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柴房是茅厕边的一间简棚,平时堆放些杂物。他爸在时家里过得好,这些屋子都是他爸做砖造的,那盆儿也是他爸砍来的香樟木,仔细刨成木片做的浴盆,还上了几层好漆,原本打算给若玫洗澡用的,小丫头嫌大了,喜欢蹲小木桶里,黄秀娟也觉得浪费水,就一直闲置着。
这会儿两人看沧逸景把这大盆捞出来,扛来井边冲洗干净,都瞪大了眼睛。
“你要用这个?”黄秀娟问:“臭小子你要当贵妃啊?”
刚刚浴盆做好的时候,一家子开玩笑说这盆是给杨贵妃沐浴的规制。
这浴盆是洗干净放置的,常年不用落了层灰,沧逸景凑着井水里里外外给洗干净了。
“我怕放着被老鼠咬了浪费。”沧逸景道:“拿出来用用。”
沧若玫捂着嘴笑:“哥哥要当杨贵妃。”
沧逸景想杨贵妃不一定能比钟睿之白,然后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黄秀娟当然知道不可能是沧逸景自己洗:“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好客。”
沧逸景没抬头:“他一身的泥,不洗脏了咱们的被子。”
“按你头先的性子,知青都不能进咱家院儿门。”黄秀娟道。
沧逸景扛上洗干净的大盆:“他不一样,真会洋文儿,是个小少爷。”沧逸景在两人认识不过小半天的情况下开始以貌取人:“我看着他人也实诚,我年纪大些,以后我罩着他。”
黄秀娟嚯了声,对若玫道:“真稀奇,明儿太阳打西出。”又冲沧逸景的背影问:“哪儿人啊?”
沧逸景微微愣住:“没问,我现在去问。”
黄秀娟笑着摇头:“连哪儿人都不知道,要罩着人家。”
话虽这么说,但黄秀娟把他们当小孩儿看,社会主义没坏人,她也不怎么防备,儿子在村里能聊得来的人不多,他愿意跟人交朋友,黄秀娟不阻拦。
钟睿之看他扛着盆进来,就要走下炕去帮忙。
“你别动了。”沧逸景动作利落,拿了一个小木盆,掺了温水:“先洗洗脚,把水泡挑了再洗澡。”
他把木盆放在炕下钟睿之的脚边,他在外头还是头脑清醒的,一看到小少爷的白脚脑子就犯浑了,居然帮他试了水温,半蹲着抬头等着他把脚放水里:“慢点儿,猛泡进去会疼。”
钟睿之点头,心想真是遇上好人了。沧逸景看上去不好惹,心真细,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就是他了。
“我家在北京。”她们刚刚谈话的声音不小,钟睿之又是时刻关注外头的,自然听到了:“我妈是上海人,我小时候也在上海住过,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北京。”
他说话京味儿不浓,是带着点南方调的,因为和母亲相处时间多,沾上的味儿:“我外公他们家还在上海,舅舅在部队里。”
他任由沧逸景用手往他脚上浇温水,他只是掬着水淋,没有去触碰钟睿之的脚。
钟睿之双脚轻轻的交替搓蹭,怕碰到水泡不敢用力。
“好了,我去找根针。”沧逸景说着找了根缝衣服的细针,在油灯上烧红后,等凉。钟睿之用他给的布沾着擦干了脚。
这屋里是有电灯的,但村里在用电高峰经常停电,再者电费比油灯贵,若非是要看得十分清楚,几乎是不开电灯的。
钟睿之坐在炕沿儿上,沧逸景搬了板凳坐在他对面,将钟睿之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让钟睿之举着油灯照个亮,他捻起那针,帮他挑水泡。
“小的就不挑了,大的不挑不行。”沧逸景很有经验:“等你洗完澡,我帮你把脚上缠点绷带包着,过两天就能好了。”
针挑破还需挤出里头的水,钟睿之疼的咬着后槽牙直打颤儿。
死死闭着眼睛,一声不啃。
“这个好了,还有两个。”沧逸景见他那样,忍不住把他当个娃娃哄,嘴上还给呼呼:“我给你吹吹。”
等挑好了水泡,沧逸景又把浴盆里倒上水才出了屋。
他在院子里磨豆子,等钟睿之洗好澡。
他豆子磨好了,小屋的门也开了。
钟睿之换了件干净的白背心,外套一件浅色长袖,穿着宽松的咖色棉布裤子,趿拉着拖鞋,发梢湿湿的:“水倒哪儿?”
