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取菩提叶
草明是宁玉雪在冰虚宫唯一的朋友。
草明为什么跟宁玉雪要好,因为宁玉雪从三岁来到冰虚宫,也就只有草明陪着玩,草明是一只冰妖,他们俩一起在冰虚宫的后院一起长大。
一起捏雪球,打雪仗,练冰雪神力。
草明其实就是一个很高大的冰巨人,大概有三米高,十分壮硕,身上手臂、胸膛、双脚皆粗大、挺括、结实。
唯一让人诧异的就是他全身似雪一样白,似冰一样寒的肌肤。
草明跟其他的妖不一样,这冰虚宫里常年居住的妖大都冷漠,或诡异或狡诈,或不通人性人气,不是到处招惹是非,就是让人难堪,跟他们打交道大多没有好下场。
草明却喜欢跟人相处,他学习宁玉雪人类的语言,用人语跟玉雪交流,偶尔也读书看报,会乔装打扮成人类的模样去附近街市买报纸,跟市民聊聊家常,或者跟宁玉雪买她喜欢吃的小笼包。
草明经常穿短衣短裤,因为穿得太多他会出热汗,出汗太多他就会化掉,他每次外出要控制时间,不能够让毒辣的太阳或炙热的能量过多投射到自己身上。
还好有草明,这只喜欢扮成人的冰妖,虽然是只“冰妖”,靠寒冷续命,但对于从小在这寒宫里长大的宁玉雪,也已足够,偶尔十分孤独的时候,还有这个通人气的妖类交流眼神,交流各种心情。
草明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寒冷的冰虚宫里存蓄冰之力,他一出来,便会找宁玉雪,或者去逛集市,只是一般时间都不长。由于他平时休息的时间多,一般睡觉也就是打盹的时间,宁玉雪看他每次闭上眼睛,到睁开那双闪着无底碧绿般的眼睛,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便叫它“草眠”,后面跟他相处久了,领略到它可爱之处,也成了朋友了,便干脆改叫他草明,草明也不爱跟其他妖打交道,也就欣然跟她做朋友,也接受这个名字了!
这冰虚宫,不管是下雨打雷,刮风日晒,永远都是这么寒冷,只是宁玉雪长期呆在这,也算勉强习惯了。
她浑身似雪一样白的肌肤裹着长长的貂衣,正在玉雕的冰凌池边玩耍。
白天她是这副白发白肤红瞳妖的模样,也只能是这副模样,自来到这冰虚宫,白天就是这副鬼样子,只能是到了晚上才能做回人。
她长期训练已经是可以忍受这刺骨的寒气,不然她的脚伸进这飘荡白色寒气的冰凌池中,只会痛苦惨叫。
此时她早已习惯,并且怡然“享受”。她把双足泡在冰凌池中,就跟普通人泡在浴池的脚一样。
她一边用一把白色的玉梳子梳头,一边照着水中的自己,这非人的模样,她也早已熟悉,起初她也很抗拒,觉得这副模样人鬼难辨,而且自带一股寒冷妖气,让人或妖都对她避让千里。
虽然有点做作又怎样,这似雪一样白的肌肤不就跟姑娘身上涂的厚粉一样么,这像妖一样红通通的嘴,不就像姑娘涂的唇脂么,这白白的长发,虽然妖冶,但是可以吓退很多胆小的妖,让一般和普通的妖不敢随意欺负她,不好么?
于是,她也就日经月久地,安然地接受这副相貌,也“安然”接受这副相貌能给她带来的好处。
有一些势利的小妖,看到她身上透出的非一般的冰力,会假装毕恭毕敬,主要是怕被她的冰妖力所伤。
这冰虚宫里的妖,看到她这副样子,还会暂时地遗忘她本为人的身份,用“妖语”跟她交流妖届的动态和“妖情世故”,彼此似乎十分“融洽”的样子!
其实这副妖怪的皮囊,好处还是有的呢,想到这,她不禁“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尽管她心里知道,一切只是伪饰!
