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风和丽日的一天。
闻了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后离开了住处。
今天师父就要出关了。
趁午日前,她要再去趟南峰,替西门师父打扫院子。这是前些天她已经应下的事,顺道今日将师姐提及的说辞告知西门师父,日后便不用再受他差遣了。
她臂弯处挎着装满点心的食盒篮子,不疾不徐走到南峰,驻足在相见阁前。
抬头看着高处悬挂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相见阁”三个字。
多半是出自西门师父的亲笔。
“了了师妹来了。”里头的人已经看见她的身影,高声唤道。
是西门师父的徒弟。
他一共只招了一男一女两个弟子,整个相见阁包括南峰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常住着,因而总说南峰太冷清,没有人气儿,老头子倍感孤独寂寞。还说自打闻了来了后,相见阁总算没有以前那么冷清了,还热闹了很多。
闻了不语,心里默默吐槽。
明明她来了也不怎么说话,沉默做事居多,不晓得西门弃是哪里看出来的热闹。
“师兄师姐好。”闻了放下篮子,乖巧地打招呼。她取出准备好的点心,挑了两个甜口的递给对方,“这是我新做的,大家尝尝味道如何。”
两位弟子惊喜地接过,满眼都是喜欢,连声道谢夸赞。
三人一边吃一边走进里屋。
闻了刚要将食盒放到桌面上,却见那里已经被占了位置。
是一把扇子。
合上的扇面只露出一隅,能瞧出是绘制的山水云雾,黑白两色简单勾勒,柔和写意之间却有些暗藏锋芒正待时而动一般。而沿边却是亮眼的金色绸缎裹在扇骨上,窗外的阳光落在上面有些晃眼。
这么特别的扇子她只见过一个……
闻了隐隐不安。
她扫视四周,见除了两位弟子外空无一人,心里竟像是松了口气。
男弟子对上她的视线,张口正想说话,忽然愣住。
闻了看见他的表情,收回目光往身侧看去,就见一角黑色的影子拐了个弯,一只手将窗户轻松推开后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窗框边上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握着一捧不知哪采来的鲜花伸向前。
“小师姐,在找我吗?”
捧花的主人仍旧是一身黑衣,黑金色发带束起高马尾,发带缠绕着发丝被风吹起而微微摆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闻了,含笑上挑的眼尾,加上少年张扬肆意的笑容,本该是会引得春心荡漾的一切,却并没有让她心动分毫。
裴知珩。
他抬腿,身子一弯,头微微放低,脚下点地,轻盈地从窗外翻了进来,一把取过扇子,在掌心绕了一圈后塞在腰侧。
“师弟怎么在这?”
起初闻了经常跑到西门师父这里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躲清净,少被裴知珩黏着。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还追了过来。
裴知珩将花塞到她怀里,目光在她下半张脸上游走。
昨晚丢了面纱,此刻她是用一块皱巴巴的白色宽布条遮住骇人的疮痕和新鲜的伤口。
“昨天是我不对,没有在乎小师姐的感受。今天特地来赔罪的。”清亮的眸子专注地看着自己,真诚又无辜,很难不让人心软。
迎面塞到她手里的花束五颜六色,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眼花缭乱,不同类型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扑鼻而来,钻进鼻腔直冲天灵盖,熏得人整个被一只裹着浓重香气的手抓住命脉使劲往上提拉。
再看看这一朵朵盛开的花。
丑极了。
闻了弯了弯眼,将花放在一边,转而翻开食盒的第二层,这里收集着她做失败的点心。
“师弟有心了,我都没将昨天的事放在心上。来,尝尝我做的点心。”
裴知珩毫无防备地接过,看着她满焊效益的眼睛,咬了一大口点心,然后笑容滞住,喉头一苦,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涌进喉舌,像是腐烂了许久的鱼裹挟着腥味钻进松软的糕点内芯伪装起来,等到融化时冒出了头,不容置喙地滑进喉咙里。
然而眼前的少女还弯眸笑着,声音清甜:“师弟吃完点心,昨晚的事就算过去了。”
嘴里的点心不上不下,偏偏身旁的那两位弟子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赞不绝口:“了了师妹就是太心软了,原谅别人的错还要给他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小裴师弟,你还不快点吃完。”
裴知珩难得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他扯扯嘴角:“真是多谢小师姐的手、艺了。”
闻了听出他重重的咬字,看着他艰难地咽下全部点心。
小小的捉弄结束,闻了也不想再搭理他,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西门师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这些日子都是交由她来打理的,平日里两个弟子要么自己修炼,要么陪她坐在院子里安静呆着,偶尔说上几句。大多数时候,她只会在进来或是离开的那短暂片刻见到西门弃一面。
今日来了这么久却是一点没见到他影子。
“西门师父今天不来吗?”
女弟子笑了笑,端着一盆水走近,坐在她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清晨师父一出关,就和其他几位宗师去开会了。或许是在商讨昆仑问道的事。应该还要晚些才回来。”
“昆仑问道?”
昆仑虚每三年举行一次的进修比拼,邀请各路各门散修、捉妖师等等齐聚昆仑虚交流切磋,并集思广益,给昆仑虚新收弟子出考题。
去接待假使者之前,师姐们有跟她提过一嘴。闻了自然知道这件事,但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既然现在提及此事了,便想着多探些内情。
女弟子显然比她清楚,娓娓道来:“昆仑问道举行之前,昆仑虚那边会派三位使者前去邀请各门各派。这等难得的盛事自然礼数也是不少的。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竟叫人冒名顶替了进来。”
“都怪我太笨了,没能识别清楚,才将他们给带了进来。”
男弟子出言安慰道:“哪能怪你,谁知道竟然会有人这么大胆子冒充昆仑虚的使者,还混进我们朝阳谷。我看,就是趁着大宗师们不在,以为你们好欺负来的。嘿,这下栽倒了。”
女弟子也在一旁附和:“毕竟以前咱们朝阳谷从未迎接过生人,你只来了三年,一时犯错而已。要换做我们,也指不定以为就是真的昆仑虚使者。”
闻了捕捉到了关键。
昆仑问道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举办前都会派人上门邀请,而朝阳谷从前并未接纳过外人进谷,除了初次前来拜师的那些弟子,也就是说——
“所以师父以前都不去昆仑问道吗?”她迷茫地眨眨眼。
这般盛大的集会往年不去,为何偏偏今年却要相迎?
两位弟子互相看了看:“据我们所知,是没去过的。不过——”
他们两人在谷的时间要长得多,知晓的事情相比起闻了也要更深入。
“闻人师父都不能出谷,肯定是没去过的呀。”
闻了愣神。
师父不能出谷?
她回忆起来,温芙除了在周边捉妖偶尔出去,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谷内修炼,而她也就基本留在谷内。除此之外,大师兄和二师姐是最常出谷的,一般有任何需要采购的都是师父交代大师兄去办。而他自己要么是在闭关,要么就是游走在各峰同其他大宗师会面。
这么想来,的确在三年里都没见过师父离开朝阳谷。
裴知珩替她问出了心中疑惑:“为什么不能出去?”
女弟子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只是偶然听师父提过,好像……好像谷主是受到什么限制,总之不能离开朝阳谷半步。可能和往事有关吧。我们只知晓一二,具体缘由恐怕只有几位大宗师知道了。”
与此同时,男弟子看出面前二人的困惑后,恍然大悟道:“难不成你们一直以为昆仑虚使者是来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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