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急匆匆去处置双胞胎与七姑娘的事了。
温毓递去一个眼神,让孔嬷嬷也过去。
不多时孔嬷嬷便折返回来回话。
“七姑娘腿断了,嘴巴却没消停,见八姑娘和九姑娘在后院采花,非要阴阳怪气几句,八姑娘脾气爆,自然由不得她,两个人拌了嘴,踩了彼此的痛处,这就打起来了。”
“谁先动的手?”
“七姑娘先拿茶杯砸的八姑娘,八姑娘这才抄起采花的篮子回砸过去,一筐刚摘的鲜花全糟蹋了。”
“表嫂怎么处理的?”
“各打五十大板,让两位姨娘领着各自的女儿回去了。”孔嬷嬷说,“两边都是府里的小姐,若真要刨根问底,揪出个绝对的是非对错的话,大奶奶无论偏袒哪一方,都难免落下偏心的话柄。”
焦氏如今握着管家的权柄,最需的是息事宁人。
而非激化矛盾。
她心里门儿清,这深宅大院里,舌头底下压**。
一点小事若闹得沸沸扬扬,传到老爷或夫人耳中,少不得要被指责“治家无方”。
倒不如各打五十大板。
既没纵容任何一方,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谁也挑不出偏袒的错处。
这符合焦氏的行事作风。
温毓这两日没去许姨娘院里吃饭,每日的三餐,都是许姨娘那边精心备好,再让小丫鬟提着食盒送来的。
菜色清淡合口,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今日晚饭刚摆上没多久,双胞胎就来了。
来和温毓说今天的事。
原来是七姑娘瞧见两胞胎出来采花,见她们活蹦乱跳的样子衬得她瘫在椅上的模样狼狈不堪。便忍不住和身边的丫鬟讥讽双胞胎那般野样子,不知道以后哪家公子倒霉会娶她们。
郑苞儿耳朵尖听到了,便拿侯府退婚的事回怼七姑娘。
这话刺中了七姑娘,拿起杯子就砸了过去。
郑苞儿说:“七姐以前不这样,自从摔断了腿,见谁都一身戾气。”
温毓笑说:“世间人性,原就经不起境遇的推敲。”
双胞胎涉世不深,听不大懂温毓的话。
这人啊,在顺境风光时,最是擅长披上温良的外衣,将心底的暗刺藏得严严实实,对着谁都能挤出几分得体的笑意。
就像从前的七姑娘,或许也有过温和的时刻。
可那温和不过是顺遂日子里的点缀。
是无需费力便能维持的体面。
可当命运的风突然转向,将她从云端拽入泥沼——断腿的痛苦、退婚的羞辱、旁人的指指点点,像无数根针,扎破了那层伪装的皮囊。
崩溃与落败之下,心底积压的怨恨、不甘与嫉妒,便会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来,化作最毒的利箭。
它们不分对象,不管对错,只凭着一股戾气向外宣泄。
仿佛要将自己承受的痛苦,加倍泼洒给每一个比她顺遂的人。
那不是一时的脾气,而是人性深处的恶被彻底激发后的狰狞。
平日里被礼教、体面束缚的阴暗面,在绝境中挣脱了枷锁,露出了最原始的模样——见不得别人好,容不下旁人顺。
唯有将周遭的光亮都拖进黑暗,才能让自己那片荒芜的心田,稍得一丝扭曲的平衡。
这就是当下七姑娘的处境和心态。
无需旁人推她,她就会自己把自己逼疯,只是时间的问题。
温毓不关心七姑娘,但提醒双胞胎防着她:“阿宁姐迟早会疯,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你们躲不过,就往死里打,若被咬上一口,痛是小事,最怕惹来一身脏气,甩都甩不掉。”
她不是教双胞胎狠毒,是教她们自保。
双胞胎素来觉得表姐说话斯文,却从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露骨又狠厉的话来。
“记住了吗?”温毓看着她们。
双胞胎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们忽然懂了表姐话里藏着的深意。
家里的长辈们,只会劝她们忍让。
可温毓不一样,她要她们看透深宅里的人性,一味的忍让换不来安宁,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只有学会反击,才能护住自己。
夜深,皇宫里。
萧静瑶被母亲送进宫,皇后娘娘训斥了她一顿。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还是让她住在了长乐宫后面的偏殿里。
这几天,萧静瑶没一夜能睡得安稳。
这天晚上又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回到了上巳节那天。
她看准了镇国夫人的席位后,回头将手里的青团灯高高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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