“玉雪小姐,你的小笼包来了!”草明才出去半晌,便给她带来了热乎乎的小笼包,小笼包红色油沫透出纸袋来。
指甲上的花纹还隐隐可见,那层油脂在微光下闪着一层明亮的光泽。
“不忍心化掉我的指甲油,我直接吃掉吧。”摆弄着纤纤玉手,那手腕上是粉红玉枕连粹手链,那细玉上清晰可见底下的纹路,娇嗔嗔地说道。一边翻看指甲,一边对着小笼包吹出一股白色的寒气,三两下的功夫,纸袋早已轻盈,吃进肚子里去了。
晨曦之中,一抹白色的晨雾飘荡而来,“静宁宫”的外表看来锦绣华丽,富丽堂皇,里面灯火璀璨,华光耀目。
“叮铃铃……”某一处无人关注的墙上,八哥突然从一支木条上蹦出来,它用翅膀击打了铃,便提醒了这里的妖此时的时间。
很快地各种各样的声音便会陆陆续续地蹦出来,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平静下来。
“吭、吭、吭”……
“嚓、嚓、嚓” ……
“咣、咣、咣” ……
“漆、漆、漆”,一个从上到下身披一件三角形的白服,似侏儒般矮小,只露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的妖正在扫地。
别看它十分瘦小,打扫得却是很快,那扫把往前一掷,先是横着飞快扫,又竖着飞快扫,就把这一段的长廊扫得一尘不染。小妖还能够在墙上倒着走,用扫把扫掉灯盏旁的蜘蛛网,动作迅捷。还有走廊、厅堂、茅厕等,均可以化出若干分身来。如果是灰尘多的地方,便眼睛掉下几颗眼泪,那眼泪瞬间变成了水,“唰”地冲刷干净。
“哗、哗、哗”,从高楼上梯道,冲下来一个看不到人影的妖怪。
她的动作像是一阵风,无法看到她具体的模样,就叹口气的功夫,她早已趴在往外的栏杆,无法看到她的头和身,只见长长的发黑的百褶裙拖地,百褶裙一点点地往上挪,她便直接从楼上的栏杆消失了。
“呜……君……莫要……怪我……”哪里的,不知何处传来唱戏的悲怆的泣诉声。在走廊里回荡,谁听到都会起一阵鸡皮疙瘩。
“啊……嘛嘛……轰……嘛嘛嘛嘛……”这个高昂的声音也随之传到走廊来,这下听了毛皮都附不了了。
不知道为何,墙上突然出现一把锐利的短刀,这把刀下面是一块厚实的肉,它停在那,却很快地将它四分五裂,也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这块肉,也很快在瞬间消失。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身影,握着一把精气闪烁的剑,可是却无法见到主人的身形,只见一条破布在那里随风飘荡。忽然墙上映出了他的影子,一个束着发髻的头发披散的男子,高颀的身材,他一动不动之间,影子却消失了,他早已一纵而下。
只要这些妖出现在冰虚宫,便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声音或动作。
有些像烟花的画面,有些似爆竹或者爆炸声。
有撞击声、鸣击声,甚至汽鸣声。
有时,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交杂荟萃,如同交响乐般,在楼道间,房间里,空气之中,散发,叠唱。
而妖与妖之间一般也无需相处,至于打招呼,大多也是十分另类。为什么?因为绝大多数跟人类不同,有时候可能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或冰冷僵硬的包子突然塞住另一只妖的嘴里,也可能是从哪里跑来一个球或一根棍子砸了过来,也可能是在背后扎上一朵花到人家头发上。
简直无所不能企及!
也正因为妖的异能十分强大,你可以看到多种颜色,多种气味,感受多种感受。
有的妖经过时,衣袖处会掉落很多的金片,当时那些金片在地上,会半天的时间慢慢化掉。
有的妖经过时,手指处会流出一滴滴的血。
有的妖会在墙上印上深深的手印,就像烙刻在上面一样。
有的妖喜欢飘香,有的却喜欢辣人!
