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谈谈。”
周时隐停下脚步。
他被祝酌昭耍了多少次了?确实应该清算清算。
他把工具包放在门口,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祝酌昭走过来。
她停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周时隐眼底情绪深不达底。
“谈什么?”
祝酌昭顿住了,谈什么?她也没想好。
看着祝酌昭满脸茫然地表情,周时隐满脸嘲讽地笑了两声。
“谈你怎么弄死我爸的?还是谈我为什么欠了一屁股债?还是谈我怎么辍的学?”
周时隐一步一步靠近祝酌昭,压迫感极强,祝酌昭后退几步贴上墙。
祝酌昭始终看着他,没吭声。
周时隐也没指望得到她的答复,祝酌昭这女人一天拿他当猴耍,他不高兴。
祝酌昭被一连串的问题打蒙了。
“你父亲他,真和我没关系。”
祝酌昭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躲闪的举动,忽然像泄气般抖抖肩。
“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其实周时隐有点信。
如果是糊弄他,没必要连着解释两次,他爸活着的时候没少得罪人,未必就是她一个人挑的事。
他爸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虽然跟他爸关系不好,但是跟他爸钱的关系很好,这一倒台,不仅一贫如洗,还欠了一屁股债。
周时隐最开始是生气,也不意味着他没长脑子,那帖子是明目张胆放出来的,还就专门点了祝酌昭的名字,大抵是不可信的,真正抽他底的说不定在哪躲着呢。
周时隐没说话,他等着祝酌昭接着解释。
但她没解释。
他有点不理解祝酌昭的脑回路。
祝酌昭又问:“你为什么不上学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祝酌昭看不清黑暗里的任何东西,这个时候她开始心慌。
能看清的只有眼前人的明亮幽暗的眼睛。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上学了,问出这话时她也有点心虚,但她总得让周时隐知道自己没主观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不然接下来就不好办了。
她听见周时隐咬牙切齿:“拜你所赐。”
她下意识回:“不是拜我所赐,李老师说你之前也记过大过......”
此言一出,客厅安静了几分钟。
完了,说漏嘴了。
祝酌昭有意找补:“那个,学还是要继续上的。”
周时隐沉默几秒:“.....怎么上?”
有目标就好。祝酌昭心里面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话也如鱼得水。
暗戳戳拉开落地灯,光瞬间散开,祝酌昭终于看清周时隐的脸。
每次她都要感叹一下这个人的脸生的太伟大了。
就是脾气太臭。
落地灯暖黄的光浸染了周时隐的眸光,让他整个人周身气场柔和许多。
二人无言对视。
周时隐也看清了祝酌昭的脸。
祝酌昭眼波流转,嘴角微扬,眼神挑衅。
不知怎么,周时隐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吻,目光不自觉落到祝酌昭的唇瓣上。
嗓子莫名发干。
“你欠了多少钱?现在做这些是为了还钱?”
废话。
但周时隐直觉不对。
祝酌昭眼神变了,看向周时隐的眼神多了点媚态。
周时隐眼疾手快,一把捉住祝酌昭向下探的手,祝酌昭挣扎了下,周时隐捏的更紧,生疼,起了一圈红痕。
周时隐眼神幽暗,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声音暗哑,冷喝道:“姓祝的你干什么?!”
“做啊。”咬字轻轻柔柔,能化成水。
周时隐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
她脑子里一天就这点事了吗?!真是疯子。
“我给你钱。”
周时隐脸色更沉。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见周时隐没反应,想起上次自己和祝行给他留下的“不良印象”,又加了句。
“不是包你,上回买你的画没给钱,我分期还给你。”
呵,还挺懂照顾人自尊的。
周时隐眸色幽暗,看向祝酌昭的眼神多了点复杂的情绪。
被禁锢住的手猛然被甩开,祝酌昭松了口气。
周时隐带着老式的露指手套,棉线粗粝磨得她手腕通红一片。
周时隐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声音冷得能冻冰渣。
“清醒清醒吧。”
清醒什么?她又没喝酒。
祝酌昭看着门口发怔。
房门“咔哒”一声落锁,房子里只剩下祝酌昭。
身体的澎湃和红潮迅速褪去,旖旎的气息消散,意识逐渐回笼。
脑子里嘈杂的声音不见了,变得异常安静。
祝酌昭抬步就往画室走。
画布绷得紧实,像周时隐手上戴的那双手套。
刮刀,画笔来回切换,她从来没这么流畅过,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完成一幅画。
脸上还蹭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剐蹭到的颜料。
屏息凝神,五个小时,一气呵成。
完成最后一下,祝酌昭把刮刀一扔,“咣当”一声落地,脑子里只剩下兴奋。
天已经蒙蒙亮了。
疲惫初显,她毫无顾忌地直接躺在画室地板上睡了。
*
内敛不是她的风格。
但这幅画画出来后她没和任何人分享。
祝酌昭看着眼前的作品苦笑。
她清晰记得那天晚上创作这幅作品时身体涌起的滚滚热潮的感觉。
像周时隐站在她面前一样。
从前她不屑于这些言论,讨厌郑序说这些话,然而如今她自己这么做了。
真够卑劣的。
好说歹说这个滞怠期算是过去了,祝酌昭仍旧能提笔就画,也不再去伤春怀秋的感叹职业生命。
只不过再也找不到那一晚上的感觉。
她拒绝了时装设计的邀请,同时又在邮件备注里推荐了安允。
这个事搁置了一段时间,本以为不可能有回音,没想到某天下午安允突然发微信给她。
“我能参加VE的时装设计了!”
安允发的语音条,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祝酌昭也替她高兴。
在那些流言蜚语平息过后,安允逐渐退出大家的视线,近些年已经没有她的新作品再次在展子上出现了。
祝酌昭看过她的画,和她现在的性格完全不符,画风张扬带点野性,她绝不是一个心气低的姑娘。
可能是有人为干预,也可能是安允自己不想画了,这样下去她的心气被磨平,人就颓了。
所以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去不成,第一个想到了安允。
祝酌昭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去指示品牌邀请谁,安允有这个机会,绝对是自身实力够强,她也没有要邀功的想法。
“我想去找你,你家离盛安远吗?”安允在电话里问。
“不啊,做绿皮火车不到五个小时就到了。”祝酌昭想起来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冷幽默了下。
两个人笑得开怀。
祝酌昭上大学的时候,朋友总说她假清高,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摆着一副“都给老娘滚远点”的脸。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她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是讨厌人情世故,但不是做不来,只是身边除了朋友这个熟面孔以外,都长着深眼窝高眉大眼的洋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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