腾腾。钟栖月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男人离开了这档高级会所。

他们从大门出去,还有侍者弓腰欢送。

当真是气派。

也是,纪冽危这人,天生就是上位者的姿态。

举手投足间就非寻常人,即使是冷淡的眼神,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此人不简单,所以就算有人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是天然的会对他这种人心生尊重的心理。

不像她,来到这种地方,还要被侍者戴有色眼镜。

上了车。

车门关上,此时夜里,车子里的光线极其暗沉,钟栖月感觉呼吸逐渐稀薄。

她慢慢系好安全带,把手乖巧地放在自己大腿上交叠着。

这幅画面,自然没有逃过纪冽危的视线,他弯唇,轻轻地嗯了声:“不怪哥哥也被你这乖巧的皮囊给欺骗得不惨,栖月的确很会演。”

钟栖月头皮发麻,小声说:“我今天是无辜被牵连的,依雪非要带我过去。”

“嗯?这时候怎么知道把锅推到她身上了?”

“但的确是她带我去的啊。”

“今早还有人跟我说,就喜欢跟纪依雪一起玩,怎么,”他把玩手中的打火机,钟栖月听到声响,火苗簇起,那簇火光在车内照亮了他白皙清冷的侧脸。

犹如白玉被火光照亮,漂亮得很。

“现在还喜欢跟她一起玩?”

钟栖月微抿唇瓣,提醒说:“哥,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那簇火苗灭掉,纪冽危叹说:“栖月总是这样,知道哥哥跟你关系不一般,总是能理所当然地指使哥哥做事。”

钟栖月皱眉说:“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什么话?”

“就是,好像我和你……”

“难道不是?”

钟栖月放软了调子,“我们能回去吗……”

她感觉的出来,纪冽危从出现在那包间的时候,心情就很不好了。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遭殃的就是身旁的人,她实在害怕,害怕他又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

就像那次一样……

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她都觉得恐怖。

那个场景,她大概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也是在那天,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好像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在意的人和事了。

他可以随时去死。

像纪冽危这种凉薄无情的疯子,最好别轻易招惹,否则后果难以承担。

车子缓缓行驶。

在这期间,钟栖月都不敢看纪冽危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她也能猜测到,总归是不太好的。

自从上个月回国后,他好像整个人变了许多。

要是在一年前,她发生这种事被他看到,大概这时候,他已经在车上惩罚了她。他会把她弄哭,让她不得不伏在他怀里说自己错了。

钟栖月想起刚才在包间里的事。

心里很紧张,问:“哥,我能问一下,刚才那里面的两个男人……”

纪冽危漫不经心开着车,淡笑:“这么在意其他男人?”

她连忙说:“不是的,我是担心你惹上什么事。”

纪冽危并没有因为她说的那句担心,情绪有什么变化,倦怠地说:“就那样吧。”

“哪样?”

“还能哪样?你跟哥哥偷偷摸摸四年了,还不明白哥哥行事的风格?”

那两个男人这样调戏她,还搂了她的肩膀。

这一切在纪冽危眼里看来,他们早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所以?”

听到她细软的腔调里有微微的颤抖,纪冽危哂笑:“还好,也就不小心让他们断了手和腿,不过哥哥心善,给他们送医院去了。”

“然后啊。”车子转了个弯,他语气淡淡地说:“好了再断。”

知道她胆子小,吓完后,纪冽危又好心补了句:“问题不大,死不了,哥哥会赔钱的,你放心。”

持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纪冽危问:“怎么不说话了。”

“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忽然觉得很疲惫,很恐惧,车内的冷气好像格外的低。

即使钟栖月什么也没说,但纪冽危还是敏感察觉到她的态度,红灯停下,他从后座取了毛毯丢她怀里。

“盖上。”

“喔。”

这毛毯,还是她之前常用的。

因为她之前说过喜欢这个毛毯的花样,和柔软的料子,他便一直用着了。

她还记得,她和他曾经在这张毛毯上,做了很多荒唐事。

想到那些,她的脸完全不可控制地红了起来。

眼神落在她忽然泛红的小脸上,纪冽危伸手撩起她的刘海,他指腹冰凉,划过她细嫩的肌肤,贴过来的那瞬间,使钟栖月后背发凉。

她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纪冽危把她刘海撩起来,随后说:“你这眼镜,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戴。”

“为什么?”钟栖月抬起眸,隔着镜片对上他淡薄的眸子。

纪冽危似笑非笑,“你要喜欢就戴着吧。”

钟栖月解释说:“我近视很严重。”

“是吗?”纪冽危状似遗憾,“那可惜了,是不是摘下眼镜,栖月就看不到哥哥长什么样了。”

钟栖月讷讷点头,“对。”

纪冽危唇角微提,眼神扫过她的脚踝,顿了会,看着前方的路,也没再说什么了。

-

回到纪宅,钟栖月跟在纪冽危后面进去,家里正在吃晚饭。

看到钟栖月和纪冽危一起回来的,纪老爷子很开心,问他们吃了没。

纪冽危说没有。

钟栖月想说,吃了,但钟蕊从厨房出来看到她,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钟蕊就主动说,“月月,过来帮妈妈,一会跟爷爷一起吃饭。”

顿了会,钟栖月点头:“好。”

