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着让我自己活。”他察觉到纪流听完有些不悦,正垂眼看他,但他也没抬头,“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危险,你是不是还是会牺牲自己救我?”
想到可能在场还有其他群众,又补充道:“我们。”
纪流眉头轻皱着,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问题:“别乱说话。”
他没正面回答,但程间寻多了解他,知道是他在那沉默的几秒钟里没想出应付自己的话术,不回答这就等于变向承认了。
“最好就是别有这么一天,要是真有,我如果救不了你的话,你就算救了我也没用。”程间寻顿了下,才神色顽劣地说道,“顶多是咱俩阎王殿门口前后脚报道,你前我后,我早晚都会来。”
纪流脸上几不可见地划过一丝怔愣。
程间寻没看见,甚至还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到时候我上去就把阎王踹了我来当,以后我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纪流光听他这么说都能脑补出场景,按程间寻睚眦必报的性格,想来阎王殿门口是要门庭若市了。
转个头的功夫就能看见新鲜的尸体下来报道。
纪流想到这不由失笑:“那岂不是要热闹了。”
程间寻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手指在他腰上戳了两下,心里已经预想了好几套出门就去投诉业务人员办事不力的说辞。
手机没信号,里面没声音。
人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回忆点往事,程间寻想到金蓉以前带朋友来家里玩的时候,朋友家的孩子很喜欢纪流,晚上睡觉都要让纪流给她讲故事。
想到这程间寻不爽的怨气挡都挡不住,早知道不想了,糟心。
“哥,给我讲个故事呗。”
纪流突然听到这话,不解道:“嗯?”
“讲什么都可以,讲你给小孩讲的那些童话故事。”
他已经点的很明确了,但纪流没特意去记过这种小事,一时没想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搜寻了下脑子里都有什么故事。
但很不凑巧,一个都没有。
他从来不看这些,因为亲身经历过,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童话,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对普通人来讲已经是最好的童话了。
挡在前面的纸板差点被吹倒,纪流及时伸手扶稳,移动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还有一个萨摩耶形状的钥匙扣——是刚才结账时送的小礼物。
程间寻往掌心哈了口气捂在他手上,朝他催了声。
纪流指腹在钥匙扣上磨蹭片刻,说道:“听说鹦鹉碰见喜欢的人会拔自己的羽毛送给对方。”
纪流说着,同时有意无意地把钥匙扣递到程间寻面前,虽然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但程间寻已经想好要把它天天戴在自己车钥匙上。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他说。
纪流继续说:“有一天鹦鹉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另一只鹦鹉,为表心意它把身上的羽毛拔了送给对方。但那只鹦鹉不好追,所以它拔了很多次。”
“然后呢?”
一条浴巾盖不住两个大男人,程间寻又扯了一点给纪流。
“然后羽毛被拔光了,鹦鹉就跟对方说——”纪流按住他扯浴巾的手重新盖了回去,一语双关道,“冷。”
不开玩笑,冷库里安静了好几分钟。
温度没变化,但程间寻确实觉得周围又冷了一点。
他憋不住笑了出来,对上纪流眼里带着的揶揄,又往他身上挤了点,没个正经地双手撑在头后面:“这有什么的,拔光了把对象哄开心了,抱上去蹭蹭不就不冷了。”
纪流看他把钥匙扣揣回兜里,让人别光坐着,起来活动活动也能让体温下降的慢些。
程间寻看他起身往门边走,也跟了过去。
纪流把里面能动的把手按钮又试了一遍,门依旧纹丝不动。
程间寻注视着他一直绕着周围观察的身影,突然问道:“哥,你听到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了吗?”
纪流先是疑惑了下,随后才意识到他是在说那些隐晦的同生共死的承诺。
虽然没说的很明确,但程间寻的言下之意其实是让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对他来讲,不管是站在职业上还是私人感情上,把自己排在最后已经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了——前者是他毕业出警校那天一字一句宣誓出来的信念,后者则是保护住重要之人的本能。
程间寻等半天没等到他讲话,也没催,就盯着他看。片刻,才等到一句“听到了。”
语气平和不带起伏,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可信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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