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季舒并不愿意去细想,生活很复杂,改变太难,不如放弃无意义的思考。
“谢谢,你讲得很对。”
方恺看出她这是礼貌的敷衍回答,检讨了自己是否话太多,她并不想听。
他认为对的事,就一定会去做。这种固执,也体现对旁人的要求,如果明明是对的,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他不是不能看到人身上的贪婪、犹疑、恐惧与懒惰,但还是觉得,人应该为自己负责。
对于亲近之人,他难免会要求对方做他认为对的事。这是固执,也是严苛,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改掉这个毛病。
“抱歉,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
“每次听你说抱歉,我都觉得受宠若惊,况且这还很没有必要。”季舒朝他笑了下,“朋友间就是会交流想法,不是吗?”
“还以为你只将我当上司。”
“不会。至少现在,我把你当朋友。”
“那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朋友。”
他说这话时都面无表情,季舒只能开玩笑缓解气氛,“你抢了我的台词,让我无话可说呢,还是嘲讽我不知道自己斤两呢。”
方恺下意识想解释自己没有嘲讽,可看着她轻松的坐姿,哪里有认真的意思,他克制住了解释的冲动,“那你多少斤两?这么瘦,没多少吧。”
“问女人的体重很不礼貌。不过我确实不知道,都很久没上称了。”
方恺笑了,“你该多吃点。我印象中你就吃过一次晚饭,还是我要求的。”
季舒真记不起来了,脱口而出一句“什么时候”。
方恺看着她,提醒着记性很差的她,“在高铁站前,你还给我摆臭脸那次,不记得了吗?”
季舒这才想了起来,那次她接到一个很不愉快的电话,事后再回想,她都不免再难受一下。可不知为何,身处此地,记忆重现时,她就只当寻常,让事情这么过去了。
而看着他眼中似是带着鄙视,嘲笑着她记性不好,季舒率先攻击了他,“你不主动提吃晚饭,我怎么敢说?我饿着肚子,也得珍惜你的时间。”
“行,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
“那你这意思是不是,只要我主动提,你就不能不答应。”
他倒是会曲解,季舒瞪了他,“当然不是。”
“为什么?你不应该答应吗?”
他这巧妙地用上司身份来压她,季舒笑着回他,“按照您的身家,请朋友吃顿饭,该是人均四位数的水准吧。”
方恺皱了眉,“把我当朋友,为什么要用您?”
季舒反问了他,“把我当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我答应?”
她很有原则,是他的错,方恺道歉解释着,“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起来都没请你好好吃顿饭,也没考虑过你饿不饿,所以想请你吃饭。”
他这么认真的道歉,季舒倒觉得自己严肃了,刚才只是玩笑而已,她随口应下了,“我知道。我只是在委婉表达,请我吃顿贵的。你非得逼我说的这么直白吗?”
心松了下,方恺笑了,“好,那我们以后每次吃饭,人均必须得四位数。”
季舒也忍不住笑了,“那倒不必,麦当劳也挺好吃的。”
“去麦当劳,你一般点什么?”
“麦香鱼。”
“好。”
季舒都不知他在好什么,难道真要请她吃麦当劳,她补了句,“最好是贵的,麦当劳外卖就行,没必要出门吃。”
听着她这句回复,方恺都得检讨自己,他到底干了什么,她会觉得需要加个补充说明,“放心,一定请你吃贵的。”
他这话说的,搞得她在讨饭似的。不过这是开玩笑,说什么都行,下次出差遇上,还不知是猴年马月。
外头应酬正酣,其实于他这种级别而言,这算得上是种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总是比单纯的金钱消费来得迅猛而更具成瘾性。此时远离喧嚣,他们靠得很近,季舒能体会到他的轻松感。
有些问题不该问,可在空间的限制里,边界感也会被混淆,不再是泾渭分明。像是笃定他即使不想回答,也不会介意她的越界,季舒试探着问出口,“还以为你会享受这个聚会,毕竟你才是促成局面的人。”
“没必要,促成局面的人不是我,是授权给我的人。”
“可是那人是你哥,你们是一家人。”
方恺看着窗外的露台一角,“公私分明,才能让大家都开心,有利于做事。”
“大家都开心,那你开心吗?”
“当然,把事情做成的时候,就足够开心了。”
看着他的侧脸,他不苟言笑时,旁人难以猜出他的情绪,季舒却无法感受到他有多开心,“你或许应该出去享受掌声,那是你应得的。”
方恺转头看向她,“在这里就足够了。”
在没有必要却非要出席的场合里,能有一个让他觉得安心的人,就已经是个bonus了。
他的目光毫无攻击性,却让人不由得想逃离。像是灼热的日光,冬日里觉得温暖,甚至渴盼被照耀,但还是无法直视,更无法离得更近。
方寸之间,避开都显得太刻意,季舒借着捋头发,低下了目光。
此时露台外的灯光忽灭,少了道光源,屋内顿时暗了两分。
方恺看着垂下眼眸的她,发丝柔软,将碎发捋到耳后时,露出了耳垂,小小肉肉的,让人想捏一下。
然而耳垂上戴了粒珍珠,珍珠是温润的,习惯了她的凌厉,垂眸之时,方恺莫名觉得她温柔了几分。可若有颗钻石才是完美,才能配得上她。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听到问题,季舒抬起头,撞上了他的目光,“啊?”
“这都记不住了吗?”
见他不悦,季舒却没有急于解释,反问了他,“记不住又怎样?”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骄纵,笃定着他无法怎样,连责怪的资格都没有。可方恺享受着她这样的挑衅,“我一直记得,那时候,我刚回来。开门时就被你凶到了,当时就觉得你挺不好惹,印象深刻。”
谁会愿意被形容为凶,季舒瞪了他,“我哪里凶?”
看着她气急到皱眉,方恺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看,就跟你现在这样。皱着眉,对我一脸的不耐烦。要不要照镜子,看下自己凶的样子?”
虽然不信他的回答,季舒却是立刻变了脸色,不想让眉头皱起,“可惜没有镜子。”
方恺指了面前的玻璃窗,“这不就是吗?”
季舒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外头灯光已灭,玻璃窗成了一面镜,望去时就看到坐着的他们。
她的确是不高兴,眉头还是皱着的,好看不到哪里去。可他仍是带着笑意在看她,像是在等着看她出丑,又像是在故意惹她生气。
方恺看着玻璃窗中的她,那么凶,一直无法忘记。但看着她有点真生气了,他连忙补了句,“其实挺可爱的。”
心跳骤然快了一拍,他回答得慌乱,季舒无法不被取悦到。她不信自己是可爱的,但看着他的眼神,她也无法不当真,并且怀疑着自己的坚信。
其实一句谢谢就好,但季舒不知如何回答。视线从玻璃窗中抽离,她看向他时已是面容平静,“我们要不要回去?”
“生气了吗?”
“没有。”自己都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反应,季舒只能用理性来应对不知所措,“溜出来太久不好,特别是你。”
对于她突然的抽离,方恺再次确认着,“真的吗?没有生气吗?”
“没有人会因为赞美而生气。”季舒笑了下,“你是老板,翘班了不需要跟谁解释。我不行,好不好?”
从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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