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税终于下来了,皇上陛下为给泰山公主的积福,秋税交粮只要四十税一……”
“麻还是按户交,若是交麻线,每家每户只需交二斤麻线,麻布的话,只需六尺………”
“………徭役今年更是免除了,大家伙要时时刻刻感念公主的恩德,祈求公主殿下欢喜平安,顺遂康健……”
临仙镇,河湾村,时值八月底,秋高气爽,天气宜人,泛黄的槐荫有些稀疏,秋日阳光从枝叶洒落,村民们脸上因激动涨红一片。
村长林青峰站在村口大洋槐树下的石磨上,语气激昂,唾沫星子乱飞,扬起的拳头颤抖,神色中满是激动之色。
梁青娥站在人群最后,嘴巴开开合合,小声不停念叨。
越念叨,她眼睛瞪的越大,那双饱经风霜的眼里,满是震惊。
“娘,你咋知道村长大叔要说啥,竟还都对上了。”
叶银红拽着婆婆满是补丁的袖子,声音压的很低,眼里满是探究和兴奋。
她听的真真的,每每村长开口前,她婆婆都会念出一句话,邪门的是,竟和村长说出的,全都对上了。
且一字不差。
只是,她嫁进老林家快十年,从没听说她婆婆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叶银红偏头,看着梁青娥的眼里满是疑惑。
若真有这好本事,她婆婆也不会背着扫把星的名头,一过几十年了。
梁青娥此时却没心情给二儿媳解惑,她的震惊比叶银红只多不少。
难道说,她近来翻来覆去一直重复做的那个梦,竟是真的。
她捶一记满头灰白头发的脑袋,又掐一把自己的大腿……
哎吆,真疼啊,她泪花子都快疼出来了。
真的不是做梦!
这一刻她无比兴奋,她盯着站在磨盘上,牙花子都笑出来的村长。
一字一句小声念叨:“三日后清早,大家伙称齐粮食,带上麻线和麻布,咱们去镇上交秋税。”
梁青娥念完,就直勾勾盯着林青峰,眼里含着莫名的期待。
村长林青峰站在高处,看着底下激动的人群,满是皱纹的脸上蕴满笑容。
他扬高声音,大声喊道:“三日后清早,大家伙称齐粮食,带上麻线和麻布,咱们去镇上交秋税。”
噗通!
噗通!
对上了,和梦里的都对上了!
梁青娥捂着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激动的一张老脸涨红。
梦是真的,南天门那一跃而下的红鲤鱼,真的到她家来了
这事要从一月前说起,七月时大儿媳和小儿媳相继诊出喜脉。
家里添丁进口是件大喜事,尤其老大两口子只有两个闺女,如今二闺女都八岁了,可算盼来了大儿媳的喜信。
那日恰是七月半,家家祭祖上坟烧纸钱,一大清早,她就提起装着香纸的篮子,准备把这喜事告诉老头子,让他也乐呵乐呵。
先是报喜,然而话一多,梁青娥难免说起这些年操持几个儿女成家的辛苦,当天夜里,她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到了天上,仙气氤氲间,她看见一尾红鲤鱼一跃从南天门跳下,落到了自家。
接着便是死去多年的老头子不停絮叨,告诉她要善待这个将要出生、福泽深厚的小孙女。
这个梦她做了一个月,许是怕她不信,梦里还特别插播了村长宣布秋税减半,徭役免除的事儿。
这俩梦梁青娥来来回回做了一个月,每每她只要一问小孙女是从大儿媳肚子里出来,还是从小儿媳肚子里出来。
每次在死老头子预备告诉她时,她就会睁眼醒来。
次数多了,她也琢磨出些别的意味。
这明显是不想让她知晓,既是天意如此,她也歇了心思。
只今日梦里场景再现,她歇起来的心思又动了起来。
天上红鲤鱼托生的小孙女,到底在哪个肚子里,她若提早知道,也好给乖乖小孙女开个小灶不是。
她强自镇定激动的心情,眼睛不由自主往前方散开的人群中搜寻。
突然,她眼睛一亮。
人群中,一个浑身上下可以说瘦骨嶙峋的妇人,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面色蜡黄憔悴。
与她同行的年轻小妇人身上有肉的多,瞧着也是刚显怀不久,此刻正小心抚着肚腹,笑的志得意满。
这俩人正是梁青娥的大儿媳陈秋莲,和小儿媳秦兰花。
此刻有几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围在俩人身边……
这个说:“秋莲你肚子瞧着圆圆,别又是闺女吧!”
那个说:“兰花肚子尖尖的,一看这一胎又是个小子,你婆婆好福气,这几年接二连三有大胖孙子抱!”
秦兰花瞥一眼大嫂,挺了挺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笑道:“我婆婆倒不是那重男轻女的,家里孙子孙女一般疼,便是生个丫头片子,我也不嫌弃。”
众人笑道:“丫头片子那都是给别人家养的,有孙子抱,谁还嫌孙子多。”
陈秋莲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整个人的背脊都塌下去,瞧着瑟缩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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