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時間22:59,城市的夜燈早已稀疏,遠山之下是無邊無際的黯影,天際僅存的一絲光亮早被雲層吞噬。賽道沿著海瑪加斯泰克市郊外盤旋,如一條綿延不盡的金屬蛇,靜候著每一場狂暴的駛過。
隨著一聲低沉而清晰的砲響迴盪於高空,第三場比賽正式開始。
三輛坲盧摩薩的參賽車宛如箭矢脫弦,從起點線轟然彈出。前段的路面雖無大彎,但夜色迷濛,讓每一道彎影都像潛伏著未知。
滴雍·琿鼎佔據中線,左右各有優帕絲與徐麗珍。三車排列成略為鬆散的倒品字形陣列,在初速拉開後逐漸緊縮。儀表板上的數字閃動,風壓開始撲打前擋,像是在咆哮。
「張哥,這個路段右側有裂縫,像是補過但沒磨平,我先拉遠距離避一下。」優帕絲沉聲提醒。
「妳斜角拉開,進入下個左彎時再回來,麗珍補她的位置,別留空隙太久。」琿鼎立刻指令。
「收到。」徐麗珍回答的同時,打方向盤一個內旋,迅速補進隊形。她的卡門車尾一抖,拉出一道利落的滑痕,在近乎漆黑的夜色裡如同一筆墨色鉤勒的書法。
夜色中無聲的較量開始積聚能量。琿鼎留意著道路兩旁的反光標線,密集又偶爾斷裂的線條像是催促時間前行的節拍。他的雙眼牢牢盯住每一個進彎點、出彎點與可能形成卡位角度的地形高差。
「下一段連續四彎,坡度三級以上。」琿鼎低聲報出觀測結果,「我走內線,妳們等我穩住車尾後再加速。」
「明白。」優帕絲緊隨其後,車輪與地面的接觸聲開始變得頻密而短促,每一聲彷彿都在計算進彎的精確度。
「我踩了煞車三格,準備壓入第三彎口!」徐麗珍的聲音略帶興奮,她總是在這種極限壓力中迸發最敏銳的反應。
琿鼎一言不發,身體微傾,踩下油門與煞車之間的空隙瞬間達成平衡。他的卡門車以近乎違反物理規則的角度切入彎道,甩尾幅度被精準控制在半輪內,伴隨著細碎的輪胎摩擦聲滑入第四彎。
隨後優帕絲與徐麗珍緊跟而至,彷彿早就練習過無數次的編隊變換。他們如幽靈列車穿梭於霧靄與微光交織的都市邊界,夜風捲起瀰漫的砂粒拍打車殼,節奏明快而凌厲。
「雲廷,前方一百公尺有視線死角,我車內顯示系統讀到些微地勢變化,可能有小幅坑洞。」優帕絲的聲音中帶著細微的急促。
「我來試探。」琿鼎果斷道,稍微往左偏轉車身。幾秒鐘後他回報:「有輕微下陷,避開右邊三分之一即可,不用換線。」
「抄得到!」麗珍輕笑一聲,語氣有如喝了一口冰水,爽快中帶著不動如山的沉穩。
琿鼎此刻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無比冷靜,這是他最熟悉的節奏,也是最危險的領域。城市的外圍不斷逼近,公路不再是筆直的線條,而變成一連串盤旋、變形、誘導的意圖。
他們進入了一段狹長的坡降路,左側是連續護欄,右側則是塊狀分隔島。霓虹廣告的折射隱隱映在車窗玻璃上,如碎裂的光點。
「下坡過後會進入一段寬道,可以小幅加速。」琿鼎下令,「準備車身穩定系統提升。」
「我車後系統微熱,打算略微減壓,別跟太近喔。」優帕絲傳來提醒。
「收到,妳放,我再頂前。」琿鼎馬上應變,一腳油門將速度拉高五公里,頂上中線,以防隊形鬆散。
他們不是初次並肩作戰,但每一次比賽,仍像是一場身心交融的搏鬥。夜晚給了他們掩護,也同時帶來偽裝下的複雜地形與視覺欺騙。琿鼎心中默數,開始啟動下階段策略。
