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纳斯提着纸盒离开休息室时,阳光正将黑湖穿透,湖景落地窗外是能给地窖都带来些许温暖感的金绿色。
从休息室到魔药课教室,要走过如迷宫一般阴暗曲折的走廊,而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正在魔药课教室旁边。
西格纳斯站在斯内普办公室入口前,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虽然魔药课上自己的应对尚算得体,但斯内普教授本身的强烈压迫感和超纲问题带来的压力,的确让自己产生了些许逃避心理。
不过,事到如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教授,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片刻后,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
一股浓烈而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植物材料的香气、生物性材料的腥气、多种魔药熬制后残留的复杂气息、羊皮纸和墨水的混合气味、地窖阴湿的石头和青苔味、灰尘的味道……
西格纳斯推开房门——
阴暗的房间内,高大的木制储藏柜贴着墙壁排列着,上面摆放着数以百计的玻璃罐,里面承装、浸泡着五花八门的魔药原料:各种颜色的粉末、闪亮的晶体、晒干的草药、各种生物部位……这些罐子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幽光,看得西格纳斯眼睛发亮——这个房间与自家的魔药库有些类似,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一张大而笨重的木制书桌摆放在房屋的最中间,上面堆放着书籍、羊皮纸、墨水瓶。一张高背椅摆在桌后,斯内普教授正坐在那里,手握羽毛笔,好像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
房间内还有个壁炉,但现在并没有点燃。
西格纳斯走进房间,将房门掩好。斯内普教授并没有看向他,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作业上写了个大大的“D(很差)”,就将那张作业扔到的一边,然后拿起了另外一张。
看着这样的场景,西格纳斯感到了些许压力。他咽了口口水,低声开口:“教授……”
斯内普在这张作业上批了又一个“D”,再次扔到了一旁。
“让我看看,这是谁?”斯内普教授低沉、丝滑的声音响起,“一位勇斗皮皮鬼的英雄,嗯?”
不得不说,这个形容可太讽刺了。若是说出这个话的是其他人,西格纳斯怕不是能恶心得吐出来,但斯内普冰冷、拖长的语调,他只听得心虚,小声嗫嚅着:“教授……”
“我们英勇的普林斯-埃弗瑞先生,”斯内普教授念到“普林斯”时,音调依旧有种独特的丝滑感,但比课堂上那次隐晦得多;而“埃弗瑞”的后缀,也依旧是用极轻的语调快速滑过,“来这里做什么呢?想要为自己的善行讨要一个加分吗?”
也许是因为卡斯托曾为他介绍这位魔药天才的伏笔,又或许是为了魔药课上那令人心折的绝对掌控力——对其他学生而言,斯内普教授是阴郁、危险、严苛且冷酷的;但在西格纳斯眼里,他天然笼罩上了一层魔药大师的光环——魔药大师有点古怪的小脾气,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没有!
西格纳斯家里的亲人们,大半都是沉迷于各个领域的研究者,脾气古怪的他见多了。
眼前的这位在魔药、魔咒、黑魔法领域均有天赋的教授,不过就是区区三倍的坏脾气……好吧!他得承认,能将阴阳怪气运用到这个程度的人,也是罕见的。
西格纳斯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音讨饶地叫了一声:“教授!”
斯内普停下了声音。
“皮皮鬼的事,我是意外被卷进去的。”西格纳斯连忙解释,“后来……我就想着,反正已经卷进来了……”说着,眼神有点游移。
斯内普以一声响亮的嗤笑,回应了西格纳斯的解释。
“我错了。”这次西格纳斯干脆地低头认错。
这次的事件,他的确处理得粗糙。相信无论是眼前的斯内普院长,还是麦格教授,当然还要包括邓布利多校长,最后都会发现自己行为里的小心思。
但那又如何呢?
反正他行为的最终结果,是“牺牲自己吸引火力,保护了他人”。所以,除了斯内普能从斯莱特林的行事角度讽刺自己,就连邓布利多也不能多说什么。
而斯内普显然是清楚这些的——他的嘲讽集中在西格纳斯的“英勇行为”上,而不是他借机攫取利益的本质。
西格纳斯抬头,对上了斯内普那黝黑得如同寂静寒潭的双眸。
“所以,你来找我,想做什么?”斯内普的声音不再充满讽刺,恢复了耳语般的丝滑。
当魔药大师不再挥洒他的毒液,情况终于
西格纳斯缓缓地吐了口气,终于调整好心态,重新拿出了自己一贯的优雅姿态。他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一直提着的纸盒,轻轻地放在了宽大的书桌上——压住了几张被额外评价为“Terrible(糟糕透顶)”的作业。
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轻声说道:“家里给我寄来了一些东西,但是我想,若是现在的我来使用它们,未免太过浪费。”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斯内普冷笑一声,语调冰冷,“拿着你的东西,滚出——”
话音戛然而止。
黑色的菱形龙鳞,就算在昏暗的环境中,依旧反射着迷人的虹彩。
1981年后,魔法部加强了高风险材料的贸易管控。就算是霍格沃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龙类材料的。
“我是来为我的鲁莽行动,道歉来的。”西格纳斯微笑着说。
在被赶出办公室前,西格纳斯获得了一个为期两周的劳动服务:将龙鳞研磨为粉末,从周一开始。
西格纳斯站在办公室门外得意微笑——他就知道,没有魔药大师能拒绝珍惜的原材料。
***
晚餐时间,当西格纳斯再次来到礼堂时,安东尼奥立刻拉着哈伦凑了过来。
“咿呀咿呀(Ià ià)!真是太厉害了!”安东尼奥赞叹地拍着手,“你这不过是刚入学两天而已,生活过得真是太充实了!”
