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18名怎么了,18名后边不是还有俩嘛!”老太太将茶杯撂回茶盘里,啷地一声,十分不悦,“真好笑了18名还骂我们,怎么19、20的不骂呀?!”
“都骂的,阿婆,10名开外都挨骂了。”程烛心哭笑不得地给茶壶里添些热水。
“哦。”老太太在她自己手机屏幕滑了滑,关掉几个后台APP,点开其中一个,“你看这个,我今天早上刷到的,气死我了,你们公司不能把这种人收拾了吗?”
赛车手的家庭往往对赛车行业了解很深。程烛心6岁起,父母和保姆阿姨轮流带着他去赛车场训练,报名各项比赛,考察教练,挑选赛车配置等等。所以阿婆才会刷到这些资讯。
程烛心将她手机拿过来,旁边科洛尔也凑过来看。程烛心先看看他:“你认识字吗?”
“我不认识。”科洛尔眨眨眼,“我不认识中文但我能听懂一点。”
“好吧我一点都听不懂。”科洛尔震惊地看着视频画面,“他没有在说普通话吧?他一定在讲方言。”
“没有,这不是方言。”程烛心压着笑意,“这是孙悟空的声音。”
“这不可能。”科洛尔确信不可能,因为自己能听得懂很多中文,虽然仅限于普通话。
“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我外婆。”
程烛心没骗他,那视频是用孙悟空语音ai合成的。老太太的英语水平比较一般,两人语速太快,声音又小。于是老太太没管了,自己给自己再添茶。
恰好程烛心的妈妈回来,保姆说他们在茶室里,老太太一抬眼:“回来啦,外头冷吧?来喝点热的。”
“嗯,不算冷,妈。”邵冬玲挨着老太太坐下,“这俩孩子叽里咕噜什么呢?”
程烛心抬头,笑笑:“妈回来了。”
科洛尔也用中文打招呼:“阿姨您好。”
“好好。”邵冬玲笑着咽下热茶,先看看自己儿子,又瞧瞧科洛尔,用英文问他,“家里阿公阿婆还好吗?”
“都很好。”科洛尔乖巧地点头。
程烛心拿着的手机里是个吐槽视频,他按下继续播放,里头的合成声音继续说:“克蒙维尔确实车慢,但你不能说程烛心他不菜吧?阿尔伯特下雨就不提了,日本这站的排位赛跑得实在没法洗啊,来看看这个他跟队友科洛尔·伯格曼的计时段对比,两人的刹车点和……”
“我们该走了。”科洛尔不轻不重地夺走手机,按下锁屏,交还给老太太。他知道自己对中文里声调的判定称不上准确,所以声音比较轻,解释说:“下午两点前要到赞助商的活动那里,时间不多了。”
克蒙维尔汽车的国内销量在十多年来从平平无奇到无人问津再到现在一位中国车手加入他们后,人们恍然:还有这车呢?
程烛心开一辆克蒙维尔今年新发布的插混轿跑。上海4月的气温迟迟提不起劲,太阳大时还好,一起风就凉飕飕。路上有人短袖有人毛衣,不过上赛离这边很远,不可作为参考。
科洛尔坐在副驾驶朝窗外看着,路过一间学校门口时有些堵,车速慢下来时盯着校门口的小吃摊。程烛心瞥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在找烤肠?”
