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没有任何前摇,她上来就是一套大招,顾卓大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干空白了。
旁边的人纷纷看过来。
鹿棉说完,又怕他觉得自己这是在逼他立刻确认关系,那倒也没有,她补充:“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就是说一下,不做什么的。”
……
顾卓:。
什么意思,做小三还得他开口?
鹿棉想了想:“不过我也想提前说明一下,我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所以如果发展到下一步呢,你可能要接受——”
顾卓打断:“我知道。”
她有点儿意外:“你知道?”
顾卓:“嗯。”
当小三,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一早就知道了。
鹿棉觉得奇怪,他看起来好平静,不过她要说的本来也不复杂,和她在一起,她需要对方能接受,她有时候会很黏人,很需要对方,甚至有可能侵占对方个人空间这种事。
上一段感情结束后,她意识到她在恋爱时确实是高需求宝宝,如果对方不能满足,还不如不开始。
有人或许会在乎自由过少这件事,不过可能顾卓,不在乎吧?毕竟之前她们寝室里聊过这件事,小余有可能跟男朋友说过,小余男朋友又和顾卓说了。
再可能,顾卓也是个很随性的人,什么样他都接受良好?也有可能。
总之他都说他知道了,那她当然也懒得赘述了。
鹿棉噢了声,没再多讲了。
接下来的一顿饭,顾卓都很沉默,似乎在考虑什么。
她觉得很正常,恋爱这种事嘛,确实谨慎一点为好,不要像她,稀里糊涂觉得对方还不错就开始,又稀里糊涂觉得对方不太适合而结束。
……
吃完饭,等顾卓回到寝室,胡凯已经在位置上蹲守他了。
损友很是兴奋:“怎么样?”
他摘下帽子,问:“你知道了?”
“知道啊!小余说鹿棉今天跟你告白!伦儿跟我说了,可惜他俩不在,不然就是我们仨审问你了,”胡凯看着他的表情,“怎么了,你表情怎么这么复杂?”
“不然?”顾卓冷笑,“我应该欢欣雀跃、一往无前地去做小三?”
“……”
胡凯这才想起来那事儿,咳了声:“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俩都没结婚,只是恋爱,你这只能算预备小三,不是正经三儿。”
顾卓:“……”
他恨不得给胡凯一拳:“我谢谢你。”
“他俩都无所谓,只要你也无所谓,就可以啊。”
顾卓:“你看我像无所谓的样子吗?”
“也对哦,”胡凯摸着下巴,“初恋就当小三,你也是够劲爆的。”
顾卓:“……”
他开口:“我没答应。”
“你没答应?!你拒绝了?”
“……”顾卓从齿关里挤出几个字,“也不是拒绝,只是没回复。”
“还有,”停了一下,顾卓说,“之前吃饭的时候,她男朋友说的话,只有我们听到了,你别说出去。寝室里也不能说,万一传出去,就算传到她朋友那儿,对她影响也不好。”
“知道了。”胡凯被他肉麻得狂抖,“你小三都没当上呢,已经开始为人家考虑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可能当小三。”
顾卓冷漠地看着他:“和她在一起之前,我会让她先分手。”
胡凯愿闻其详:“哦?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顾卓低头清理书架,没说话。
让她更喜欢我,不就可以了。
16.
接下来的一个月,鹿棉都过得很充实。
除了上课和休息,其余时间都在和顾卓一起出去玩,看电影、玩桌游、逛街、吃饭,他品味还是挺不错的,每次找的餐厅她都很喜欢。
开始放暑假那天,她接到爸妈的电话,说他们出去旅游了,这个月不在家,让她看是住寝室还是回家。
挂完电话,丁晴很显然是听到了,疑惑道:“你爸妈就把你这样留在家啊?”
“习惯了,以前也经常这样。”鹿棉说,“你暑假留校吗?”
丁晴摇摇头:“我们三个都回家呀,学校到时候放假都没什么吃的,你还是回去吧,还能点点儿外卖,洗衣机也比这里的好用。”
“也是。”鹿棉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丁晴:“还有,你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跟顾卓还没在一起?”
“在一起了呀,”她眨眨眼,又觉得有歧义,“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出去吃饭也是他付钱,我买衣服也是他付钱,有时候他虽然没说,但是那个餐厅吃完之后我回来一搜,发现也是情侣评价比较高的餐厅。”
丁晴:“那应该是在一起了——但是,就没有很正式的什么?比如告白啊,花啊,之类的?”
