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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反击

小说:

燕雀安知【女帝】

作者:

猫的碎玻璃

分类:

古典言情

薛昭仪与江书鸿坐在同侧,刘采女的余光就瞥向了江书鸿。

她看到江书鸿一脸不忿,心下有几分快意:想必是被自己抢了先,正在懊悔呢。

也就越发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坚持道:

“嫔妾惶恐,求娘娘接了嫔妾这杯酒,否则嫔妾心里实在难安。”

她就知道,薛昭仪不会轻易放过她,趁今日皇上皇后都在,她要薛昭仪表下这个态,免得日后再在明面上为难她。

沈皇后也确实有些不悦:薛昭仪上次为难人,本就不占理,如今刘采女这样请罪,她竟也不肯接受?这还是在中秋阖宫家宴上,薛氏摆这么大的谱,又把帝后的威严置于何地?

于是也缓声劝道:“薛昭仪,你就接了罢。”

连皇后都出面了,薛昭仪只能咬牙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近日身体不适,实在不宜饮酒。”

大家同在府里宫里好几年,别人不一定知道,皇后与贤妃、淑妃等府邸里的老人却是知道的,薛昭仪一向好饮,每每有宴,总会小酌一番,怎么突然就不宜饮酒了?

况且身体不适,早早报与皇后请太医才是正道,怎么不见她早说,反而遮遮掩掩的?

贤妃是生养过的,最先反应过来:

“妹妹莫不是有喜了吧?”

事已至此,便是强撑着说是其他病症,皇后也会请太医为她把脉的。薛昭仪自知已瞒不过去,只得故作羞涩道:

“是有一月多的身孕了。”

如平地一声惊雷,四座都念头飞转起来。

贤妃心下一紧。她原本是这宫里唯一一个有皇子的,眼下薛昭仪有孕,若是也能诞下皇子,大皇子的地位就不如现在这般了。

更不满的是沈皇后。薛昭仪明显是早知自己有孕,却伙同请平安脉的太医,将她和后宫众人一起瞒了过去。

连宫妃平安脉的结果,都可以对她欺瞒,这个后宫她还能管得住多少?薛昭仪这般小心谨慎,是对她治下的后宫不信任?

最气恼的还是薛昭仪,苦苦瞒到现在,还给了太医不少好处,如今被人一朝点破,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都怪这个蠢货刘采女……

刘采女今日这个罪赔得蹊跷,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叫她下不来台?

贤妃那句接得也快,两人倒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打得这样好的配合。

刘采女不是住在咸福宫的如意苑吗?

贤妃可正是咸福宫的主位!

贤妃又有皇子,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这胎安稳。若是那日的太医走漏了消息,而贤妃知道了……

薛昭仪自觉品出了罪魁祸首,心里已暗自恨上了。

众人各有各的算计与不快,只有皇帝面上是全然高兴的。他大手一挥道:

“昭仪薛氏孕育皇嗣有功,敏慧天成,赐封号‘敏’。册封礼就等孩子出生再办,你这些日子先好好将养。汀兰殿可还住得惯?”

“住得惯的,臣妾一切都好,谢皇上关怀。”敏昭仪受宠若惊地应了。一日连升两次,这是天大的喜事。

皇后也佯装关切地嘱咐了几句,没再多问太医请平安脉一事。皇上正在兴头上,她没必要在这会儿寻不痛快。

宴席还有一半,众人却都没了兴致。敏昭仪今日刚晋封,又有喜在身,眼见得是要起来了。

待散了席,天色已全黑了,皇上携皇后去了坤宁宫。中秋这样的正日子历来是属于皇后的,萧景明在这事上从不糊涂。

江书鸿回到锦绣居时,肩颈与腰部已是酸痛难忍:说是家宴,还不是要坐得端端正正?这半日下来,她身上已无半分力气。

吩咐同样跟着站了半天的银烛和流萤去休息,她准备让疏雨和画屏来给自己按按摩。

银烛却主动道:“奴婢不累,之前学过一点推拿,让奴婢给娘子按吧。

江书鸿便让银烛留下了。屋子里的人刚一走完,银烛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婢让娘子操心了,娘子今日为奴婢出头,冒了如此多的风险,如此厚待奴婢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

“奴婢是个嘴笨的,只愿一生一世伺候主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越说越激动了,江书鸿连忙止住她的话头:“好了好了,净说这些见外的话。你们既是我的人,我自然就不能亏待你们,况且上次你也是因为跟着我,才受了那样的无妄之灾。瞧着你受罪,我心里又哪能好受呢?”

银烛闻言更是动容,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她在宫里五六个年头了,受过不止一次的为难和欺负。

宫里规矩多,下人们成天伺候主子,没有几个心情是好的,手中稍有些权力,就爱蹉磨地位更低的。她在宫中既无根基、亦无人脉,总也谋不到主子跟前的好差事,吃了不少苦头。

宫里那几个关系好的宫女,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宫外的家人更是自从把自己卖进宫,就如同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

从来没有人为她撑过腰。

她并不蠢,随宝林娘子一起去假山后演那么一出戏,她知道娘子的主意。

娘子如此聪明,能轻易就叫敏昭仪吃了个暗亏,还让敏昭仪把账都算在刘采女头上,一箭双雕地把仇报了。

这样聪明的娘子,却为自己一个小小宫女,花费如此多的心思……

银烛像被欺负的孩子,挨打挨骂也不见得掉眼泪,真有人关心和保护的时候,反而哭得止不住了。

江书鸿便揽过她的肩头,一下一下拍着,轻声哄着。

银烛其实误会了,江书鸿并不是为她报仇。

只是这样躲在暗处使绊子,并不能让江书鸿立威,对她就没有明面上的好处;敏昭仪和刘采女真正欺负到的对象又是银烛,江书鸿其实并无受损,因此也没有非要报复的必要性。

所以银烛才觉得,若不是为自己,娘子没必要做这些。

但对江书鸿来说,这是必行之事。

敏昭仪无故惩罚了她的宫人,她却无能为力,这对她的威信影响很大,日后管理手下的人也难免有隐患。

更重要的是,敏昭仪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此前很难得经历的无力感。即使她占理、即使她说话滴水不漏,只要位份比她高,敏昭仪仍能踩在她头上,随意糟蹋她的脸面。而刘采女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她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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