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回风一脸懵,“为什么?”
“我这鞋才买不久,要不是因为你的事,平白多走这么些路,少说也能再穿一两年。”沈丹青指着换下的旧鞋,理直气壮道,“再说了……”
陆回风被她念得心烦,当即立掌示意她住口,转向摊主问清价钱,付完便走。
沈丹青恰好瞥见他点数铜板的动作,心下起疑,可这穷酸动作收起的钱袋,抽绳末端挂的却是一枚羊脂玉扣。
这人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通往沧麓山的路,又是一段不短的行程。沈丹青脚底水泡未消,虽换了新鞋,没走两步便颇感不适,只想停下休息。
“哎哎,等等!”她一把攥住陆回风的衣袖,道,“你们江湖中人都喜欢长途跋涉吗?腿是铁打的吧?你能不能……”
陆回风略一蹙眉,回头瞥她一眼:“既然不想走这么远的路,何必死乞白赖跟着?”
“你这人说话不要良心的?不是被迫的好吗!”沈丹青说着便觉窝火,眼见不远处便有人买拐杖,当即一指,“我要那个!”
陆回风顿时无言。
沈丹青才不和他多话,催着他买了拐杖,便即拄上,一瘸一拐往前走去。
陆回风看着她的背影,叹为观止。
她不是憋闷的性子,一路走走停停,始终看不惯陆回风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好主动搭腔,问道:“你去沧麓山,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你问这么多作甚?”陆回风冷着脸,“与你何干?”
沈丹青自讨没趣,索性闭上了嘴。眼看进了山道,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看路上。周遭群峦环伺,前后左右都是通路,实在辨不清方向。
陆回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径自往主峰后的狭道走去。
她不免好奇,亦步亦趋跟着,然而脚下剧痛难耐,强忍了好一会儿,只得就近捡了根大树杈子当拐杖,像
山谷里的路,窄道林荫间错,沈丹青看得眼晕,实在按捺不住,凑过脑袋去看陆回风手里的地图。
陆回风察觉到此,下意识一缩手,却没全缩回去,略想了想,大大方方把图展开让她看,指指地图右上角的红圈,道:“就快到了。”
说着这话,远方隐隐传来水声。二人循声走近,只见一条清溪蜿蜒而下,远方是一片箭竹林,与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一般无二。正值风起,拂落竹叶纷飞,沙沙作响。
而在溪水尽头,竹林深处,并排坐落着三间竹屋。
陆回风淡淡扫视一眼周遭景致,迎着喧豗的溪水声,走近竹屋门前,屈指轻叩门扉,却未听见回应。
“这里不像有人住的样子。”沈丹青拄着木杖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后,小声说道,“前几日才下过雨,地上都没有脚印和翻整过的痕迹,一看就空置很久了。”
陆回风没有理会,上前一步推开竹门,一声“吱呀”落地,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灰尘气息。
沈丹青赶忙退至院里。陆回风也皱起眉,拂手扬去扑鼻的飞灰,朝屋里望了一眼,只见内中陈设极简,一桌一凳一张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该不会是你家吧?”沈丹青随口问道。
陆回风冷眼瞥她,并不答话。
适时风止,周遭忽地安静下来,竹叶摇漾落地,悄无声息。
陆回风眉心倏地一紧,隐约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不等开口,便听得竹林间响起一声冲天的唳啸。
沈丹青大惊回头,但见林间雅雀惊飞,四散逃走,婆娑竹影间蓦地多出无数人影,骤雨般落地,高举兵器扑向二人。
她连忙退后,却还是慢了一步,差点撞上闪身而来的陆回风。
陆回风眉心一蹙:“躲开,别在这碍事!”