“那倒没有,”她说,“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个。如果他还要搞什么仪式感,然后其他顾客都看着他单膝下跪送花什么的……我真的感觉挺尴尬的,还不如没有,这样就挺好啦,很舒服。”
丁晴转念一想,觉得也对:“你舒服就好了。”
她嗯嗯两声,说到顾卓,又思考起来。
他暑假留不留校呢?
晚上跟他出去吃饭的时候,鹿棉看着他问:“你暑假在家住吗?”
他摇头:“我在二环那儿有套房子,一般一个人住。”
他要写歌,跟家里人住太嘈杂,只偶尔回去。
她眼睛亮了一下。
顾卓:?
什么意思?
鹿棉:“我爸妈出去旅游了,我不想一个人住,要么我住你那儿吧?”
她也不知道顾卓会不会同意,反正他愿意也行,那她就睡客房,起码晚上不会觉得太孤单;他不愿意的话,她就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她这人就是这样的,没有男朋友也行,但如果有了,多少也会有点期待。
顾卓看着她,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不想一个人住,所以得找两个男朋友,确保一个不在,另一个补位?
但,都没在一起,就要住一起?
他不是那么开放的人。
他顿了顿,没说话。
鹿棉看懂了:“噢,不方便也没事儿。”
她看起来真就随口一提,也没有不开心什么的,还是照例吃饭、聊天,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婉拒而影响心情,但顾卓觉得心里还是堵得慌。
这顿饭结束,他拉起她的行李箱,送她回家。
站在餐厅门口,他忽然开口:“铂悦湾十三号。”
“嗯?”她转头,“我不住那儿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住那儿。”他说。
她品了一会儿,迟钝地点点头:“好,那我有空,就去找你。”
她正在记地址,又听到他开口——
“806659。”
门牌号?
她问:“你门牌号怎么是六位数?”
“门锁密码。”他躲过她追来的视线,无所谓地看着马路对面,开口道,“你要住的话,就去。”
17.
鹿棉不知道,他怎么又想跟自己住了。
不过不重要,她不想一个人住最重要。
“好呀,”她很快答应下来,“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是在等他的意思?
顾卓道:“我还有一周课。”
“好,”她点点头,“那我今晚先住过去,等你回家。对了,我住哪个房间?”
“都可以,有什么不会用的可以给我发消息,”顿了下,他道,“要不我送你?”
“不用,你明天还有课吧?一来一回耽误两个小时,影响你睡觉。”
她摆摆手:“我自己能行的,有不会的给你打视频电话~”
顾卓看着她,只觉得夜间的宁城也燥热得厉害,吹得他头昏脑涨,大脑不清醒。
否则,他很难想得通,他为什么会同意她住到自己家。
必须让她尽快分手了,他想。
*
鹿棉在九点抵达铂悦湾,问了问物业,十多分钟后找到他家。
是小复式,装修得很有科技感,属于不管在哪儿自拍,背景都很高大上的那一种。入门有一个很大的星球落地摆件,她琢磨着,他生活真的还挺有品质。
她顺着去看,卧室、浴室、乐器间、书房,一楼什么都有,还有两张床,她分辨了一下哪张是客卧,把箱子放旁边了。房子是智能家居,二楼的灯在这儿也能打开,但因为她胆子实在不太大,还是跑到二楼确认了一下每个房间都没人,这才把窗户关好,二楼门锁好,下了楼。
乐器间也有个很大的床,她猜测他应该是睡那儿,毕竟应该没有客人会睡这么重要的地方吧。另一张床跟书房连在一起,有个磨砂玻璃门做隔档,黑色床单,银色被罩,她躺上去,感觉自己像个太空人。
他真的区别于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人,她觉得很新鲜,也很新奇,这么想着,忍不住躺床上乐了会儿,感觉很好玩。
把大门也锁好后,她发给顾卓看:【这样的话,你从外面也能打开吧?】
【嗯。】他说,【安保设施很好,你不用害怕。】
确实很好,她想,她刚找物业的时候,人家还以为她是顾卓的私生粉,逮着她问了一大堆,还是顾卓打电话来,她才得以被解救。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跟旅游似的,开始研究周边外卖,傍晚的时候有阿姨过来打扫,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扫的,她都收拾好了。阿姨走的时候把她打包好的垃圾带走,鹿棉从小区后门穿到商圈,逛了会儿商场才回去。
悠闲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天,他这儿的床垫感觉也很好,她睡得很香,鹿棉打算到时候找他要一下品牌,给自己也安排上。
她算算日子,感觉顾卓也快要放假了。
……
两天后,等顾卓回到铂悦湾,已经是十一点多。
今天有晚自修,结束已经到九点,但寝室人太多,他想了想,还是提前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去。
