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瓷器稍稍差一些,所以价格上不去?
可他在拍卖的时候,分明仔细着呢!
还特地没有将瓷器晃到看客面前让人细看,哪里会有人知道他们这些瓷器不如老大家的瓷器?
叶守财咬着牙,有些不死心,照着先前从别人那里听说叶青釉卖瓷的法子,再次抬高音量:
“一百文!”
“切!”
周围的客人们一点儿也不领情,发出一声喝倒彩的嘘声:
“别走那套虚的了,快点直接报下一个价。”
“哎呀,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对对对,早说了从十文开始就好了,你瞧,这回又得等上许久。”
奇了怪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怎么价格就是上不去了!
叶守财咬了咬牙,又有些不甘心:
“八十八文。”
这回看客中的唏嘘声更大,有几个脾气急的往地上吐了口浓痰,仗着天黑也没有人认识他们,就犯起了混不吝:
“啰嗦什么!原先低价不是都卖过了吗,现在一模一样的东西还要卖八十多文?耍咱们玩儿呢?”
“就是就是,不买了,走了!”
“还真当自己的瓷器是王母娘娘的仙衣呢!早知道不花时间生这档子气!”
有个脾气着急的客人转身就走,有几个看客听了刚刚的吵嚷,也觉得没意思,稀稀拉拉的走了十几个人,场面顿时空了一角。
这回,叶守财算是彻底傻眼了:
“别走,别走,哎呀——”
“马上就五十文了,五十文,还是五十文!你们这些人咋这么着急!”
五十文?
听到价格的看客们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
那刚刚上一件瓷器那个人落锤的价可是十二文呢!
说明十二文也是愿意卖的,凭啥这个又得五十文?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叶守财这么说,非但没有留下客人的脚步,甚至有些人瞧着这拖沓的劲儿,又走了不少。
这下可让叶守财心中更加着急,嘴边这几日新长的火疖子也就愈发明显,一扯嘴角,就开始龇牙咧嘴的疼。
这,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们本来就是奔着挣大钱的念头,去老大家的窑口里面偷的那些瑕疵瓷。
而且由于想着赶工和老大家抢生意,这两日里还垫了不少的银子,请了不少熟手的工匠帮忙仿造。
原本按照他们的想法,垫钱花出去的银子,那都不叫银子,那是卖大瓷时赚大钱的本金。
一家子这两日里心头火热的紧,兄弟俩还看了好几处能和叶老大家如今房子差不多的几处宅院,就等着将这一窑卖出,一家人好拿着银钱嚼用,吃香喝辣。
又因着他们知道老大和老大媳妇是个懦弱性子,料想他们也不敢出门赶人,撕破脸皮,所以赶制完三窑的瓷器,他们就紧赶慢赶的,让叶大宝带路将摊位摆在了老大家门口。
占了位置,所以地点没错。
后一步如何将小瓷件儿用稻草扎牢,当着看客的面打开喊价,这也没错。
他甚至还细细打听清楚了老大家那丫头片子卖瓷时都说什么话,鼓足了劲儿的夸赞,这也没有错。
咋滴那小丫头片子能将价喊上去,他就不能?
这些看客们难道都不长眼睛了?
虽然说瓷器确实有些差别,但这价未免也差的太多了!
叶守财咬了咬牙,眼见又有人要走,心里慌的紧,连忙脱口而出:
“算了算了,十二文铜板卖一件吧。”
“这件漂亮的小瓷兔,只要十二文,有谁要?”
十二文,十二文!
可和老大卖瓷的价格差了不止十倍!
要都按这个价,不知道都能不能够上付那些工匠的工钱!
叶守财话一出口就有些心中不甘,但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也不好改口,只能略略安慰自己,就卖一件,亏不了太多,之后再将瓷器价格卖上去就是了。
可叶守财自觉自己都已经这么退却,应该引得满堂喝彩,可恰恰相反,看客们中一片沉寂,连个叫好起哄的人都没有。
看客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
这,这不是吧?!
难不成十二文钱都没有人要!?
这时,恰好有个下巴有颗大痣的中年汉子窜了出来,叶守财以为对方要买,心中一喜:
“这位客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叶守财眼尖,又有些精明,将小瓷件儿的瑕疵遮遮掩掩的递过去,就等着收钱进账,再换个法子叫喊,试试怎么喊高价。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中年汉子没有掏钱的举动,叶守财抬头看去,就见那好像在哪里见过的面熟汉子摆了摆手,黑着脸道:
“不要。”
叶守财原本悬在半空准备收钱的动作顿时僵住,一脸不可思议:
“这么漂亮的一件瓷器只要十二文!除了我这儿,还有哪里能买到!”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中年汉子还是黑着脸没有说话,旁边低低的笑声传来,
令刚刚还笑容满面准备收银子的叶守财愈发下不来台。
若是往日没有赶制的情况下,或许几文钱一件儿小瓷器也是有赚头的,他们也仔细核算过叶老大家一件瓷器的本金,绝对不会超过五文钱,可现在他们手里这批瓷器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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