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白日寂静衰败的西街巷子里灯火通明,形状各异的彩色灯笼挂了长长一条街,比起上元节的灯会也毫不逊色。
巷子两旁还摆着一些小吃,香味诱人。容貌姣好的姑娘们在门前或坐或站,弹着琴唱着小曲儿,美不胜收。
但来到这里的客人却全是男性。
一个头戴玉冠容貌俊朗衣着华贵的公子从入口处进来,臂弯里还拖着另一个稍矮一些走路歪歪扭扭的男人。
不待他们走近,便能闻见冲天的酒气,但附近的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走到那座最中间的高楼下,公子抬眼,门匾上刻着“暮羹楼”三个大字。
穿着月白袍子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嘟囔:“就是这儿,快让我进去。”
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出了门,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一遍,“两位公子可是来我们暮羹楼的?进来说话。”
公子颔首,拖着臂弯里的醉汉进了门。
好香啊。
晏时清揉了揉鼻子,以适应这令人头昏脑胀的气味。
江杳年眯着眼,状似无意地环视一圈。
内部建筑全部环在四周,站在一楼就能望到楼顶。
室内装修的十分华美,与外部破败的模样极不相称。
一楼屋子很大,摆了许多桌椅,几乎座无虚席。二楼有两个相向而建的台子,舞女们衣袖蹁跹姿态曼妙。
三楼四楼全是屋子。
待二人落座,女人笑着道:“我是这里管事的,大家都叫我雾姐,二位公子是来吃酒听曲儿的,还是……”
晏时清也笑,扔给女人一块金子,朝一旁的江杳年看了眼,“劳烦雾姐给我这位朋友找个漂亮的姑娘。”
“好嘞,”雾姐把金子揣进袖子,喊道:“立秋,出来一下,有客人来了。”
马上就有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朝二人柔柔地行了一礼。
雾姐询问,“公子,这个可行?”
江杳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肘斜斜地支着桌面,闻言朝立秋勾了勾手指,“过来。”
立秋迈着小步子走过去,江杳年醉眼迷蒙的盯着她看了看,对雾姐道:“立秋姑娘甚美,但本公子今日是来找小雪姑娘的。”
雾姐却一脸难色,“公子,小雪姑娘今日已经有客人了,实在是分身乏术,难以作陪。咱们这儿的立冬姑娘也是容颜绝色,要不我叫她来陪您?”
江杳年沉了脸上,豁然起身,提高了声音,“本公子今日就是要找小雪姑娘,你听不明白吗?”
雾姐被她下了一跳,耐心解释,“不是不让她来,实在是在您之前已经有人找她了。这,我也不好现在去叫啊,您就通融通融,改日吧。”
江杳年猛拍桌子,正要发作,晏时清忙拦着她,将她按回椅子上,劝道:“算了算了,明日再来嘛。”
又对雾姐说:“你去忙吧,立秋姑娘在这儿就行了。我这朋友喝多了,多多担待。”
雾姐送了口气,“无妨无妨,立秋,伺候好二位公子。”
“且慢。”
雾姐的心又提了起来。
江杳年指了指晏时清,“一个太少,让立冬姑娘也来吧。”
“好的。”雾姐朝另一边招招手,一个身着白衣仙气飘飘的姑娘就走了过来。
她对晏时清道:“公子,我给您斟酒吧。”
晏时清点头,“好啊。”
顺带抽出一丝眼神瞪了对面一眼。
江杳年挑挑眉,瞪了回去。
立秋也不甘示弱,端着一杯酒,“公子,让我来喂你喝吧。”
“好啊,美人劝酒,我岂能拒绝,”江杳年仰头,就着立秋的手喝了酒,嘴唇无意间擦过她的指尖,勾唇笑着道:“好香。”
立秋立马就红了脸,放下酒杯掩面而笑,语气娇嗔,“公子,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江杳年拉上她的手,顺势将人揽进怀里,“惹你生气,是我不对,姑娘勿怪。”
立秋坐在她腿上,凑近她耳边,边摇头边轻声道:“公子,你这人,可真坏。”
江杳年笑了笑,抬头,对面两个可正经多了。
晏时清端坐着,立冬在一旁站着,只有杯里空了才凑近添酒。
江杳年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眉毛。
晏时清调侃,“原来你是这儿的熟客。”
江杳年:“你没来过吗?”
晏时清:“没有。”
“这样啊,”江杳年若有所思,一手拦着立秋的腰揩油,“所以你是嫉妒吗?”
不等晏时清回答,又道:“这有什么可嫉妒的,以后常来不就好了,跟着我,哥哥带你见世面。”
晏时清白了她一眼,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荒唐。”
掩饰似的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这方斗嘴了一阵,雾姐又过来了,“二位公子,可需要添些菜肴?”
“不必,”江杳年已经完全侧瘫在了桌子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还拉着立秋的手不放,一副纨绔浪荡的模样,“天色已晚,本公子已经等不及要与立秋姑娘互诉衷肠了。”
“哎,好,立秋立冬,带二位公子回房间休息吧。”
“是。公子请跟我来。”
江杳年借着立秋搀扶起身,晃晃悠悠的上楼梯;晏时清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微抬置于腹部,端的是四平八稳气质出尘。
甫一进入房间,江杳年的眼神就清明了,她从袖中摸出一方沾了药粉得手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立秋姑娘的口鼻。
几息过后,人果然昏了过去。
江杳年将人打横抱起安置在床上,悄悄出了门。
恰好晏时清也走了出来,楼道昏暗,他们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四楼。
方才在一楼喝酒时,他们注意到四楼有几个人站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又隐去了,配了武器,武功不低。
四楼光线更暗,他们暂时没找到什么入口之类,房门也不敢随便进,便悄悄蹲在一个角落,等待时机。
楼下谈笑喧闹的声音传到这里已经不甚响亮,江杳年忍不住低声斥他:“楼下叫你说句话怎么都不开口,你演的是沉迷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知道不?”
晏时清:“不知道,论这等寻欢作乐的本事,本王哪比得上你。”
“啧,”江杳年嫌弃一声,“殿下呆在沅川多年,风评也没有多好,万花丛中过,纵横情场,谁人不知?现在装什么。”
“我装什么?我有什么好装的?”晏时清气道:“我做不到你那么不要脸,很难理解吗?”
“我不要脸?那你有本事今晚自己来……”
江杳年还未说完忽然被晏时清捂住了嘴。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出,起先很模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声音就在左手边这间房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怎么样了?”
“找大夫看过了,人还是没醒。”
“知道了。明日再找大夫来,别让他死了。”
“是。”
“退下吧。”
脚步声朝门口靠近,四周也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只剩下这个办法了,二人对视一眼,打开了右手边的门。
江杳年关上门,晏时清环视屋内,竟然是间空房。
桌子上点着蜡烛,却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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