这里什么类型的妖都有,只是妖与妖之间很少通气,他们之间永远不会透漏任何秘密。
他们既像空气一样存在,也像空气一样消失,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往往有超强的法力,除了令时间停滞,让灵魂倒转三生,让尘埃穿破厚墙,甚至都不在话下,那些瞬间令枯木复活之类的奇技则是经常拿得出手的炫技。
妖由于特殊体质,经常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人妖相混,则非人也非妖,却因异统更加强大,甚者可以颠覆三界。
人和妖对抗,凭的是智慧和财力,妖和妖对抗,则是凭借能力和耐性,更强大者往往另对方成为刀下之俎,随时一命呜呼。
因此,宁玉雪总是小心翼翼跟他们相处,假如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则是能忍则忍,如果不小心惹上什么妖,不是豁上自己的性命跟它相拼,便是等待时机将它拿下。
明皇宫中,一个披着长长袍服的人正躺在一个四方形小池边。
这个不大不小的宫殿,隐匿在人、妖、魔不易觉察的三界当中。
这是暗王的藏身之处。
这里三面没有墙壁,只剩下乌黑,时不时会有乌鸦飞进来,飞到这些墙壁之中,然后看不到身影,它们随时飞进飞出。
这地板和里面的墙,却是一些红通通像烧得很旺的炭火似的砖围成,这里面没有灯,这些砖已把这地方照得透亮。
暗王披着一个红褐相间的袍子,这袍子就像一张大型的被子将他庞大的身躯裹住。
他很悠闲地躺在这,他长着褐色一对浓眉,面无表情,脸上的肉粗硬可见凹痕,隔开来就像板条。
唯一显眼之处,便是他左下巴长了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痣。
他的脸通常黯淡无光,只是在这砖石之下多少看到颜色。
他长发披肩,系着一顶连颈的冠,眼睛无神无态,却连乌鸦都不敢靠近他。
这个小池里面有明艳艳的“火”,就在他的右侧放着一个铁桶,里面装着一堆像炭一样形状的石头。
他拿镊子挑了一块丢进了池里面,这“火”就“嗞、嗞、嗞”或“哗、哗、哗”地烧得旺一些,确切来说它不是火,而更像是一种火焰形状的液体。
他斜倚在地上,时不时挑一块“炭”丢进这“火”里,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神情闪动。
一座阴暗的小殿中,墙上也是如常阴暗,唯一不同的是,它的上面竟镶有一条条似痕又似条子那样的“带”。
这些带子加起来有几十条,它们镶着锦绣的线,在这黑暗里闪着钻石般星星的光彩。
它们一般也无需什么动静,假如有了主人的召唤,一切便变得不同。
只是这些带子虽然好看华贵,可是它们都只织着数字,没有绣有其他字体或者图案,数字便是“一、二、三……”
突然,一阵风呼啦啦吹了进来,这黯淡空寂的狭小空间,却随风飘出来一个高大的人。而他,就是暗王。
就在他高大威猛的身躯站立几秒的时间之后,他后面一条带子突然亮起,跑了出来。
这条带子蓝底紫边,在半空中抖动,闪着灿灿银光,似银河流动。
突然缎带消失,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人,长长的卷发,细腰长身,他动作硬朗敏捷,一蹦而出似一条直线。他额头上也围着一条镶嵌宝石的带子。
三两下,拍手、作揖、半跪,姿势流畅。“主上,您召唤我?”他就是痕,暗王的痕手下。
他能从缎带里面出来,惟一可证,便是他已成了缎带所处级别的战士!
若在平日,他的声音或许宏大如雷,可是在这里他的声音却是十分低微。
“可是,我的摩顶□□还未练成,我……我,”声音细小如同老鼠,辍不成声,头抬也不敢抬一下。
痕的意思无非心中有愧,或者底气根本不足,他觉得自己的能力无法胜任这条级别的缎带!
“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暗王其实有点耳背,他让他再重述一遍。
他像小姑娘娇怯的身躯,颤抖地往前勉强地,痛苦地挪了几下,又说了一边。
暗王的脸上似闪过雷霆,一只庞大的手掌落了下来,可是就在痕的头发边刮了一下,止住。
换做其他的王听到类似的话,顶多是恨铁不成钢,可是他黑筋爆出,难掩忿怒,却是因为有人竟然无法理解他的旨意?!
“什么?你竟是不敢领受!”暗王褐眉冷蹙,他向来如同尊神少有情绪波动,此刻他却有点按捺不住,可见他对听到这话的直接反映。
“本座说你能,就是能!说你不能,也是不能!”这个王向来目空一切,他的话说出来就是天规,何况这是他亲自定的级别,你,竟然能有不同意见?!
