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还当我们过的是祖父在时的那种日子吗?”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蹙着眉头捡起扔在地上的筷子。
“娘不甘心啊!我们孟氏何错之有!谋反的是你大伯啊!”
女子苦笑了一下“希望娘慎言,帝王之施,岂能由我们这等草民凭说。”
苍老又憔悴的妇人只看着面前小矮桌上的粗糠野菜无声痛哭。
女子默默的收起碗筷,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不是大伯谋反,只是帝王不允许功高盖主,就算孟氏一族从未有谋反之心,怎敌的过帝王的猜疑。
她利落的挽起袖子,洗着粗布的衣裳,看得出来她是做习惯了这等粗活的。
“阿酒……”
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竹竿轻轻应了一声,“娘,您就先不要下床了,大夫说您要好好休养。”
“我知道,阿酒,你进来,娘有话与你说。”妇人扶着门说道。
狭窘的小屋里虽然不似外面那样寒冷,只是冷风却从糊着的窗纸上灌了进来,比起外面却也好不了多少。
屋子里只有一张炕,几条短凳,一个破了边的茶壶。
妇人别开头,似乎是回忆起过去的那些日子来,“娘,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女子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自从家没了之后她的话也更加少了。
“打开第一个柜子。”妇人指着一个矮柜说道。
“娘?这是……”
妇人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玉佩,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
“这玉佩是我与你宋伯母之间的一个情,以前娘从未告诉你是怕你爹那个不成器的人去坑宋家,也是知道这份情不应该早早的用了,如今咱们家也已经是如此光景了,娘不求宋家能够怎么还报答这份恩情,只希望他们能念着些旧情,接济接济咱们……娘不忍心,看你吃这么多的苦……”
女子低头沉默了许久,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舞动“娘是希望我去求宋家吗?”
“娘,知道你放不下身段,可是,你归咎是一个姑娘家,总是抛头露面的,不好……现下,现下,我们也只有去求宋家了。”
沉默了好久,连空气里都带起了冷风,她点点头“我会去的。”
她出了房门,看着自己被冻得通红又粗糙的手,失去了往日的光洁又白皙,原来一个人可以被穷苦的日子磨得失去自尊吗?昔日的国公府夫人,名满天下的孟三小姐……
她拿起玉佩出了门,兴临当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她戴着头巾的样子一进来就吸引住了不少人,有的人的美丽和那份非尘的气质不是一方头白巾便能遮住的。
“掌柜,我要当物。”她拿出玉佩递了进去,是的,她始终是放不下身段的,宋煜对她来说,是一场美梦,哪怕碎了,也要碎的华丽丽。
不一会就被请进了内间,“姑娘,这玉佩可是和田蓝玉?”
“掌柜,好眼色。”
“哪里,哪里,姑娘这玉佩可真是件好物啊!是死当还是?”掌柜也是**湖,看人也及其的准。
“死当。”她没有犹豫,她怕自己又不忍心。
掌柜笑更开心了“不知姑娘意下出多少?”
“二百两。”
“这……”
她端起茶“掌柜,这个玉佩物有所值。”
掌柜出去了一会,进来说“二百两便二百两,东家喜欢这东西也算值了!”
说罢,便叫人取银子。
她自从进店铺到被请进去,就已经被一群贼眉鼠眼的人看见了。
在贫民巷里,她被拦住了。
“你们做何?”她沉下心中的慌乱冷静的道。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嘿嘿”奸笑了两声“小娘子,把头巾摘了呗……好让大爷们看看你是怎样的绝色。”
说完便凑了过来,意要欣开她的头巾,被她灵活的一转身躲掉了。
“天子脚下,怎可如此放肆!”她出言呵斥。
不料那群人听了后只是哈哈大笑“天子也管不了老子……哈哈哈!”
那笑声越是张狂,几个路过的人都好奇往这里瞅了两眼,便匆匆走掉了,他们只是小老百姓可惹不起这些流氓地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知道,只有靠自己了,她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朝着那群不断靠近发出淫笑的人说道“你们若在冒犯与我,我便死在这里,届时官府定会追究,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辆马车里,一个男子挑起帘子一间,轻笑“还真是比那些女子好多了……培佑你说是不是啊?”
名叫培佑的男子恭敬的回答“是好,知道怎样拿捻住混混的七寸。”其实他也没有看出有多好,若他是个女子,大概也会有那样的反应的,只是看公子难道有心情如此好的时候,也不好出言反驳。
“那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如何?”
不等培佑出言阻止,他出了马车一个点尖就已经用轻功飞了过去,把她从混混的包围圈中捞了出来。
两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不过一个是上好的锦绣月牙白袍子,一个是粗布白衣,在空中宛若嫡仙。
他把她放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他,他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脸颊窄、下巴尖,两道浓眉斜飞上挑,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总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这样的人,让她不由自主想要离得远一些,她收回视线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他打开扇子,潇洒一笑“举手之劳,何需多言,培佑,绑了他们,送到官府去。”
等他说完,那些混混还来不及反抗就一个个被点了哑穴,捆成了一团。
不等她问,培佑就冷着一张脸同她解释道“我家公子喜静,那些人太吵了。”
她点点头看着才注意到他的扇子问“公子喜欢孟三小姐的字吗?”她看到他的折扇上画的是她当年画的落花流水图。
他笑着说“是啊,我不仅喜欢孟三小姐的字,还喜欢她的诗,她的画,她的……世人皆道古有莲之才,现有孟家女,怎教人不喜欢呢?可惜……”他叹惋没有把话说完。
白巾之下她的脸微微发红,以前她听见这些恭维话也之一笑置之,今天这是怎么了?
“公子若喜欢,我家中有孟三小姐的诗与一副画,公子若真心喜欢,我取来送予公子便是了,以谢公子之恩。”
他点点头,也不做推辞,更不问她为何有孟三的画,只言道“那我就不多加推辞了,只是今天我还有急事要办,小姐若是回家去取,怕是来不及了,不然就三天后,青云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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