西格纳斯扯出一个微笑,“比起你的□□,我这可算不上什么。”
跟安东尼奥那种一个弄不好,就要涉及国际纠纷的事件相比,自己那点校园日常问题,完全不算什么。
“但我可没在第二天,就搞出需要院长插手的事情。”安东尼奥得意地说着。
“嗯,因为我们入学那年开学日是周三,所以他是入学后第三天才闹出事来。”哈伦一脸平淡地拆穿了他,“第四天校长就请了霍兰德先生过来。”
“哈伦!”安东尼奥扑过去,“你跟我才是一边的!”
哈伦淡定地一手抵着安东尼奥的脸颊,将他推开了一臂的距离。他看了一眼这次并没有出现在西格纳斯身边,而是坐在了远处的罗齐尔兄弟,“那两个罗齐尔怎么回事?”他榛色的眼睛中透出几分凉意,语气也有些微妙的不善。
西格纳斯看了看罗齐尔兄弟的位置——早先一步来到礼堂的两人离自己有一些距离,但也没有完全靠近另一边的塞尔温和罗尔的小团体,反倒是与“魁地奇狂人”和几个没见过的高年级交谈着。
“皮皮鬼最近会一直盯着我,但我有外援制衡的手段。”西格纳斯笑着说,“所以我担心他会对我周边的人下手——就让他们俩最近离我远一些了。”
哈伦看着西格纳斯一挑眉,西格纳斯回以一个完美的微笑。
“好吧!”哈伦举起南瓜汁,“我相信作为埃弗瑞学长的弟弟,你能处理好这些。”
“当然。”西格纳斯举起牛奶回应。
“说起来,”安东尼奥的声音,忽然幽幽地响起,“你是不是也该与我们保持距离?”
毕竟从各种意义上讲,他和哈伦也算是与西格纳斯关系走得比较近的人了——他们这两天的碰面次数,可比西格纳斯与某些同年级同学的见面次数还要多。
西格纳斯甜甜地一笑:“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哈伦拉都拉不住你。”
哈伦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附和着:“是啊!这可怪不到西格纳斯身上。”
安东尼奥闻言跳起来,发出夸张的怪叫:“啊——!哈伦你不爱我了!你移情别恋!”
在西格纳斯揶揄的笑声中,哈伦额头青筋暴跳地将安东尼奥压回座位上,“坐下!吃你的饭!”
晚餐在安东尼奥的插科打诨中,愉快地进行着。但二年级的两人,都能感受到西格纳斯那种引而不发的警惕——哪怕是本应轻松愉悦的甜点时间,他也已经数次瞥向教师席,确认邓布利多是否仍在席间了。
“皮皮鬼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闹事吧?”安东尼奥咬下一块白巧克力莓果饼干,也瞥了一眼教师席的位置。此刻已经有不少教师用餐完毕离席了,但邓布利多还坐在中央,正吃着一份黏太妃糖布丁。
西格纳斯挖了一块红茶果冻,“那是因为现在校长在。”他咬着银匙,回忆着下午卡斯托给他转递的资料,“卡索去查了一些历史记录……皮皮鬼真的好嚣张。”
多亏家中长辈研究的方向多且杂,在各个领域都多少有些人脉,总算有人知道关于皮皮鬼的详细历史事件——
1876年,当时的城堡管理员试图利用武器,包括几把弯刀、□□、一把短火铳和一架小型火炮组成陷阱,围捕并驱逐皮皮鬼。但这个陷阱被皮皮鬼轻而易举地突破,还反过来利用武器威胁学生安全,最后逼迫时任校长的尤普拉西娅·摩尔(Eupraxia Mole)女士,同意在赋予其额外特权的合约上签字。
这份战绩,谁看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声——至少安东尼奥听着就发出了一声感叹,“霍格沃兹这不是用过热武器嘛!”他嘀咕着,“结果还是要没收我的□□……”
哈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霍格沃兹可不是西西里。”他的声音有些凉意,“而且,如果不是校长出手,找事的就会是魔法部了。”
“好啦好啦!”安东尼奥说着,把一块糖浆水果馅饼塞到了哈伦的嘴里,“我不提这个事了。”
哈伦狼狈地吞下甜得腻人的馅饼,忍不住灌了两大口清水,狠狠地锤了几下安东尼奥的肩膀作为报复。
“回归正题。”安东尼奥嬉笑着揉了揉肩膀,把被他弄偏的话题导回正规,“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两天小心一点。”西格纳斯捧着牛奶,又确认了一下邓布利多的情况——他已经吃完了布丁,又在品尝椰枣太妃糖蛋糕了——那种甜点只是看上去就甜得惊人,令人忍不住担心这位百岁老人的牙齿健康。
“我们分析,既然当年摩尔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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