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巨大麻將牌化為普通尺寸的平靜模樣散落在地,彷彿先前的混亂只是一場錯覺。然而,比獸究系統的提示聲卻在此時急促響起,像是看穿了即將撕裂室內的更深層威脅:「警告!入侵者機器人反應源接近中。請注意,三秒後接觸。」
辛卡伊才剛站穩,服務台後頭的奎爾拉斯、希克比爾、卡里約夫斯基三人同時抬起頭。
「又來了?」奎爾拉斯小聲地慘叫。
「這音效聽起來像恐怖片……」卡里約夫斯基眉頭直跳。
話音剛落——
「轟──!」
麻將俱樂部的北側牆壁突然像紙板一樣被貫穿,一個身高約一百八十公分、全身黑灰色金屬外殼的人型機器人從破洞中跨出,紅色眼燈閃著攝人光芒。碎牆石灰塵紛飛,整面牆像被挖出巨大獸口。
它一腳踏在地上,地板震到桌腳全都跳起。
比獸究系統立刻發出指令:「建議使用陷阱型技能——夢幻糖霧步。目標將被引導進入近身搏鬥範圍。隨後可啟用主技:金色華爾滋。」
辛卡伊輕吐口氣,裙襬微微飄起。他朝機器人側拍了一下腳尖,身子旋成一個完美的旋轉,像芭蕾舞者在舞台中央準備進入劇碼。
白色連身衣緊貼他的身形,金橘色長髮在空中劃出亮弧。
他垂下手臂,又突然張開,腳尖一點地板,身體迅速躍起——舞進了戰場。
「來啊!」辛卡伊輕喝,一個左旋踢往機器人肩上敲去。
機器人立刻反擊,揮拳直往他臉上砸去。拳頭沉重,帶起強烈風壓,但辛卡伊一個側身下移,動作如旋舞般輕盈。他時不時就把腳尖滑出一個亮點、腰部扭出一個漂亮弧度,引誘機器人追擊。
這就是夢幻糖霧步的效果——以華麗動作製造假空檔,引誘敵人踏入預製的能量陣。
「看來他已經把陷阱布好了……」希克比爾從服務台後探出頭,看得目瞪口呆。
卡里約夫斯基忍不住吐槽:「講真的,我還以為陷阱技能會是什麼能量鎖鏈或地雷陣,沒想到是靠跳舞……」
「比獸究的系統邏輯向來不走常人路線。」希克比爾冷靜道。
就在機器人被循循誘進圓形的能量區後,地面忽然亮起一圈淡金色光紋,像花瓣圍成的輪。
比獸究系統的提示語音響起:「陷阱啟動成功。請開始技能:金色華爾滋。」
華爾滋旋律瞬間在空氣中響起。柔和的小提琴與輕快的鋼琴音像從虛空飄出,旋律彷彿把整個麻將俱樂部變成舞廳。
「來,跳舞吧。」辛卡伊挺直身軀,右手伸出。
機器人的動作像被無形力量牽住,右臂被迫抬起,與辛卡伊的手扣在一起。
接著,辛卡伊向前一步,領著它——真的開始跳華爾滋。
左步、右步、旋轉、推進,機器人的巨大金屬腳步被帶得踉踉蹌蹌,卻仍按著華爾滋的節奏移動。它表面看似無表情,但整個身體都在努力跟上這種完全不屬於機械生命的節拍。
「他這怎麼還有交誼舞?!」卡里約夫斯基完全看呆。
「我也沒見過。可能是最近系統升級後才開放的新技能吧……之前新聞不是說研發部偷偷更新了什麼模組?」希克比爾一攤手。
「你是說……交誼舞模組?」奎爾拉斯倒吸一口氣。
「誰知道呢。」希克比爾攤手。
舞曲逐漸進入高潮。辛卡伊拉著機器人一個高位旋轉,接著再次轉身、退步、前推,節奏緊密而完美。機器人的紅色眼燈開始閃爍,像是因為核心混亂而故障。
就在最後一拍落下時,辛卡伊突然放手,飛快向後跳離。一個後翻、再一個滑步,瞬間拉開距離。
機器人失去支撐,踉蹌了三步。
「核心過熱。倒數三秒。」
「三、二……」
「一!」
「轟──!」
機器人的胸部核心位置猛烈炸裂,火光從內部爆開,機殼被掀飛在空中,伴隨金屬碎片四散。爆炸的衝擊讓整間俱樂部的燈管都震得閃爍不停。
「呼……終於。」希克比爾快速蹲下用服務台擋住飛來的碎片。
比獸究系統的聲音此時變得柔和:「戰鬥結束。啟動救護程式——甦醒花雨。」
辛卡伊抬起手,將假髮兩側的橘黃色蝴蝶結取下,那兩個蝶結落在掌心,變成柔和的白色光球。
兩顆光球在空中慢慢靠近、融合,綻放出溫暖金菊色的光芒。
「去吧。」辛卡伊將光球拋向空中,光團瞬間爆散,化為無數片菊黃色花瓣,像春風輕拂般飄落,遍布滿地的昏迷者。
花瓣落在那些被砸傷、被震倒、被撞昏的人身上時,光芒輕輕滲入肌膚,像是溫柔撫摸傷口。
不久,俱樂部四處傳來低低的呻吟聲。
「……我怎麼躺在地板上……」
「哎,我還活著……」
「頭好像被誰敲過……」
人們一個接一個清醒。
奎爾拉斯、希克比爾、卡里約夫斯基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看著站在廢墟中央的辛卡伊——
金橘色的長髮依然閃亮,裙襬微微飄動,像舞台結尾的永恆一幕。
卡里約夫斯基忍不住小聲說:「……你知道嗎……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比獸究』原意是『漂亮的女孩』。」
奎爾拉斯點頭。
「嗯。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麻將館看到一整套演出。」希克比爾則苦笑。
辛卡伊微微喘了幾口氣,抬起仍留著溫度的右手,指尖落在手錶的錶盤上。指紋感應瞬間啟動,一圈柔和的白光從錶盤擴散開來,像是一朵在胸前綻放的光花。下一秒,整個人再次被白色光幕包住。
光幕籠罩期間,他的金黃色假髮、橘色短裙、長靴、胸甲、手套……那些專屬比獸究形態的漂亮裝備,宛如被光線抽離一般逐層消散。
等到白光全數退去,辛卡伊已經恢復成穿著便服的普通青年模樣,只是額角微微冒汗,臉頰還留著剛剛激烈戰鬥後的紅暈。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呼……好了。」
服務台後的三個人也陸續站了起來。希克比爾最先走出來,上半身還沾著剛剛爆炸後的粉塵。
「所以……戰鬥真的結束了嗎?」希克比爾的語氣裡有一種想確認卻又怕聽到否定答案的僵硬。
辛卡伊轉頭看希克比爾,苦笑了一下:「是啊,結束了。不過——」
他看了一眼滿地東倒西歪的椅子、碎掉半個角的麻將桌、掉落一地的天花板灰塵,眉頭微微皺起。
「這桌麻將是沒辦法繼續了啦。牌局被毀掉了。」
卡里約夫斯基走到破掉的牆邊,伸腳推開一塊還在冒煙的金屬碎片。
「沒事啦,」他拍拍辛卡伊的肩,笑道:「過兩天再約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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