沈丹青听得眉头一皱,回头一瞥木屋,灵机一动,当即转身奔入屋内,顺势摔上房门,猛地扣上了闩。连带想跟进门的某人,一同锁在了门外。
“沈丹青!”两声敲门响后,少年愤怒的话音转瞬便被金戈交鸣湮没。沈丹青竖耳仔细听了一阵,只觉外边战局十分激烈,只得啧啧摇了摇头。
偏在这时,身后传来巨响。沈丹青大惊回头,竟见墙边窗棂被人踢断,翻进好些黑衣人人来。
“娘啊……”沈丹青瞳孔倏张,再想开门却已不及,眼见一黑衣男人挥舞着一把三尺余长的大铁钩直奔头顶而来,当即抄起一旁木凳扔了过去。
然而习武之人,劲力非比寻常,一钩径直落下,将那扑面而去的木凳劈了个粉碎,来势依旧不减,直往她面门斩落。木屑纷飞凌落溅上她面颊,发出刺痛。
沈丹青无路可躲,匆忙间瞥见那人小臂上露出半截刺青,形状像极了一团火焰的尖端。转眼劲风笼盖周遭,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耳畔倏然响起一声刺耳的铮鸣。沈丹青转头望去,竟见陆回风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跟前,一剑架住来人刚猛攻势,劲风交接,生生截住铁钩锋芒,此时长钩最锋利处,离她头顶不过毫厘。
身旁木门大敞,木闩崩断落地,布满裂痕。
“让你关门,这下高兴了?”陆回风显然气得不轻,横剑荡出之际,顺势飞起一脚,直接将那使铁钩的黑衣人踹飞出去,不由分说拉过她便往屋外跑。
“这些都是你仇家吗?你怎么这么多仇家?”沈丹青一手抱着脑袋,挣脱他的钳制,“就算是根骨头,都没这么多狗惦记……”
“你说谁是……”陆回风刚一张口,便见好几名黑衣人挥刀围拢而来,只得闭嘴,转而挺剑刺出。一时寒光白练如银蛇转,不过眨眼工夫,几人周身各处均已中剑,狂飙鲜血,只得仓皇跳跃躲避。
沈丹青上回躲在桌子底下没敢多看,今日才算真正见到他的身手。只觉他手底剑意走转,迅捷灵逸,一时看得眼花缭乱。
“早便说了让你回坊州,非不肯听。”陆回风言语间,手底剑势越发迅疾,光影如电,噼里啪啦撞上来人五花八门的兵器,铮鸣响彻山谷,绕耳不绝。
“听了又怎样?早死晚死有区别吗?”沈丹青毫不相让。
来人虽有数十之多,但大多身手平平,中剑之后,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下一大截,一时纷纷散开,只留下那持钩的刺青男人与零星几个手下还站在原地。
持钩之人虽为首领,但显然也看出眼前之人不好对付,虚晃一招斜锉而下,未能得手,当即吹响口哨,带领一众手下纵步逃远。
陆回风本待追上,然而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走啦?”沈丹青提在嗓子眼的心“扑通”坠回原位,长长舒了口气,却觉脚底剧痛,顿时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右脚因惯性翘了起来,鞋面鞋底尽是一片血红。
适逢陆回风回头,瞧见此景,瞳孔倏然张开:“你脚怎么了?”
沈丹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已然顾不得仪态,抱起右腿查看,瞥见被血染透的绣鞋,咬牙忍痛脱下一只。适才发现是脚底的血泡破了,渗出的粘液混杂着血水,与鞋底黏连,乍看一片淋漓,已不剩多少好皮。
陆回风见状,不由诧异:“你这是干了什么?伤成这样?”
沈丹青实在没能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所幸小木屋内陈设并未被完全破坏,尚能供人容身。陆回风不知从哪找来把扫帚,简单打扫一番,便即将沈丹青扶了进去。
沈丹青单脚跳着跟他进了屋,隐隐觉得另一只脚差不多也废了,除去鞋袜一看,果不其然,没有最惨烈,只有更惨烈。
陆回风递上金疮药,十分疑惑地打量她的伤口,仍旧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陆少侠,你知不知道盯着女人的脚看,很是失礼?”沈丹青说完,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陆回风已默不作声站了起来,走去一旁。
她敷完伤药,小心翼翼挪动两条腿自然搭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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