“冲院子地上就成。”沧逸景站起身,把那大盆拖到门槛儿边,立起一侧盆边,把水倾倒,冲在了大院的地上,又浇了点清水冲洗后,将盆立在了门后的墙边:“好了。”
钟睿之爬去炕上,乖乖的等他来给脚上缠绷带。
沧逸景找来绷带进屋时,钟睿之脱掉了外袍,只穿着背心挽着裤腿。手臂和小腿都空露在外头,白的晃眼。
钟睿之不瘦弱,手臂和小腿上都有明显的肌肉线条,他个子高,很是精干,没有半点女相,是个相当周正的大男孩儿。
见沧逸景进来,笑着献宝似的给了他半包万宝路。
沧逸景没接:“哪来的?”
“我自己的,藏着带来的。”钟睿之道:“你对我好,咱俩一起抽。”
“你多大啊?”
“十七。”
沧逸景接过那半包烟:“十七就有烟瘾了?”
小少爷最烦人管着:“不抽就还我。”
沧逸景一震烟盒,弹起一根叼上:“给我的还想讨回去?”
钟睿之笑,伸手要了根,凑着油灯点了烟。
他吐出一口烟雾,半阖着眸子靠在炕沿上,在沧逸景眼中看上去,说不出的风情。
于是为了抑制住胡思乱想的脑袋,沧逸景把外套丢给钟睿之:“穿这么点儿,冻着。”
“一会儿睡了。”他动动脚:“我自己包吧,老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他叼着烟,拿上绷带去缠脚,沧逸景看他动作别扭,不该缠的地方缠了两圈,该缠的地方,一点儿没绑住:“笨死了,你抽着吧,我来。”
沧逸景把烟夹在耳朵上,上手三下五除二给他把绷带绑好,薄薄一层,不耽误穿鞋,又给破溃处起到了保护。
接着他也凑着油灯点上烟。
抽上一口:“你这洋烟挺带劲儿。”
钟睿之把双肩包打开,拿出了包在衣服里的三条烟,沧逸景眼睛都瞪出来了:“你是个烟鬼啊!”
钟睿之食指放在嘴唇上直嘘:“小声点小声点,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他凑近沧逸景道:“藏你书柜里,但是你不能偷偷抽,要经过我允许才能拿。”
沧逸景吐出烟雾:“我可不是烟鬼,贪你两根洋烟?”他接过那三条烟,放进了书柜最里头,拿书挡着:“你放心,家里没人翻我的柜子。”
钟睿之点头:“我也不偷偷抽,本来就少,我一点点的戒。一天抽三根…嗯”想想太少了,“五根吧。”
他是真这么想的,但戒烟真的很难。
抽完一支,他还想再点一支的,但半包已经给了沧逸景,他不好意思再要回来。
半柜上的小钟已经指向了九点,钟睿之要睡了,于是脱外裤。
沧逸景眼睁睁看着他把裤子褪到了小腿,白色的棉质内裤里鼓鼓的。
钟睿之把外裤叠整齐放在一旁,用爬的钻被窝。
“你…脱裤子干嘛!”沧逸景惊呼。
把钟睿之也吓了一跳,维持着爬行的姿势回头看他,表情也是呆愣的:“你们睡觉不脱外衣外裤?”
脱的,可怎么他脱起来,那么…那么的不一样?
沧逸景挪开目光,可那两瓣被包裹在大小正好的白内裤里的臀却死死的印在他脑子里了,然后他找到了觉得别扭的理由,因为他们都穿平角裤衩,是宽松的,可小少爷穿的是三角裤。
于是他打开衣柜,找出了一条没穿过的新裤衩丢给了钟睿之:“你穿的紧巴巴的像个什么,套上这个。”
钟睿之在家里是习惯穿背心内裤睡觉的,但现在到了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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