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歇,寒意如针。
沈柔则一夜睡得不安稳。
宫女薰儿耳尖,听闻动静,即刻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内室,手中捧着洗漱用具,满脸笑意,正要为沈柔则侍奉洗漱。沈柔则见状,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地连连挥手,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惶恐:“罢了罢了,我自己来!”
薰儿见此,小嘴不自觉地噘起,嘟囔着:“沈尚宫起这么早做什么呢!太子殿下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话语里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
沈柔则闻言,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脱口而出:“出发?”那声音仿佛被惊起的雀鸟,带着一丝颤抖。
薰儿笃定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啊,我也是听清扫的宫女们说的,太子殿下连夜匆匆离开东宫,奉皇上的命令出宫办事去了。”
沈柔则仿若被抽去了力气,怅然若失地坐在床边。昨日李乾对她说的那些话,此刻如同一团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忧色悄然爬上她的眉头,仿佛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东宫之内,太子已然离去,沈龄洳本就不喜管事,此时更是乐得清闲。谢月嫦和柳营忧心忡忡正跪在佛堂之中,双手合十,虔诚地为太子祈福。而沈柔则,顿觉无所事事。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绪飘飞,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想去永巷看看王太妃。
徐姑姑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语气关切而又带着几分谨慎:“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昔,去永巷可得千万小心行事。”那眼神,仿佛在叮嘱一个即将踏入险地的旅人。
沈柔则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带点点心去看看她。”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执着。
徐姑姑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坚持,只是再次叮嘱:“早些回来。”
永巷之中,即便太阳高悬,那狭窄逼仄的巷子依旧被阴影笼罩,阳光难以穿透。
新任宫女胡连翘,年纪虽小,模样却显得颇为成熟。她眼尖,一眼便瞧见了沈柔则,顿时眼睛放光,满脸欣喜地快步跑上前,一把拉住沈柔则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沈尚宫可是从永巷飞出去的凤凰,咱们都羡慕极了!大伙都为您高兴呢!您日后若有什么好事,可千万别忘了咱们这些还在永巷的姐妹。要是东宫缺人手,您可得想着我。”说着,她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碎银子,神色紧张又带着一丝期待,想要递给沈柔则。
沈柔则吓得脸色煞白,仿佛那碎银子烫手似的,急忙推开胡连翘的手,声音急切:“算了,永巷的俸禄多少我清楚,你留着自己贴补吧。日后东宫若有差事,我定会想着你!”那语气,不容置疑。
胡连翘听了,忙不迭地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沈柔则推开王太妃寝宫的门,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她眉头紧蹙,下意识地挥手,仿佛这样便能驱散这令人作呕的气味。
王太妃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憔悴消瘦。
胡连翘伸着脑袋,脸上满是厌恶之色,说道:“王太妃这几日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我想扶她出去晒晒太阳,她还骂我哩。”
沈柔则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胡连翘却动了心思,还想缠着沈柔则,继续打听去东宫当值的事情,嘴里喋喋不休:“我听闻太子殿下兰枝玉树,神姿高彻,对待下人极为宽厚。姐姐一定要给我留心东宫的差事,这永巷破地方,我实在不想多待。”那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扰得沈柔则头脑发昏。
王太妃似乎听到了声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眯着眼瞧了半天,终于看清是沈柔则,神色平淡,说道:“什么风把沈尚宫给吹到这儿来了。”
胡连翘这才看出点苗头,知趣地退了下去。
沈柔则走上前去,神色关切,轻轻扶起王太妃,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王太妃上下打量着沈柔则身上的宫装,说道:“漂亮极了,你这丫头都做起尚宫了。”
沈柔则一边扶着王太妃,一边悉心地为她揉搓着枯瘦如柴的小腿,轻声说道:“王太妃可要保重身体。”
王太妃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活够了,这把岁数,活着也是遭罪。”
沈柔则心里一紧,强颜欢笑:“我看太妃娘娘定能长命百岁。”
王太妃吃吃地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不成老妖精了。宫里的老人越来越少了,对了,东宫的沈龄洳算一个。”
沈柔则疑惑道:“王太妃认识沈尚宫?”
王太妃回忆着,长叹一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做妃子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呢。”说着,王太妃突然话锋一转,“这永巷自从你们走了之后,越发寂寥。新来的几个宫女,做事糊涂得很。要是从前,我定要狠狠责罚她们。可现在,我都快入土了,也懒得管这些了。”
沈柔则听着,心里一阵酸楚,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泪水,说道:“王太妃福大命大,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王太妃微微点头,说道:“我现在死不了,你不必为我忧心,东宫的事,你好好操心就行。”
沈柔则害怕再撞见那个聒噪的胡连翘,她在永巷生活多年,熟知这里有个偏僻的小门。于是,她匆匆告别王太妃,朝着小门走去。
小门极为隐蔽,鲜有人至。沈柔则穿过狭窄的甬道,拐了个弯,便来到了门前。
“太子殿下已经动身!”
“为何这般突然?”
“李乾做事谨慎周全,可能是害怕暴露行踪,惹来祸端。”
“哼,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
“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把情报传出去,一定要在梅花驿站动手。”
“知道了!”
两个男人的对话,如同炸雷一般,在沈柔则耳边响起。她瞬间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前方。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要将自己融入这墙壁之中。那彻骨的寒意,从墙壁渗透进她的肌肤,让她浑身战栗。
刚刚听到的对话,充满了危险与阴谋。
是谁?究竟是谁胆敢对太子动手?
恐惧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沈柔则紧紧靠着墙壁,若不是这墙壁支撑着她,她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僵硬的双腿艰难地迈开步子。她不敢再走小门,生怕暴露行踪。她尝试着走了两步,双腿发软,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但她咬着牙,加快了脚步,接着,她索性跑了起来。
“姐姐!”胡连翘看到发疯般奔跑的沈柔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了?看见鬼了?”
沈柔则哪有心思理会她,一路狂奔,跑出了永巷。
秋日的阳光,此时却显得格外毒辣,如同火焰一般炙烤着大地。沈柔则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传递的是什么情报?如果她没听错,好像有人要在梅花驿站对太子动手。沈柔则越想越害怕,可时间紧迫,她突然想起了曹雍。
她猛地站起身,朝着洪卫司的方向冲去。
“曹雍!我找侍卫队长曹雍!”沈柔则高声呼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与焦急。她的呼喊,引来了两个侍卫。
“你难道不知道吗?曹雍已经升职了,被派去保护太子殿下了!”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沈柔则闻言,心中一紧,赶忙说道:“有人想要对太子殿下图谋不轨!”接着,她将在永巷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谁知,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耸了耸肩,说道:“沈宫女,我们很想相信你,可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什么人会闲着没事去永巷说谋害太子的事,还恰巧被你听见?”
沈柔则气得咬牙切齿,大声说道:“你们两个笨蛋!有人要害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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