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学校,苏依蛮发现班主任对她的态度变了,不再总安排她去扫操场,而且还把她的位置往前调了几排。在班会总结上,老班也没有边缘化她,特地表扬了她月考成绩大幅提升,让她以后再接再厉。
弟弟在学校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不仅蒋开济没有再找过麻烦,而且校长还给整个一年级学生开了次会,话说了一大堆,总体思想是反对校园霸凌。
开完会,校长把茹珍和苏依蛮全都请到了学校。
校长办公室,蒋开济的父亲原本在沙发里坐着,看见人来,他立马起身,原本黑着的脸上带出公式般的假笑,手伸过去要跟茹珍握手:“你就是苏奇锐的妈妈吧,你好。”
茹珍先看了眼瞒着她自作主张去教育局送投诉信的女儿,紧接着露出比蒋忠要逼真多了的笑,两只手握他的手,近似有些讨好的样子:“你好你好。您这么忙还得为了小孩子的事专门来学校一趟,我可真是过意不去。”
“孩子的事就是我们父母的大事,我应该来。”
蒋忠收回手,这时候把目光放在了茹珍身后的苏依蛮身上。
苏依蛮长得又瘦又小,五官温柔,一双眼睛干净得像洗过一遍,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就是这么个清纯得跟一小白花似的女生,把他给阴了。
但蒋忠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比如被放进教育局投诉箱的那封信原本该先到他秘书手里才是,都不用他过问,秘书就能把事情上上下下地处理好。
可事情却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在出席会议的那天被带到一边,被询问他儿子是不是牵扯到了校园暴力事件里去。那人没把话说重,但表情绝对算不上好,让他必须要尽快妥善解决,不然闹大了可兜不住。
蒋忠坐到现在的位置上不容易,不能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翻了车。他没有考虑太久,当收到校长的电话后,脾气很好地先表达了他愿意替儿子来道歉的意思。
“开济欺负你儿子的事我听说了,”蒋忠挑开话头,他常年游走于各方势力当中,最会的就是虚情假意地说些冠冕堂皇的空话,“这件事毫无疑问是他错了,不管他年纪再小都不是他能欺负同学的理由。我已经严厉地批评了他,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蒋忠看向自己儿子,神情立刻变得威严:“开济,过来道歉。”
蒋开济不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而是低着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走过来,特标准地给苏奇锐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该动手打你,还把你的助听器给踩坏了。”
他把手里一直攥着的一个信封拿起来,两只手捧给苏奇锐:“这个是我赔给你助听器的钱,你可以去配一个新的。”
苏奇锐没接,怕怕地躲在妈妈身后。
茹珍也没接,她虽然穷,但骨子里有股傲气,认为这样没面子,哪有直接要别人钱的。
最后是苏依蛮一把将信封拿了过来,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里头的票子拿出来,一张一张地点。
点到第一百张,她把剩下的那些还回去:“我弟弟的助听器是一万块,多的我们不要。”
这小丫头年纪虽然小,但能看出来是个能扛事儿的。蒋忠笑着跟她说:“其实你都拿了也没有关系,给你弟弟配副好点儿的助听器,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点。”
“您如果真有功夫的话,就好好管管你儿子,让他不要再欺负我弟。”苏依蛮说,“这样就很好了。”
蒋忠还没有这么被下过面子。
但他不能发作,他还得保持住脸上的微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开济。”又对茹珍说,“对了,我听说你是一个人在养两个孩子。你真的很了不起,平时一定很辛苦吧。这样,你两个孩子的教育费用我来资助,平时你家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说。”
“不用不用,我能养得起他们。”茹珍拒绝了蒋忠的提议,“谢谢您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了,您把钱花在更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吧。”
眼见这场和解进行得挺顺利,校长和几位董事互看一眼,全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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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宏振难得从国外回来,刚落地就接到个电话。
国内局势瞬息万变,从来都没有永远的伙伴。但目前蒋忠对他来说还有用,双方的利益牵扯还在。就算蒋忠要倒,也不能倒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回到家,他在客厅里梭巡一遍,问管家:“谢叛呢?”
刚问完,谢叛从外面回来。看见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谢宏振叫住他:“谢叛,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谢叛去冰箱里拿了罐苏打水,一手关冰箱门,另只手开了易拉罐。气泡滋滋冒出来,他举手喝了口,散漫走到客厅往沙发里一坐。
谢宏振平时工作繁忙,能陪儿子的时间少之又少,不想一回来就给儿子脸色看,尽量语气温和地问:“你去过教育局?”
“您不如直接问蒋忠被查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看来是有关系了。”谢宏振仍旧保持着良好的脾气,没有发火,“你明明知道蒋忠是我这边的人。”
“所以您该清理门户了,”谢叛眼神锐利,对事情发展早就成竹在胸,“就蒋忠这种货色,迟早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趁着还没有波及到您,您应该尽快跟他划清界限。”
谢宏振看着自己儿子,只才两个月时间不见,他觉得儿子成熟了不少,气场颇为稳重,不像才十六岁,而像个已经成年的大人了。朋友们经常跟他说,在年轻一辈的这几个大院长起来的孩子里,就数谢叛看起来最有大将之风。
儿子出息,就足以让谢宏振忽略他的冷漠和桀骜不驯。
“你说的对,”谢宏振点点头,“不过蒋家的地位一时是动摇不了的,我们面子上该做的还是得做。”
管家从外面过来,通报:“蒋悦芙来找少爷。”
谢宏振先看了眼谢叛。
他这个儿子自小就会招蜂引蝶,明明脾气又臭又冷,偏偏就是能吸引得不少女生对他死心塌地。
谢宏振不想针对这件事说什么,让管家去把人带过来,对谢叛说:“不管怎么样,蒋家这些年来跟我们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你多少给他们点面子,好好对人女儿。”
谢叛冷嗤:“那不如我直接娶了蒋悦芙?”
