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过盏茶功夫,那老头就出来了,冲冯瑛侠扬了扬头,又自己回钟亭里睡觉。
这就是可以进去的意思了。
冯瑛侠低声和秋白鹭说:“他姓崔名判,又恰好是鬼市的主人,外人惯称他为崔判官,与他结怨的人则叫他鬼判官。他性情乖僻,又专爱看人下菜碟,也许会试探你。你直接报名号,后头的话我来和他说。”
秋白鹭点头。
她们两人自正门进入,抬头就见前方正中摆着一张书案,书案旁站了身形瘦高的长脸男人。前面两旁没有置桌椅,却分列了四尊凶神恶煞的小鬼像。
冯瑛侠未语先笑:“崔判,你好哇。”
崔判回过头来,眼神凌厉扫过秋白鹭,惜字如金:“这位是?”
秋白鹭掀开帷帽,与崔判对视,两人的目光里是如出一辙的审视,她微微颔首:“秋池刀。”
崔判眼神一动。
冯瑛侠挑眉:“怎么样?我可是带了一位贵客上门。”
崔判轻咳两声,一拍桌面,只见四个小鬼前地面下翻,机括咔咔作响,竟然推出两个椅子来。
崔判道:“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请坐。”
好一个看人下菜碟。
秋白鹭笑一声,坐到椅子上,歪头打量站着的两个人。
崔判眉毛动了动,想到“秋池刀”三个字,又默默把自己的一点微词咽了回去,向冯瑛侠摆摆手:“据说瑛老板上门,是有事相求?”
冯瑛侠笑道:“是。她想打听些消息,关于皇帝遇刺那一天,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判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到秋白鹭的脸上。皇帝遇刺一事,是近几日宫中最为他想起这几天鬼市里没完没了的搜查和打斗,怀疑起秋白鹭的来路,质疑道:“为什么?”
秋白鹭想到冯瑛侠和他是朋友,便好脾气地答:“与你不相干,还是少问的好。”
崔判冷笑:“秋池刀是来问消息,还是来耍威风?”
秋白鹭也眼神一冷:“崔判官不是官,倒是好大的官威。”
冯瑛侠气急,“哎呦”一声,两人齐齐看向她,她恼道:“不是说好我来说话的吗?怎么你们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呛起来了?”
又指责崔判:“我的朋友你也这样不给面子?”
秋白鹭眼神上瞟。
崔判叹了口气。
冯瑛侠颐指气使:“崔判,坐下说话。”
崔判依言坐下。
冯瑛侠自己也坐下,对崔判循循善诱道:“我这个朋友呢,脾气是大了一些,但想想她本事也大,是不是就好忍受了一些?”
崔判捏着鼻子道:“是。”
美人一笑,如春风夭桃。秋白鹭看崔判又叹了口气,不由暗自发笑。
冯瑛侠又指责秋白鹭:“姑奶奶,你还记得你是来求人办事的吗?”
秋白鹭摸摸鼻子。
冯瑛侠叹气,转回头去面对崔判:“我为她担保,她问的事,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崔判:“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冯瑛侠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确实知道什么了?”
崔判沉默。
秋白鹭张口欲言,想起冯瑛侠的叮嘱,又悻悻地闭嘴。
崔判又看了秋白鹭一眼,走到桌边,展开一卷图纸,认命道:“托他们打架打到我这里的福,我确实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请来看吧。”
这卷图纸一尺见方,比成年男人的小臂略长些,秋白鹭凑近去看,只见这居然是一幅燕都城的地图。
正中的宫城四四方方,宫城外围的皇城位于中轴线上,又紧贴着北面的城墙,燕都的中轴线又上下延伸出一条纵穿南北的朱雀大街,朱雀大街的尽头,城北的门口,就是燕都城最为宏伟的建筑燕返阁。
北城六坊贵,东城八坊富,西城八坊贫贱所居,西南方就是丰宁湖,东南方则是禁军四营的营地所在,南城的大块地方已经被这两样占用,剩下的部分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贵人的园子和小神的神祠。
一条金水河自北方而来,绕过降鸾山入城,斜穿过宫城、皇城,一路流经西城和几个皇室和显贵的私园,最终汇入丰宁湖。
这些秋白鹭都看惯了,吸引她目光的是一道朱砂笔勾画的痕迹,弯弯折折,像一团蛛网从西城延伸开,末端甚至探入了东城和皇城中。
“这是什么?”
崔判冷漠地看她一眼,但显然并不想回答,冯瑛侠代为回答:“是鬼市。”
秋白鹭果然发出惊叹声。
崔判敲了敲桌子:“那天宇文鸿被调走,来我这里搜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沈妙金闯宫,皇帝率领宫内禁军死战,一路退至上景门金水河边,直至重伤不敌,自投金水河。”他的手指从阳乾殿画到上景门,又点了点门外的金水河。
秋白鹭看着地图上“上景门”三个字,仿佛见到那一天的惨烈境况,忽觉眼角微湿,忙用袖子擦去。
崔判观察她的神色,若有所思,继续道:“那天之后,宇文鸿完全封锁了宫城,皇城则是严查腰牌,许进不许出,外城也加了宵禁的规矩,至今没有解除。并且派出两营士兵沿着金水河两岸一路搜索下去。”
秋白鹭问:“搜到了什么?”
崔判摆了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想应该是什么都没找到,否则宵禁早该解除了。”言语中透露出不满,恐怕是因为这个宵禁的政策大大影响了鬼市的生意。
秋白鹭目光沿着地图上金水河两岸逡巡,忽然问:“那盛静君呢?她没有确认皇帝的死讯,能甘心吗?”
崔判一时没反应过来:“盛静君?哦,是皇后?”
他颇有兴味地抬起眼:“皇后也派人找了,她的人手不够,甚至还在鬼市里现招了一批人去搜,白天搜,夜里也搜。永宁湖,安庆园,甚至是金水河沿岸一些官员的府邸……但据我所知,她也没找到人,尸体也没有。”
“还有不知道哪一方的人在鬼市里贴了悬赏,但至今没有人揭下。”
冯瑛侠惊愕道:“这么多人来来回回的搜,即使大海捞针也该捞着了。怎么,这皇帝是蒸发了不成?”
崔判僵硬的脸上居然带了一丝笑:“这种情况,要么是人当天就死了,尸体抱着那把天子剑沉入了河底喂了鱼……”
冯瑛侠给他一肘子。
崔判挑眉:“要么还有一个可能,皇帝从西城上岸,被人救了,藏匿在哪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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