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杜涓自觉成为本办公室最努力工作的人——她今天办理了整整1笔业务呢,虽然是给自家老妈办退休。
王颖华同志嗑了少说半斤瓜子,织出了一只灯笼袖,还看了大半本琼瑶。
而自己对面桌那位大神压根就没有来。
杜涓步伐轻快,由衷感谢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现在才下午4点啊!下午4点,她已经走在下班路上了!
而且还是这层楼最后一个下班的,简直有严重内卷嫌疑。
路过自家门口,杜涓迟疑一下,继续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往前走,一直到一家小店门口,抬头看牌子。
“星星蛋糕坊”
很好,原来现在这家店已经存在了。
她推门进去,一股烘烤的甜香。玻璃柜台后的女老板抬头看她一眼,熟稔问道:“还是一个小蛋糕啊?还剩果酱的和巧克力酱的。”
说着,就要开柜台门。
杜涓连忙阻止,“今天要个六寸蛋糕……八寸吧。”
“八寸?这么大的啊?”
女老板指着柜台下层的蛋糕模型。
杜涓也凑过去看,“对,就这么大的,但是那个松树和鹤别画,给做点奶油花吧,再来一把油纸伞。”
“好嘞,二十八啊。”
杜涓没还价。女老板麻利地从冰箱里拿出蛋糕胚,一层一层涂抹奶油。
杜涓上辈子就爱看人家做蛋糕,现在也还没看够。
以前只有自己过生日会吃一个可以挑选图案的大蛋糕。考得好的时候,偶尔妈妈会给买一个小蛋糕,八块钱一个,上面有四五块不知名字的装饰糖果,还有一把可以开合的油纸伞。
但是这种小蛋糕不是现做的,所以观看制作蛋糕的过程,一年只有生日的时候一次。
有一次妈妈自己去把蛋糕买回来,她没挑上图案,也没看上做蛋糕,还不高兴来着。
但是不高兴也不敢跟妈妈说,只能忍着,切开蛋糕,看见里面的果酱夹心被妈妈取消了,就更不高兴。
那时候的杜涓说:“果酱都是色素,多不健康,而且不要果酱还能便宜五块钱呢。”
杜涓想到这里,都有点恨自己小时候记忆实在太好。
偏偏是这种事情,记得那么深,过了多少年还耿耿于怀。
至于那时候的妈妈……妈妈过生日从来不吃蛋糕。
所以刚才看见蛋糕店的老板和自己那么熟悉地打招呼,她才会那么疑惑。
疑惑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件压在心底,她发现张晓风可能从来都不了解杜涓。
很快蛋糕做好,“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可以吗?”
杜涓想了想,“不了,就写生日快乐吧。”
杜鹃河都市传说,这位女老板大字不认识一个,却用果酱写得出各种漂亮字体的生日祝福。
当然墙上挂着的经常更换的价格表,和很久很久以后无意间在短视频平台刷到这位女老板粉丝众多、文案老长的账号,让这个都市传说大大存疑。
不过蛋糕确实像是艺术品,不像后来那些放个塑料玩具、插个祝福牌的蛋糕,这个蛋糕上的每一朵花都是用奶油挤成的,各不相同、栩栩如生。
植物奶油,所以很□□。杜涓忍不住想。
用圆形纸盒打包好蛋糕,硬纸壳做的生日帽就围在蛋糕盒外围。老板又问:“几根蜡烛?”
“五十岁生日,五根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杜涓回到家,只有梁凤至在和面。
“咋才回来啊?”
“嘿嘿。”杜涓转移话题,“我姐呢?”
“说去找你去了,鬼鬼祟祟的。”梁凤至一回头吓一跳,“我天,买这么大蛋糕干啥啊!”
“妈妈生日快乐呀。”杜涓下巴搁在梁凤至肩膀上,声音黏糊糊。
“真是败家。”梁凤至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了。
“有没有想我!”杜涓又进屋去抱小杜若。小婴儿刚刚吃饱冰箱里存的奶,被杜涓的手冰到,还觉得好玩,咧开嘴咯咯笑。
梁凤至探头看看,摇摇头,小的乖得不行,不哭不闹,大的却越来越像小孩子。
杜雨开门就大叫杜涓奸诈:“我去蛋糕店,人家跟我说你妹刚才都买完了!”
“说明你战略意识不行。”
“明明是你家小杜若太黏人,我一走她就哇哇大哭,好不容易才哄好,要不早去了!”
“胡说,我家小杜若乖着呢。”杜涓抱着小杜若,看杜雨偷偷摸摸解开蛋糕盒上绑着的蝴蝶结,掀开盖偷吃一朵奶油花。
晚饭吃的鸡蛋打卤面,清清爽爽一碗,上头撒一把小葱。杜涓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去盛第二碗。
梁凤至接过她的碗,“多吃点啊,你都瘦了。”
杜涓心想,产后恢复期好不容易瘦下来几斤,她容易吗?
“她还要留着肚子吃蛋糕呢!”杜雨说完,不出所料地又被梁凤至拍了一下。
奶油蛋糕冰凉湿软,光吃蛋糕胚已经够香,母女三个埋头奋斗半天,才吃掉三分之一不到。
剩下那么多,又太高,塞不进冰箱。梁凤至大方切下一大半,“我给隔壁那孩子送点去。”
敲了一会门,又原样端回来,“都七点半了,怎么还没回家。”
“加班吧。”杜涓见怪不怪说。
“七点半还加班,怎么可能!”梁凤至和杜雨都大惊失色。
杜涓心想,呵呵。
好在外头仍然天寒地冻,梁凤至留出一块蛋糕作明天早饭,其它的都装进塑料袋,伸长胳膊放在窗户外侧的窗台上。
这块蛋糕永生了。
杜涓被自己想法逗笑,用蛋糕上取下来的亮黄色小纸伞吸引小杜若视线。
小杜若伸手去抓,又被回身看见的梁凤至阻止,“那是牙签!看扎了孩子!”
好日子像流水账。
杜涓换下长款羽绒服,穿棉衣去上班那天,被梁凤至抓住在家门口念叨了十分钟。后来还是穿着马甲套毛衣的谢广乾从隔壁出来,才让梁凤至转移集火目标。
杜涓有点抱歉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吐吐舌头,一溜烟下楼。
有点儿晚了,不过应该不至于迟到。
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一个男的蹲在门口。
走近了一看,稀客啊,这不是张强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杜涓撂下一句“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呢”,进门放下小皮包,拿着脸盆要打水。
咦,脸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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