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公安局分局会议室。
谢沉征一来,众人齐齐回头喊了一声“谢队!”,他脸色绷着,喉咙一吞咽,低沉应了声,便接着看向大屏。
大屏上显示出两张图片,一张是在树干上,画了两个红色的圆圈,一张是在程卓床位的白色墙面上,发现两个白色圆圈,像是用指甲硬扣出来的,边缘颇有些不规则。
老陆眉头紧的很,但这次却坐在一旁,迟迟不说话。
反倒是王润鸣自告奋勇的说道:“谢队,程卓留下的两个圆圈和三年前211案中现场留下的痕迹,虽然都是两个圆,但仅凭这两个圆,根本无法断定两起案件具有相似性,而且,根据法医鉴定,程卓是自杀的,211案中的被害人都是他杀,更重要的是,我们在黄语嫣案中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符号,所以我认为,程卓单纯就是自杀性死亡。”
王润鸣虽然没经历过三年前的211案,但他看了211案子的卷宗,又一直紧跟着黄语嫣案,如今程卓突然死亡,他也莫名一傻,但法医那边很快给出结论,没有任何外伤,无中毒死亡迹象,而自杀现场是在监狱,上吊的绳子还热乎的躺在物证科,一切证据都证明程卓是自杀,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小李,你把监控给大家放一下。”谢沉征递给小李一个U盘。
视频里显示的是程卓所在的监狱宿舍,画面中大多数情况,程卓都是一个人待着,偶尔起身给大家唱戏,画面停到一帧夜晚,谢沉征喊了暂停,“倒回去3秒,声音调大。”
监控视频里的声音一遍遍播放,虽然是梦中呓语,但明显能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谢沉征扫视了一眼大家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他说的是——与神共舞!”
“!!!!!”
全场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又接着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议论声。
谢沉征神色凌然,如果程卓不死,他或许还能压一下心中对黄语嫣案中的存疑,但现在程卓死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所有浮在水面上的事物愈加清晰,而藏在水底的冰山,到底还有多少可怕的未知存在,他都必须要一一了结!
“不仅是两个圆圈,这一句话,黄语嫣和程卓都死于上吊,而在黄语嫣案中,明明程卓都已经勒死她了,却还要将她吊起来,在审讯程卓时他自己也说,这是一种‘仪式’。”
仪式?!
还真是奇葩,如果把人吊起来就能‘与神共舞’,那‘神’也太好接触了。
简直愚蠢又可笑。
但现在,所有人都笑不出来,凶手采用最简单的方式,却包装成神圣的‘仪式’,还直接害死两个人,倘若加上211案中的三人,迄今为止,类似死法的案子已经有五起了。
马致手中旋转的笔一下停住,他认真分析道:“所以,谢队,您是说,凶手的作案方式和三年前的211案一样?但凶手当年不是跳河自杀了么?而且当年作案人是一人杀了三人,是连环杀人案,黄语嫣案子明显是程卓自己杀的,或许是他杀人之后良心受到谴责,自杀了呢?”
大家都趋向于事态良性发展,毕竟现在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而且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案件之间的关联性。
“审讯程卓的时候,明显得知此人具有一定的心理素质,不太可能因为良心受到谴责而自杀,要不然他还非得进了监狱才自杀么?”方敏和老陆一起审过程卓,所以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当年针对所有211案的相关信息全部清网,就算有些细枝末节流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两个圆圈,这句话吧?”
“他可能真的没死。”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言的陆良突然沉沉的说了一句。
“?!”
他整个表情显得既痛苦又平静,痛苦的是他眼底流露出来的震惊,而他的表情却又那么平静,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
关于当年211案的知情者在座的基本都知道,或许当时只办过其中的一个环节也好,在案子外围议论也罢,但都不如陆良和谢沉征两位亲历者。
谢沉征大拇指指腹捏着笔尖,却很平静的对他,也对所有人说:“目前还不确定。但有三种可能,一,三年前211案的凶手没死,三年后采取精神控制的方式雇佣杀人;二,211案的凶手死了,有人模仿作案,甚至比三年前凶手连杀三人更可怕;第三种......但愿是我想多了!”
谢沉征说完,环视了一下大家,持重说道:“但不管哪一种,我们现在都必须要查!小马你带几个人负责彻查程卓的所有信息,从他出生地开始,地毯式查探,王润鸣你再从头到尾对一遍黄语嫣和程卓之间的关系,重点查清那个黑衣人!另外”,谢沉征话头顿了一下,眼神看过陆良,终究是落在邓彪身上,“邓彪,我记得你当初参加过211行动,所以你负责三年前的旧案,看看还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黑衣人。是目前来说唯一实用的线索。
三年足够抹平很多事情,警队一拨一拨新人涌入,老警察退伍,监狱的大门开了又关,反思改造出狱的人也不在少数,老陆都长出白发,王润鸣调到一线,就连谢沉征自己,都已经成家立业,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
“行了,都散了吧。”谢沉征坐着没动,看着会议室里一个接一个合起本子,往外走,办公椅发出一阵碰撞摩擦的吱嘎声,“陆良,你留一下。”
三年前的事情就像扎在陆良心上的一根刺,纵使案件平了,水落石出了,但他每逢想起三年前的211案,就会为自己的鲁莽冲动而自责。
“谢队。”
谢沉征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走到他面前,“老陆,当年的事情没有对错,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这么做,但现在,如果你还背着当初的‘包袱’,那我想......你这三年的白发白长了。”
陆良一怔又一惊,原本低垂拉耸的眼皮向上一抬,眼眶略有湿润的看着谢沉征。
这还是他们冷冰冰的谢队么?!
怎么感觉还在冲自己笑?!
老陆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无法丢掉当初的‘包袱’,他自认为自己一生光明磊落,从不欠人什么,但此刻,他张了张口,只说出了个“我.....知道了。”
会议室里一下变得空荡,他那带着咽蠕的声音都在此刻显得那般清晰可听,谢沉征抬手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如果你想要时间,我可以给你批两天假。”
“不用。”
“好,用的时候给我说。”
门声一关,整间会议室就剩下谢沉征一个人,冷空气四处流窜,在此刻显开始显得寒冷,让他不禁打了牙颤,谢沉征低眸瞧了眼自己的大拇指,指腹被自己掐出了血痕。
这点儿疼算得了什么?谢沉征轻呵一声,看着窗外琉璃般的彩色世界,黑色大面积铺盖渲染其中,而玻璃上映照出一个毫无表情的自己,低压又沉闷,逼仄又疏离,他从警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大型刑事案件,竟然就这样在三年后的一天,再次发生了。
其实,谢沉征担心的不是凶手死而复生,也不是模仿作案,而是,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从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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