打开门,楼上的灯还亮着,他以为她在楼上,路过卧室,才发现她开了盏小夜灯,趴着睡着了。可能是她有点怕一个人睡,他瞬间就明白了楼上的灯为什么还亮着。
其实乐器室和卧室的两张床都是他的,他家没有客卧,如果有朋友来,他一般都在对面的酒店给他们开个房间,他是秩序感很严明的人,不喜欢自己的地盘被人侵占和打扰,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但是为什么面对她,每次都不忍心拒绝,他也不知道。
他把箱子里的东西收捡完,发现乐器室的床上没有枕头。家里什么东西都是多出来的,唯独枕头只有两个,现在,一个被她枕着,一个被她抱着。
他很安静地走上前去,一手撑在床垫上,另一只手拽住被她抱着的枕头,沿着边角,轻轻向外拉。
只拉了两下,她似乎有点醒了,整个人伸展了一下,微微睁开眼,像是在看来人是谁,发现是他,又闭上了。
顾卓感觉到,她手上的力慢慢松开。
他倾身,将枕头抽出的瞬间,她顺着翻了个身,两只手臂圈住他脖子,将他往下一压。
顾卓整个人僵住。
靠得很近,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就趴在他脖子旁边,轻轻嗅闻着。
他感觉血液上涌至那一处,似乎没过几秒,听到她迷迷糊糊地开口:“番茄锅……?”
……
原来是在闻他身上的火锅味儿。
“嗯,”他说,“晚上有聚餐。”
她点点头,像是终于搞清楚自己好奇的问题,松开手,转了个方向,继续睡了。
他提起衣领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她鼻子好灵,像小动物。
洗完澡,顾卓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会儿她,她手边那盏夜灯已经关了,人依旧浸入梦乡,看来说的需要人陪不是假话,他回来了,她就把灯都关掉,不害怕了。
看了会儿,他带上房门。
*
鹿棉第二天早上转醒的时候还反应了会儿,这才记起来,昨晚顾卓回来了。
她躺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隔壁有动静,猜测他应该是醒了,这才起床。
顾卓洗漱完,发现她已经坐在桌前准备开饭了。
鹿棉捧脸看着他,面前摆着的是——两个面包、一碗汤粉、一碗干拌粉、一屉小笼包、一盒肠粉。
顾卓:?
他走到桌前,以为自己眼花了:“都是你吃的?”
她平时饭量不是不大?
“嗯嗯。”她说,“我都想吃,所以都买了。”
……
十分钟后,他明白了这桌的分配。
她的早餐:五口面包、一小碗粉、三只小笼包、两口肠粉。
他的早餐:剩下的。
鹿棉用碗给他分好,然后推过去,一边吃一边计划:“等会吃完要不要去逛街?我明天要出去。”
“好,你想去哪?”
“嗯……隔壁街那个商场?”她问,“会影响你写歌吗?”
“不会,”他道,“今天本来也休息。”
吃完饭,他们一起出发。
走到闹市区,顾卓感觉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忽然被人抽出来,下一秒,她的手指顺着他胳膊徐徐下滑,然后,牵住他的手。
……
他低头去看,她就这么松松地牵着,很自然,也不说什么,等他侧头去看她时,发现她根本没上心,正在专心逛街看店铺,像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他喉结滚了一下。
想挣开,但旋即,又宽慰自己,算了。
牵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二人顺着逛到商场门口,前方有个盆栽摊位。
鹿棉本来不往那边走的,看到顾卓多看了几眼,于是拉着他过去,店主似乎跟他很熟悉了,见到是他,咧开嘴笑:“要哪款?这批长得都很好。”
顾卓指了指一盆绿色的小多肉:“这个。”
“好,这个叫静夜。”老板又看向他身侧,“你女朋友呢?要什么样的?”
鹿棉刚就一直在观察,见老板问自己了,也伸手示意:“这个,有粉边的。”
老板开始给她科普,二人一来一回地聊着,但顾卓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所有的声音都被虚化,他听到那句“女朋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怎么,答应得那么自然?
18.
鹿棉这次逛街很开心,因为顾卓审美真的很不错,不管是买衣服的搭配,还是耳钉耳环这些配饰,他都能给出不错的意见,不是那种“嗯嗯嗯你穿什么都好看”的敷衍,也不是“这个衣服太短了怎么穿出去”的否认,他不会就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会帮她选,也帮她参考。
跟他逛街,比跟室友逛街还轻松——因为还有人帮她提东西。
今天逛完,休息了一天,周末的时候,她和丁晴她们出去玩。
丁晴和小余都是本地的,外地的室友已经回家了,所以就她们三个聚。
她们吃完椰子鸡,选了个咖啡店拍照,又聊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听来的八卦,丁晴说回她身上:“你呢?恋爱怎么样?顺利吗?”