“嗯。”科洛尔还伸着脖子,“烤肠摊子没了,还有那个炸鸡柳。”
“那个应该是放学时间会来吧。”程烛心慢吞吞地跟着送孩子的家长的车并去左转车道,护学岗交警在那儿打了收拾,绿灯也不能拐,要先等学生过马路。
科洛尔切着中控屏幕,因为不认识中文汉字,只能凭借图标来判定,顺利点去音乐APP,在推荐播放列表里斟酌再三,直到他们都已经驶离那小学1分钟后,科洛尔终于点下一首心经。
程烛心因他精挑细选后的这首歌笑得无语又轻松,打趣道:“教你认字迫在眉睫了,我这开着车呢你给我放佛经。”
科洛尔本来不想理他,想想还是说了:“那些资讯博主里可能有人连刹车数据和锁死比例都看不懂,不要放在心上。”
“嗯?”程烛心听导航提示走中间车道,边变道边意识到科洛尔居然知道听心经平复情绪,成功汇入中间车道后瞄了眼他,“背着我偷偷识字了你。”
是个陈述句,科洛尔嗤笑,摸了摸安全带:“我本来就认得很多字的好不好,还背着你。”
程烛心又笑了,左手搭在方向盘,右手搓了两下这辆车屏幕下边的小储物盒,说:“你的表也在里面,下车前记得戴。”
“好。”科洛尔把里边的两块腕表都拿出来,出镜的时间里尽量要带上赞助的表,这是合约内容的一部分。
商务活动的流程基本就是那些,给车迷签帽子、聊聊车队、聊聊感想,程烛心是清爽帅气的长相,笑起来亲和力很强,二十岁十四年驾龄,在这样的场合称得上落落大方。科洛尔倒是比较放空,因为他可以装作听不懂中文。
紧接着主持人就提出要教科洛尔说两句中文。
看见科洛尔眼里闪过的求援信息,程烛心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帮他解围。活动场地比他们想象的更热闹,占据了几乎商场半个一层,车展台放置了两辆今年新推出的克蒙维尔插混,一辆轿车一辆SUV。
两个主持人和他们两个车手站在车展台边上,离SUV很近,不难看出科洛尔极度想要躲进车里去。
“呃……”科洛尔握着话筒,脸快笑僵了,想要承认自己会讲中文,但一时间又有点社恐发作,抿着嘴唇一个劲儿看程烛心。
“其实他会说一点中文。”程烛心插话,挪了一步,站得离科洛尔更近,“这两年说得少了,小时候还挺流畅的,能分平翘舌。”
主持人欣喜地“哦——”了一声。接着台下有观众起哄,大喊道:“那你怎么还帮他句句翻译呢——?!”
程烛心爽快地扭头看着那人回答:“音响有回声嘛,听不清晰,担待点喽。”
众人哄笑着,其中有人欢呼,调调很像中学时代在班上朝着情侣起哄。毕竟两个样貌出众的年轻人,待在同一家车队,穿同款赛服,前不久比赛的TR里才刚说过“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出现嗑CP的也实属正常。
活动展台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克蒙维尔新车广告,偶尔间隔穿插一下两名车手官宣时的定妆照以及二位充当车模的动态图。
程烛心丝滑地切着中英文,笑容得体,非常有诚意地营业着。此前不久在车队社媒上的那条“这里是围场,麦田在另一边”评论也因大获点赞而成了个梗,大家戏称克蒙维尔的两个车手为“麦田里的守望者”也就是稻草人。
今天现场有车迷送了两个小挂件给他们,两个稻草人,穿着克蒙维尔赛车服,做得很用心。
程烛心和科洛尔非常给面子,两人脑袋贴着脑袋,举着小稻草人,让车迷拍了下来。
“这个好可爱。”返程的路上,科洛尔捏着挂件说,“它是棉花填充的,我以为里面会是稻草。”
“幸好是棉花。”程烛心笑笑,“稻草捏着扎手。”
“……”科洛尔“哦”了声,然后捏了捏程烛心的那个。
周二周三连着两天都有商务活动,主场车手在比赛周往往会更忙,主场车手的队友多数情况下会共同出席活动。
周三程烛心尤其忙,上午被安排了两个采访,下午和科洛尔一起跟车队运营录一些搞怪小视频以充实车队在中文社媒的账号。
因为科洛尔是意大利人,所以经典老番请他吃奇怪topping的披萨自然如约而至。晚上克蒙维尔的直播间还邀请他做嘉宾,是车队在中国区售卖周边和车载用品,程烛心询问领队后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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