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在那个当下,季舒含糊地回了句,不确定明天忙不忙,再说吧。
第二天,她从进到办公室开始,就接连被人找。很多事情,需要她的决定,只有她迅速给出回复,同事才能进行下一步。
没有时间费心纠结,工作中,她说话速度一快都像显得很不耐烦。曾经还想改变过,但她慢不下来,也无法改变本质,她在别人身上花了时间,都希望对方有所产出,否则就是浪费她的时间。
还有别的部门同事来找她吐槽工作内容,那人职级略比她高,空闲之时,她还有空倾听并认同他几句。可快忙到脚不沾地时,她对消息都已读不回。心中骂了句,磨磨叽叽的,就知道发牢骚,活该分到这么傻叉的任务,不怪你自己怪谁?
当然,她隔了很久之后会回一句:这可不太不容易了,能者多劳。
她一向觉得自己很善良,这些暴躁的恶念,以及没价值就别废话的算计,得怪工作,不怪她。
到傍晚时,终于没了人找她,季舒终于去了洗手间,再回来泡上一杯玫瑰茶,捧着杯子站在窗边发呆。所谓放空,已是没有力气再有杂念。
桌上的手机震动时,她皱着眉转过身,是他的电话。内心翻了个白眼,他真是一分钟的空闲都给不了她,却是自己都未察觉到,她是笑着的。
“喂,什么事?”
她这一接通,就是如此冷淡的口吻,方恺都愣了下,“你现在很忙吗?”
“还行。”
方恺看着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这一天过得很快,他自然是忙碌的,但难得对生活有了期待,“一起吃晚饭吗?”
季舒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从不是特立独行的性格,遵循着世俗的价值观,昨晚于她而言,已是离经叛道。当阵痛过去后,她以为自己能回到正常轨道之上,可她无法忽视这个邀约对自己的诱惑。
心中一阵烦躁,她什么时候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我很累。”
“今天事情很多吗?”
“对,一直忙到现在。难得能休息下,还非得接电话。”
“那我错了。”方恺并不感到抱歉,“你午饭吃了什么?”
季舒竟一时想不起来,看了眼桌面,“一杯拿铁,几片饼干。”
“我虽然不想让自己显得很烦,但还是想跟你说,低血糖对神经伤害很大,会让你变笨。”
“你好烦啊。”
方恺笑了,他这说了免责声明,还是被她给嫌弃了,“我难得不用应酬被灌酒,你能不能陪我吃顿晚饭?”
季舒盯着角落里的茉莉花,这是她去年买的,办公室朝南,光照充足,今年夏天就开了花,坐在办公桌前的她都能闻到清香。但夏天里,她丧失了胃口,随意对付着,甚至有一段时间,进食时都觉得反胃。
人有时很奇怪,最后想要的,竟然是有胃口的一餐饭。
她的确有点饿了,不知有没有低血糖,但已无脑力去思考更多,“好,就吃顿晚饭。”
“好,你再吃点饼干垫着,别饿过头。”
“嗯,挂了。”
她没等自己回答,就挂了电话,方恺毫不介意,甚至笑了下,毕竟他已经达成目的。
他昨天是说了他允许她自私一点,但他不可能那么允许。他不会逼她,只是会尽力促使她作出她内心想要的选择。
这是算计吗?
谈不上,他无非是认清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去得到而已。
在一切处于朦胧之际,他就知道,即使最终的利益方向是一致的,但过程中,他的得到,就是她的失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是否能一直坚定地旁观着她的失去。可只要他心软,他就会输。
玻璃窗中的人影,脸上的笑一点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渐生的狠意。
距离她妈的生活哲学最近的时刻,怕就是现在,季舒学会了对自己说,不要多想,想那么多也没用。
路上后悔着自己的答应,甚至想过爽约逃离,满心的不情愿,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在他牵过自己的手时,那些杂念,又是荡然无存了。
“冷不冷?”
“不冷。”
天已经彻底黑了,知道自己在犯错的人,怎么会不心虚。她戴了鸭舌帽,将帽檐拉低时,能遮住大半。而在流感高发的季节,戴口罩是常见的。
见到这样的她,完全不同的风格,虽然方恺觉得挺漂亮的,但心却是软了,他完全不确定自己能否一直坚定着。他什么都没有说,更用力地牵住了她的手。
偌大的城市中,道路让位于车辆时,第二城市开辟,地面吞吐着行人,扩展了空间。
他们进入地下通道,随着拥挤的人群前行着,而转过弯,向另一个出口走去时,行人骤减,灯光昏暗之时,似乎整个地下只有他们。
谁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只像是约会的普通情侣。
没有豪华的汽车,不必在意隐私,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后,牵着手一同去吃饭。不必有珍馐,苍蝇小馆亦同样美味。
穿堂风吹来,走过无人的地下,季舒任由他牵着自己,有他在身旁时,她是可以什么都不必费心,是彻底的放松。
他们走到一家小餐馆里,他提了刚打包好的食物,又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是对这座城市熟悉的,可此时对自己身处何地毫无概念,只觉得颇为僻静。道路两旁都是树,若是秋天,遍地的金黄会很美。
虽没有可停的标志,但路边稀疏地停着几辆车。直到他在一辆车前停下时,她才意识到,他的车也是其中一辆。这辆奥迪,她从未见过,低调到不会被人所察觉。
怕她饿着,方恺改变了回家吃的计划,“在车里吃,好不好?”
坐进车内时,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季舒问了他,“会不会弄脏车?”
听到她这句,方恺已打开包装袋,“不有我收拾吗?”
“好,谢谢。”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季舒笑了,他这是回敬了自己,当他将筷子拆了递给自己时,她终于忍住了没说谢谢。
盖子掀开,是一碗炒米粉。配菜丰富,各色蔬菜和小海鲜裹在其中,她拿着盖子当碗,挑了一筷子,粉一咬就断,味道十分好,还带着热炒的镬气。
实在是饿,她一连吃了好几口,看到他打开了碗汤,不自觉地感受到咽下的炒粉有点干,“是小馄饨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季舒刚要放下筷子去尝一口,就见他舀了一勺,向自己送来,像是要喂她,但她不习惯于这样的亲昵,也太过体贴,她不喜欢这样过度的感觉,“不用,我自己来。”
方恺没坚持,将勺子放回汤碗中,递给了她,“是肉燕。”
皮是带了点筋道的,混着汤吃下,清淡而鲜美,与炒粉是绝佳的搭配。季舒都不知是他太会吃,还是自己不会花时间在寻找美味的吃食上。的确是好吃,但她也并不会费心思去找佳肴,能顺便吃上就是运气。
稀疏的落叶被风吹下,落在了车窗上,黑夜包裹了一切,位于温暖车内的两人,像是被世界遗忘。一盏灯,足以照亮偏隅一角的他们。
可震动声忽响,是他的手机,离得太近,季舒被动地看到了来电显示,以为他要避开自己下车,他却是接通了电话。
隔音效果甚佳的车厢内,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说话声,怕听到不该听的,季舒一时都有些坐立难安,咬着筷子不知该不该继续吃。饱了七八分,她该停下的。
“回来吃晚饭吗?你昨天回来时,妈没见到你,她昨晚念叨了一句,今天又提了一遍,她这到底还是惦记你了。”
方恺看了眼她,她跟做贼似的,找着炒米粉中的虾仁,“我今晚有事,没办法回来。”
方建伟没想到他直接就给拒绝了,他那头听着挺安静,他不是会找借口的人,自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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