「下一區轉為城市商業段,照明回來了,但視線會因燈光反射失真。」他提醒道。
「我先開紅光內層防眩幕,看能不能降低干擾。」徐麗珍說。
「妳速度比我快一點,若可以就拉一點距離,我們兩台並進,我試探那道黃閃光區。」琿鼎交代。
優帕絲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會從右側觀察建築反射,如果那邊空間夠大,我可以從小巷繞一段再接回隊形。」
「妳確定?」琿鼎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我是塔卡村出來的夜路女王,張哥你別懷疑我了啦。」優帕絲輕哼一聲,語帶玩笑。
琿鼎微笑,卻絲毫未鬆懈,「那妳快去快回,進入那段前先報我聲。」
「收到。」
城市的燈火突然躍入視野,霓虹、LED與櫥窗反光交錯成一片混沌光域,琿鼎一瞬間幾乎分不出哪裡是路、哪裡是牆。但他的車像是已經與整條道路融合,在喧囂的光線中找到自己的線條,穩穩駛入下一個彎道。
此時夜色已深,街邊店家雖多已熄燈,但仍有幾間便利商店和小吃攤亮著燈,為這場深夜奔馳添加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對比。輪胎與柏油的摩擦聲清晰傳進駕駛座的密閉空間,似乎為這場旅程譜下節拍——一節又一節,緊張,卻不紊亂。
「張雲廷,你有看到前面那塊反光標誌嗎?閃得我眼睛快瞎了!」優帕絲的聲音自無線電中爆出,語氣中混雜著緊張與惱火。
「我看到了,在準備減速。」琿鼎穩穩回答,語氣冷靜得如同他此刻緊握方向盤的雙手。
「太詭異了吧,那塊標誌的角度根本像故意放那種……我差點整台車滑出去!」徐麗珍也加入對話,喘息中帶著一絲氣憤,「不過我壓過來了,現在在你右後一車身位置。」
「收到,妳的車尾燈我有瞄到,接下來那段連續彎要小心,地板顏色變得很怪,應該是舖過柏油但沒弄平。」琿鼎用極快的語速交代,右手同時調整儀表板的照度,避免反光影響視線。
優帕絲在後方迅速調整路線,一邊低聲咒罵,「我真該帶副偏光鏡片,這邊的燈光打得像演唱會……哪有人在市區搞這種夜賽?」
「少說兩句,妳車子剛好跑進我視線裡,左邊偏了半輪胎,別再內閃了,小心撞到人行道。」琿鼎的聲音再次傳來,冷靜得令人心安。
優帕絲咬牙,把方向盤往右略微扭了一下,車輛立刻貼合了軌跡,她不服氣地說:「知道了、知道了,老是你在盯人。」
「我不是盯人,是救人。」琿鼎淡淡地回應。
霓虹色澤逐漸變換成銀藍色,前方的高架橋引導車隊進入新區段。這一帶燈光略暗,路面寬闊,但充滿高低起伏和細碎的接縫,考驗的不只是駕駛技術,還有車體懸吊系統與駕駛的反應神經。琿鼎調整坐姿,將視線再度集中前方。
車內儀表閃爍著柔藍光芒,彷彿與外界城市夜色連成一體。就在此刻,耳邊傳來徐麗珍低吼:「張雲廷,小心左邊來一個短坡,我剛上去時懸吊幾乎壓到底!妳別跟太近,優帕絲!」
「我有看雷達,我知道了,別當我小孩教好嗎?」優帕絲回得毫不客氣,但她的聲音之後卻自動沉下去幾分,似乎意識到剛才確實差點貼得太近。
琿鼎輕吐一口氣,手掌緊貼著方向盤,心裡飛快計算著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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