“挺好的,”鹿棉想了想,“就是……”
丁晴一听这个转折就来劲了,眼睛都亮了:“怎么??”
鹿棉:“看到他的时候,每次都感觉很奇怪,心里痒痒的,想要靠他近一些。”
以前这种感觉,倒是从没有过。
“你们会这样吗?”她问,“就是,很想贴着他,贴着他的时候,就觉得很舒服。”
丁晴:“嗯嗯,我看到大乃裸男也是这样。”
鹿棉:?
丁晴:“很正常啊,谈恋爱就想要贴贴。”
小余挖了口蛋糕,挥着叉子说:“这个就叫那个什么来着——生理……什么……?”
丁晴:“生理盐水?”
小余:“滚啊。”
鹿棉搜刮了一下词库:“生理性,喜欢?”
“对对对!”
姐妹聚会结束,等鹿棉回去,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生理性喜欢这件事,好像确实是这样,见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自己愿意亲近他。
原来我不是性冷淡啊,她想。
等到了他家门口,看见玄关上摆着一大堆快递,鹿棉这才记起来,她前几天晚上冲动购物的东西,这会儿全到了。
她坐在门口拆快递,房间内时不时有乐器的声音传来,快递袋上有灰尘,她打了个喷嚏,那乐声就停了。
顾卓猜测应该是她回来了,想说快递的事,一推开门,看她几乎被快递淹没,周围一圈全是衣服。
他走过去,半蹲下来:“要帮忙吗?”
“要,”她眨眨眼,“有一些是买给你的,需要你帮忙穿一下。”
他低头去拿衣服,唇角的笑一掠而过,又觉得自己这样像后宫被翻牌的妃子,太招摇,又将笑晃掉,只接一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帮忙。”
“那你先试,我去卫生间试我的。”鹿棉说完,在浴室把自己的新衣服试完,其中留下一些,退掉几件,分好后,她顺便洗了个澡。
现在的女装跟疯了一样,她这么瘦,穿s居然还觉得勒,是做给骷髅穿的吗?能不能把正常的尺码还给女人呢?
不过有些裙子还是很漂亮的,她心情不错地洗完澡,回到床上躺着,打开星露谷,开始种地。
种到一半,她抬头休息眼睛,只见一片暖光中,忽然有个大帅哥走到她面前,穿一件简单的黑色绸质衬衫,亮点全在脖子的皮质领带上,皮质的chocker绕颈一圈,在他喉结下方垂落哑黑色的领带,白色配件装点,像是纹路。有一瞬间她忘记自己已经谈恋爱了,还以为这是她点的男模。
他还把睡裤换下来了,配了条黑色的长裤,腰间两枚银环,倒相得益彰。
不知道为什么,鹿棉忽然就爽了,看着他,歪着脑袋笑起来。居然还会自己穿搭,好媚女,好喜欢。
“你笑什么。”顾卓搞不懂她的想法,手指扣着脖子上的颈圈,轻轻扯了扯,蹙眉,“……好像狗绳。”
她被他逗得大笑起来,笑了会儿,跪在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嗯?”顾卓凑过去,理所当然以为她要帮自己整理,“……戴错了?”
鹿棉一手撑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摩挲过他脖子上的项圈。
下一秒钟,她勾住颈圈,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扯,亲了上来。
顾卓的第一反应是空白。
第二反应是持续空白。
如果这个吻很短,兴许结束时他也没回神,但三秒、四秒,出逃的理智被他重新抓取回身体,这吻依然没结束,血液急速沸腾的心跳声中,他的第三个念头断断续续地成型。
她的吻技为什么这么烂。
是像他这种没接过吻的人,也能感觉到的烂。
不得章法、漫无目的、没有节奏、找不准频率,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接吻,能亲出一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感觉。
……
几乎是身体给出的下意识反应,由不得他思考可以或是拒绝,等顾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压在身下了。
他钳住她的下巴,让她不要再乱动,身体并没完全压下去,这样她会不能呼吸,顾卓轻吮着她的下唇,找回这个吻的掌控权,渐渐探得更深。
直到二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呼出的气息也变得滚烫,交织在一起的分不清是气息还是液体,他猝然被一道念头击中,蓦地退开几寸,结束了这个吻。
她倒是不觉得奇怪似的,侧向一边奋力呼吸,顾卓垂着脑袋看向另一边,只来得及确定一件事情。
完了。
真成小三了。
19.
