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吐鲁番到了。”
导航上那一圈圈等高线已经拉到了最深处,橙色车头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车速降了下来,钟情将摄影机照向窗外。
路两侧都是矮房子,土黄色的墙体,窗框刷成蓝或绿色,门口几乎家家都支了葡萄架。
对讲机里传来孟陆的声音:
>“各车注意,马上就到民宿了,大伙先去住处放行李,再统一吃午饭。给大家留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吐鲁番,明天下午重新出发。午饭后,下午看大家状态,每车自行安排去坎儿井或者在城里闲逛。”
>各车确认收到。
前面的普拉多减速,打了转向灯。
布尔库特跟着转弯,四辆车依次停在一处安静的小院门口,民宿到了。
民宿的院墙是老式的土坯墙,上面刷了一层浅黄的涂料,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纹理。
木门半掩着,门上挂着彩色串珠帘,门楣上有一块蓝底白字的小牌子,名为“巴尔恰客栈”。
“巴尔恰——”钟情轻声念道。
“四方来客栈。”布尔库特翻译道,“意味'来自各处'。也就是汉语,‘八方来客’的意思。”
二人下了车,钟情才发现后背已经微微出了汗。
她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手上拿着。
正想去拿行李,布尔库特已经利索的把二人的行李全部拿了下来,一手一个往里面走了。
“给我吧。”
布尔库特拒绝:“不用,就这点距离,我拿就行。”
“先把行李搬进屋。”孟陆简单分配了一下,“二车靠左,三车靠右,四车跟我在里头那两间。”
几个小姑娘已经快几步推开了门。
院子不大,看装横风格像是来到了真正的少数民族人家。
整个院子几乎都被葡萄架盖住了,头顶是厚厚一层叶子,光线被滤成柔软的绿色。
藤蔓沿着木架四处蔓延,有几串葡萄垂下来,紫的、青的,沉甸甸晃在眼前。
地面铺着老青砖,中间摆了几张木桌,桌上已经有人提前放好了水壶和搪瓷杯。
从高温里钻进这片阴影,像是笼上了一阵清凉。
一只灰白的小猫从阴影里钻出来,动作悠闲,尾巴翘得高高的。它绕着钟情脚边晃了一圈,轻声喵了一下。
“它叫纳孜古丽。”
民宿老板从院里走来,点头招呼道,“孟,来了。”
孟陆简单介绍了下,民宿老板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是个标准的维吾尔族长相,笑起来慈善和煦。
见几个小姑娘对小猫感兴趣,他指了指晒着太阳的馕坑旁:“那边那只,是阿依莎。”
果然,一只三花正慵懒地伸着爪子,尾尖慢慢拍着地,像是小院的老住户了。
钟情蹲了一下身,摸了摸纳孜古丽的头,手背被葡萄架漏下的光打得细亮。猫发软得像一小团旧绒。
孟陆带着大家去前台办理了入住,其余几人都是提前预约的,住在二楼。
布尔库特和钟情昨日才定好,两人的房间在三楼。
老板领着大伙上楼,楼梯是老木头做的,踩上去微微响,但干净得很,到了二楼便各自散去找自己的房间住了。
钟情跟着布尔库特来到三楼,老板用各自的钥匙给她们开了锁。
屋子是典型的本地民居,用的还是老式的门锁扣。
打开门,房间是现代酒店式的布局,装横却透着少数民族风情。
床头是胡杨木的雕花板,纹样是常见的卷草。窗帘是艾德莱斯的条纹布,红蓝交错,被风轻轻吹得鼓起来,像远处集市翻动的彩布。
桌上放着一只细口铜壶和两只刻纹玻璃杯,是老板特意准备的迎客茶具;旁边摆了一小碟本地的葡萄干。
钟情把包放下,走到窗边看了一眼。
窗外是院子深处,几串葡萄从屋檐边垂下来,正对着她的视线,叶子被光照透,边缘一圈金。
“会不会太热,可以开个空调。”布尔库特把她的箱子推到床边,“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发微信。”
“好。”
布尔库特摸摸后脑勺,问:“姐姐还能适应吗?”
“可以。”钟情摆手,尽量让他看不出自己的不适。
天很热,钟情出了好多汗,维持了一上午的笑容也有些绷不住。
“一会儿要去吃饭,姐姐收拾下咱们就去楼下集合吧?”
“那个……”钟情抱歉道,“我就不去了吧,你跟他们去就行。”
“为什么呀?”布尔库特不解,“一起去嘛,今天是去那家很火的农家乐,吃海陆空。”
“海陆空?”钟情疑惑。
“海陆空盛宴,就是鱼羊鸡还有蔬菜这些烧烤大杂烩。”
“听起来还不错。”钟情无奈,“但是……你们去吧,我不太舒服。”
“嗯,好。”
看她神情恹恹,布尔库特没再多嘴,转身出了房。
门一合,安静像水一样漫过来。
钟情整个人松开似的,像从脊椎到指尖都被抽掉力气。
她放空了几分钟,汗顺着鬓角往下落,浸湿半束头发。
她懒得起身,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脚尖一勾,把行李箱拖过来,从侧袋掏出平板,打开备忘录。
她握着手写笔,打开备忘录,绘图模式,像以往记录手账一样,对着标题写下四个字。
“遗愿清单”。
第一条:去新疆。随后打了个勾。
钟情刚落下最后的笔触,正要写第二条,门外突然响起不轻不重地敲门声。
钟情猛得坐直了身体,使得脊背尽量看着挺拔。
下一秒,门被推开。
布尔库特拿着锁子进了房间,目光扫到她发丝濡湿,脸颊又泛了红,他眉头微蹙,快步走到墙边按下空调开关。
凉风送出的瞬间,他已走到她身前,俯身靠近,手背贴上钟情的额头,问:“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钟情正准备随口应付,却发现布尔库特的眼神正落在了她手中的平板上。
遗愿清单几个大字显得尤为刺目。
她心下一跳,指尖一下把平板扣上,下意识先发制人,嗓音清得像利刃:“你怎么又回来了?不知道敲门吗?万一我在换衣服怎么办?”
被她这般厉声责问,布尔库特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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