“我受……我受……”痕七即便平日里再张扬,此时已经快说不出话。
“菩提叶的位置就在下面。”黑夜里,罗盘指示的位置下前方,有一片紫色隐隐发着光的叶子在缓缓闪动,悠对着属下说。
他还是脸戴银壳面具,身穿斗篷跟着骑士们往下俯冲。
他们在地点下来马。奇怪?明明刚才罗盘上映出这里是一片密林,怎么会是出现一个六边形的空心石门。
这里,确实不是密林,他们穿过空心石门,发现石门对着一堵宅子的墙,可是这里为何这么僻静?而且一片昏暗,没有灯光。
悠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贝壳,这个贝壳一打开,里面有一颗很大的珍珠,发出很白的光,竟把这四周都照亮了。
他们从石门下的一层层凸起的木地板处往左走来到鹅卵石的庭院,从珍珠光所照的场景来看,这里应该还是一处有钱人家的府邸。
左边是一条条竖起的带有木结的方形木条砌成的木房,屋檐也是结实的木料一条条砌成,低垂而且木工精湛。就这用料和工艺,也就有钱人家才承担得起。
再往前,便是出现一条横着的长走廊,廊坊上的屋檐也是木条砌成,上面有长长的藤蔓植物垂下来,只是这里少看到月光,也少有凉爽的风吹过。
然后走廊的一边便是一个很大的方形中空木门。
悠早已觉察出这里的异样,他趁四周无人开了结界的门。士兵们便从结界门遁走了,而他自己则换上一身轻便蓝色锦衣,用发带束了头发便跨过木门。
接着,悠就来到一个十分大的院子,院子左边是房子的院墙,右边则是一条曲栏。
就在珍珠光照到的前面不远处,却是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扎着髻,着一身宽大无束腰的绸缎黑服,丝料轻柔华贵,飘动时似行云流水。
他似乎走得急促,但从脚步和身影来看应该还算年轻。
黑衣人来到一座隆起的宅门前的木阶前,轻轻敲了门,就有人开了门闩让他进去。他便进去了。
为尽快探寻菩提叶的下落和踪迹,云天悠贸然来到门前轻扣屋门,一个人来开门了,打开门,就是刚才的那位黑衣人,他礼貌地浅浅一笑,却是毫无防备地招待他进了屋。
云天悠内心感到诧异,他与他素不相识,他却以客礼相迎,本想刨根问个究竟,可心想人家既然好意相约也多半无恶意,不如先作观察再作结论,顺便了解菩提叶的踪迹,便跟着他进了屋。
他看他大概也就三十岁出头,眉毛浓密,皮肤偏黑,步伐稳重,形如风站如松,应该也是练武之人,就是不知为何总是行事匆忙。
他用上好的茶盏给他沏了一杯茶,便示意他坐在屋子一侧黑色高身名贵木椅上,端茶来让他品尝,这茶闻着甘冽略带苦涩,茶香十分清醇,一看便知好茶。
主人招待完之后,便坐在大堂上方中央一个矮几前仔细品茶,也不说话,只是他坐下来的时候不再急躁,而是不疾不徐,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云天悠此时才看清楚了这座屋子的情况,这座屋子很宽很高,顶上是木条砌的屋脊,四面却是石墙。这屋里摆设大多是名贵木材作的高矮木几、茶几、花几,花几上摆放各种绿油油的植物。
他问了问云天悠名字,悠如实告知,又道害怕叨扰欲先行告退。
他倒是好客异常,啜了几口茶之后便含笑说道:“我是这里茶庄的主人,家里种茶卖茶,愿喜结各路朋友,方便今后财源广进。今日偶见君过来敲门,虽萍水相逢,但见公子眉清目朗,定为今世豪杰,便诚邀您前来品茶,以尽一方地主之谊,并无其他涵义,望公子放心,无需多作猜测。”
云天悠扬起长眉,倒也慷慨回应:“我本是江湖一侠客,此次出来随有任务在身,但承蒙主人热情款待,我也愿意结识兄台这样的青年豪俊。”
黑衣人点了点头,还是含笑大方,他随口啜了几口清茶,又抬起手臂,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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