第二天一早,鹿棉出门跟朋友玩。
顾卓收到胡凯的电话,约他出去打球。
“不了,”他难得拒绝,“今天有点事。”
他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要和她说清楚。
等她的时候,他弹了会儿钢琴,但心不在焉,手感不好,于是换了衣服下楼买蛋糕,又散了会儿心,回到家时,她正好也在了。
顾卓还没来得及酝酿开场白,听到她在跟人打电话。
鹿棉:“知道不该说你就别说,说这话除了破坏气氛还有什么用?”
顾卓:“……”
鹿棉:“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太情绪化了,你知道不该说,你知道我不爱听,但你还是上头到一口气说完了,现在,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卓:“…………”
鹿棉:“你甚至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恢复如初?你在做什么梦?”
她懒得多讲:“就到这,我还有事,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去找你的,你妈来求情都没用,别给我打电话了,很烦人。”
挂断电话,她才发现顾卓站在门口:“你回来啦?”
顾卓:“嗯。”
她确实觉得很烦,去年寒假的时候给表弟补课,因为她太尽职尽责,初中的表弟说了挺多不喜欢她的话,但是今年开学后,表弟又发现她教的那些的确有用,又想请她去给自己当家教。
去个屁。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任它怎么响消息和电话铃声都不接,最后直接静音了,并且回一段语音过去:“再打拉黑。”
这才终于清静了。
顾卓就在对面看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怎么了?”鹿棉想起来,“对了,这周末泛湖那边的游乐场开业,情侣打八折,你要不要去?”
顾卓停了下。
鹿棉盯着他:“你不想吗?没事,你不想的话我就找别人。”
丁晴她们应该是有空的。
气氛安静几秒,她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点奇怪:“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顿了顿,把刚买的蛋糕放在桌上,这才开口。
“……没什么。”
今天,似乎,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20.
去完游乐场回来,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模模糊糊地日复一日,每当顾卓想要戳破那层窗户纸,耳边就浮现她的那通电话。他不确定,那电话对面的是自己这位置的上一个人,被淘汰了才轮到他,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觉得,假如戳破,最坏的结果,他并不想要。
他想,也许说穿,她会和那个缤纷水果鞋分手,但也可能,是和自己结束。
每每觉得烦躁,但看到她就坐在沙发上,像他这种最需要个人空间的人,也会觉得多一个人其实很好,她就躺在沙发上,怀里垫一个抱枕,并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似的,偶尔还能看到她回缤纷水果鞋的消息,也不像分手或闹掰。
她这样心安理得,让人舍不得怪罪。
一晃暑假过完,顾卓放假比她晚,开学比她早。
他提前返校,上完下午的课,又在收拾背包。
胡凯奇怪:“去哪?”
“回家。”
胡凯:“开学了你还回家干嘛?往返这么麻烦,怎么,家里有漂亮妹妹等你呢?”
顾卓给出简短的三个字。
“她在家。”
“啊?”胡凯大惊失色,“你们同居了?!”
“……我也不清楚算不算,”每当要定义的时候,他也觉得很烦,所以情绪为了自我保护,开始不再面对这个话题,不再思考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反正暑假她一直住我家,不过我们分两个房间。”
胡凯似乎在思考:“一直吗?那你还挺受宠的。”
顾卓:“……”
顾卓道:“反正她也没说住缤纷水果鞋那儿,一直就住我这边,偶尔回一下他的消息,不像很喜欢,但也不恨,就普普通通那种。”
胡凯:?你每天就观察这些吗??
胡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现在真的很像小妾。”
顾卓冷笑:“我像你爹。”
*
顾卓没想到,说什么来什么,他刚到家,就听见鹿棉在跟缤纷水果鞋打电话。
早知道刚刚不说了,他在心里面无表情地想。
鹿棉:“你喂的那个牛奶不行,很多猫都乳糖不耐,你要买舒化奶,或者是羊奶粉。还有,图里那个猫粮也不行,它现在还小,要喝奶粉,等大一点了要买幼猫猫粮,你还要去学看配料表,有诱食剂的猫粮不能买。”
对面一直没回复,她催促:“周闻?听到没?”
顾卓把包放在桌上,想,原来他叫周闻。
房子里安静,对面说的话也能清楚地听见。
周闻:“我听到了,在记笔记呢。”
鹿棉:“还有,它现在饱得快饿得也快,不要喂太多了,定个闹钟,半夜起来再喂一次。”
今天宁城大雨,周闻在雨里捡了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发了朋友圈,问要怎么喂。她看到牛奶和成猫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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