洗了手,钟栖月去厨房帮忙,纪家有专门下厨的佣人,基本都在纪家许多年了,对每个人口味都很清楚。

做饭阿姨看到钟栖月进来,夸赞说:“月小姐还是这么懂事,这厨房啊,纪家的小姐里也只有月小姐愿意进来了。”

钟栖月低着头在找碗。

钟蕊盛好汤,笑说:“这孩子打小就这样,都不需要我主动教她,乖巧得很。”

阿姨笑笑,眼神落在钟栖月的手上,好一双白皙无暇又柔软的双手,天生就是做千金小姐的。

的确很乖巧。

在纪家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钟栖月有反抗过什么,无论她跟谁说话都笑盈盈的,家里有年纪小不懂事的弟弟,也都说这个姐姐很温柔好亲近。

可能因为身份尴尬的缘故,为了能融入纪家,钟栖月只能这样迁就所有人。

晚饭盛了上来,纪东原和纪宗州夫妇也下了楼。

钟栖月从厨房出来时,正看到纪冽危穿了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在跟纪老爷子对弈。

他肤色很白,和适合穿深色。

这种颜色,也将他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气质展现淋漓尽致。

背也宽阔,灯光落在他的后颈,泛着点点光晕,光看这背影,就能让人呼吸一紧。

钟栖月垂眸,错开眼神。

在落坐之前,特地找了个离纪冽危最远的位置坐下。

纪宗州打趣道:“也是没想到,冽危今晚还能回来陪你爷爷吃顿晚饭了。”

纪冽危淡声说:“爷爷要是想,我随时可以回来。”

“你啊。”纪老爷子笑:“就会说这种话哄爷爷开心,要真想孝敬爷爷,难道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吗?”

“冽危啊,爷爷可是听说灌云都有女朋友了,他小你四岁,让弟弟都跑到你前头,你怎么想的?”

纪灌云是纪依雪同胞胎的弟弟,姐弟两只相差一分钟,性格也极其相似,每天在家里是闹得不可开交。

钟栖月正慢条斯理地吃饭,想把自己当透明人。

忽然听到对面,纪冽危懒散的声线:“爷爷也知道我工作很忙,去年把我支出国一年,不就是想历练我么?回来了,还不让我搞事业呢?”

他说话总是这样,轻轻松松就怼的人哑口无言。

纪老爷子呵呵笑,看向纪冽危的眼神无比溺爱。

“你要是真想恋爱了,爷爷还能拦着?”

纪家人都知道,纪老爷子有多么和蔼,他好像对所有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但钟栖月能感觉的出来,纪冽危对纪老爷子而言应该是不同的。

对这个孙子,他格外的纵容,也格外的严厉。

纪东原开口道:“冽危,你爷爷说的也有道理,都二十七岁了,还没个女朋友,这像话吗?”

纪冽危低声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莫名的,整个餐桌,因为这道意味不明的笑声,似乎有了点变化。

钟栖月过了会才明白纪冽危这声笑的意思。

大概是笑,他二十七了还没女朋友,不像他爸五十几了还有女朋友。的确很不像话。

纪东原脸色一变,也想到了这层,不想再把话题放在纪冽危的身上了,他看了眼钟栖月,笑着问:“月月,听你妈妈说,你想交男朋友了?”

“咚。”地一声。

钟栖月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强行克制不去看对面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轻声说:“叔叔,我跟我妈说的不是这意思。”

“小姑娘还害羞了?”纪东原和蔼道:“你也别紧张,姑娘大了也该谈恋爱,这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月月今年都有二十三了吧?”

钟蕊接话,“对,刚二十三,看着还是个小姑娘,其实也不小了。”

纪老爷子问:“二十三了?瞧爷爷这记性,月月来我们家也有十二年了吧?怎么长得还是跟十八岁小姑娘似的,太显小了。”

钟蕊笑说:“这孩子就是脸小,眼睛又纯净,性子也太乖巧了,我总担心她在外面会被人欺负。”

长辈们提起孩子的感情话题,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就连纪宗州的妻子何晴也说:“想谈恋爱了这还不好说?婶婶改天给你物色个合适的,婶婶别的不说,人脉圈子可是很广,认识不少阿姨家里的男孩子那叫一个盘靓条顺啊。”

被这么多长辈操心自己感情的事,钟栖月脸微微红了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钟蕊轻轻推她,“月月,还不谢谢婶婶?”

钟栖月咬了咬唇,抬眸朝对面看过去,轻声说:“谢谢婶婶。”

何晴笑说:“诶,不客气,真乖啊。”

眼神收回时,钟栖月防不胜防,还是跟坐在纪老爷子旁边的纪冽危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视线短暂的在空中相撞。

那瞬间,钟栖月像是感觉空气中,无端生起了什么透明的火光。

他漆黑的眸子,轻描淡写地落在她脸上。

她心口发烫,下意识垂眸,避开了他坦然直接的眼神。

这个短暂的视线交汇,在其他人眼里并没有觉得异常。

偏偏,就这样勾起了钟栖月心里的涟漪。

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比如刚刚提起的话题……

吃完了晚饭,其他长辈上楼了,纪老爷子和纪东原在下象棋。

钟栖月赖在一楼,半天不想上去,钟蕊瞧她那样,都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月月,你是怎么了?平时回来不是总是第一时间回自己房间吗?”

钟栖月轻声说:“妈,我就在楼下陪你看看电视。”

钟蕊笑说,“看什么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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