“这倒不用,蒋家的女儿还真配不上你。”谢宏振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写举报信的是个女孩,还跟你同校同年级。周秘书给我看了她的照片,小姑娘长得很好看嘛。”
谢叛没接茬儿,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靠坐在沙发里,懒散翘着腿捞过手机回消息。
谢宏振观察着儿子脸上的表情,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女孩,才特意去教育局找人说话的吧?”
谢叛闻言毫不在意地扯唇笑了声,抬起眼睛看自己父亲:“您觉得我是没见过好看的女生?”
他越是吊儿郎当不在乎,谢宏振越放心。
管家带着蒋悦芙走了过来,蒋悦芙先恭敬地给谢宏振打招呼,叫了声“叔叔好”,紧接着抱着本充当借口的习题册迫不及待飞奔到谢叛身边,往他身边一坐,调子突然就变软:“谢叛,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你给我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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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奇锐配了新的助听器,听人说话不再那么费劲了。再去学校,班里没有人再为难他,蒋开济变得低调了很多,有时候还会主动跟他说话。
茹珍一边觉得安慰,一边又担心蒋忠会不会留了后手,说不准哪天就会跟她女儿过不去。
晚上不用加班,茹珍很早回家,去超市买了菜开火做饭。苏依蛮带着弟弟在客厅写作业,夏天的傍晚无比闷热,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烫的。家里的空调坏了,不制冷,俩孩子热的都流汗了。
饭还没做好,来修空调的师傅到了。茹珍先关火,把师傅接进来。还要一会儿才能吃饭,她给了苏依蛮十块钱,让去楼下超市买冰棍吃。
苏依蛮牵着弟弟去了,进了超市,她先让弟弟选了个冰棍。注意到什么,她扭头,看到一边的冷藏柜里放着几罐子苏打水,黑色的罐身,牌子正是谢叛爱喝的那家。
苏依蛮看了很久,弟弟拉了她手好几下她才回过神。
弟弟左手拿着一个冰棍,右手举着一个给她,是她很喜欢吃的小布丁雪糕。
苏依蛮笑着摸摸弟弟的头发,摇摇头,把小布丁雪糕放回去,她去冷藏柜那里拿了罐苏打水。
回家的路上,苏依蛮拉开易拉罐拉环,喝了一口。
很难形容的味道,明明没有味道,却因为气泡在不断冲击的原因,让她觉得苦。
喝起来怪怪的。
弟弟扯了扯她的胳膊,也想喝。她把苏打水给弟弟,弟弟才喝一小口就吐了出来,吐着舌头连连比划:“好难喝啊,这是什么?”
苏依蛮被弟弟逗笑,过了会儿,告诉弟弟:“这是苏打水。”
是谢叛爱喝的苏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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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是物理课,可上周唯一的一节体育课刚好赶上了大雨,被物理老师要了过去。体育老师一直记得,就趁今天让14班的学生补上了。
去了操场,发现1班的人也在。
其实苏依蛮并不知道1班的学生构成都有哪些,但谢叛实在是太耀眼了,不管人群有多繁杂,都能一眼注意到他。
谢叛穿着学校制服,偏运动的那种,白色上衣和深灰色运动裤,带了点儿蓝色的边。他个子高,比例好,穿什么都挺括有型。
李欣跑到苏依蛮身边,苏依蛮赶紧把偷偷放在谢叛身上的视线收回来,踢起了脚下的石子。
“没想到我们能跟一班一起上课。”李欣在看谢叛时,目光要比苏依蛮坦荡多了,“我看论坛里有些女生经常炫耀,说她们班的体育课跟谢叛在的1班是同一节。她们高兴的那样子,就好像是中彩票了一样。”
李欣的哼声不屑中又掺杂了些别的:“牛气什么呀,跟他排上同一节体育课算得了什么,有本事就考进1班啊。”
体育老师让按身高站队形,苏依蛮个子小,只能站到第二排。她觉得难为情,尤其是偷觑了一班那边,看见谢叛鹤立鸡群般在队伍最后一排站着,而且站得还不是怎么直,有股懒洋洋的闲散劲儿。就算这样,他都依旧是队伍里最高的。
苏依蛮更难为情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到一米六。
感觉一米六都是个很难逾越的坎儿。要是她一直都这么矮,就更没有胆量喜欢谢叛了。
体育老师先让跑了一圈,接下来的时间两两一组打羽毛球,每组输了的人要再进行比赛,最后决出一个最差的留下来收拾体育器材。
打羽毛球是王韶妍的强项,但她特意一路输下去,最后果然对上了体育成绩一向很差劲的苏依蛮。
苏依蛮不得不跟她进行最后的比赛。
王韶妍个子高挑,骨架大,虽然很瘦但也还是给人感觉很壮实。再加上她本身底子就好,从小就爱好打羽毛球,家里还请了老师教她,所以打苏依蛮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每次抽拍子她都用了很大劲,让羽毛球像一颗炮弹一样砸到苏依蛮的身上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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