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登州陈清源的初步协定,如同注入干涸河道的一股活水,虽尚不能解久旱,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希望。第一批五百石生铁、两百石硫磺,在黑石岛外的风浪与暗哨的注视下,完成了交割。随船带回的,还有陈清源附赠的一批辽东特产皮毛和几封措辞隐晦的“问候信”,以及吴用更详细的评估——陈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陈清源的长子更倾向于与官府妥协,次子则野心勃勃,渴望借外力扩张。
资源压力稍有缓解,齐墨立刻将重心转向内部建设的深化。军工坊的“数据化记录”初见成效,几种相对稳定的熟铁和低碳钢冶炼“配方”被总结出来,虽然距离真正的炮钢尚有差距,但用于制造普通兵刃、盔甲部件以及“旋风砲”的扭力机构核心部件,质量已远超以往。
以此为基础,齐墨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建立标准化的“流水作业”与“部件通用化”。
她将铁匠、木匠、皮匠等不同工种的工匠,按照火炮、弩机、盔甲等不同产品线进行初步编组。在同一产品线内,又将制造过程分解为多个环节,如炮管铸造组、炮身加工组、木制部件组、组装调试组。每个组专注于自己环节的工艺优化和标准达成,并由徐槐等人制定统一的接口尺寸和公差要求。
“我们要像造房子一样造兵器!”齐墨对满脸困惑的汤隆、蒋敬等人解释,“砖有砖的尺寸,梁有梁的规格,最后才能严丝合缝地垒起来。我们的炮管接口、炮耳尺寸、炮车轮轴,都要定下标准!这样,即便一门炮的炮管坏了,只要换上符合标准的另一根,就能继续使用!甲队的炮架坏了,可以用乙队备用件快速修复!”
这个想法让习惯了从头到尾独立完成一件兵器的老师傅们目瞪口呆,但也让徐槐、裴宣等管理者和部分年轻工匠眼睛发亮。这意味着更高的生产效率、更易的维护保养、更低的培训成本,以及对战时紧急补充的极大便利。
当然,阻力巨大。老匠人觉得这是对自己“全套手艺”的侮辱和不信任;各营头领也担心“标准件”会不会不如“老匠人亲手打的”结实可靠。
齐墨没有强求立刻全面推行,而是选择了神机营下一批铁木复合炮的生产作为试点。她亲自参与标准制定,汤隆等人负责技术攻关。当第一批严格按照图纸和标准生产出来的炮管、炮耳、车轮等部件,在不同的工组完成后,被迅速组装成一门完整火炮,并且通过了比以往更严格的测试时,质疑的声音小了许多。
效率的提升是实实在在的。原本两个月才能产出四门炮的产能,在试行新法后,有望提升到六门甚至更多,且质量更加稳定。
就在梁山内部这架机器,在标准化与数据化的润滑下开始尝试更高效运转之时,来自海上的警讯,终于化作了尖锐的呼啸。
这一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新建成的东部沿海第三号烽火台上,当值的哨兵猛地瞪大了眼睛。透过晨雾,他隐约看到海平面上出现了数个陌生的帆影,正向海岸线逼近!那不是常见的商船或渔船,帆形更高耸,船身更瘦长,速度也快得多!
“敌踪!东北方向!船五……不,六艘!形似战船!”哨兵嘶声大喊,用力摇动起代表最高警戒的黑色旗帜,同时点燃了烽火台旁堆积的、浸透了油脂的湿柴。浓烈的黑烟笔直升起,在黎明的天空中格外刺目。
几乎同时,附近山头的信号塔也收到了光码讯号,红色的灯板迅速转向梁山主峰方向!
“烽火!是三号台的黑烟!”主峰信号塔上,值勤的炮手兼信号兵厉声高呼,迅速用灯箱将编码信息接力传递回山寨核心。
短短一刻钟内,敌袭的警报已传遍梁山高层。
聚义厅(如今更多称为军议堂)内,气氛凝重。齐墨、晁盖、吴用、林冲、阮小二(已紧急召回)、刘唐等主要头领齐聚。
“确是战船,看形制,与阮二哥之前描述的北面不明船队相似,但此次规模更大,来意也更明显——直扑我泊外东南侧的盐场和一处新建的渔村码头!”阮小二指着海图,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那盐场是梁山重要的食盐来源之一,渔村码头则是海上通道的重要补给点。
“狗娘养的金人!真敢来捋虎须!”刘唐须发戟张,拍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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