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场后台人声杂乱,来往服务生步履匆匆,差点跟几个摇曳着宽大裙摆的艳妆舞女撞个满怀,模仿信息素的浓烈香水味纠缠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东西,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角落里坐在矮凳上的温侨点点头,打孔器抵在他耳垂上,触感冰凉,下一秒,针头刺穿耳垂的尖锐刺痛令他紧闭的双眼睫毛颤了颤。
卢卡看着面前正在忍痛的男孩,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昏暗的灯光依旧遮掩不住温侨独属于Omega性别的美貌,那枚刚被打上去的劣质蓝色耳钉却被他衬的像是价值千万的宝石。
不过这当然不会是宝石,这是一枚监听器。
温侨睁开眼睛,看见卢卡脸上的带着些微愧疚,微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的,不疼了。”
卢卡只是交易场的一名普通beta服务员,他的工作服与温侨身上的款式相同,不过温侨的要更新一点。
他们算不上熟识,原本老板交给卢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他还站在原地犹豫着什么,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他凑到温侨另一侧耳畔压低声音叮嘱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沙罗星的,但是你最好听话一点,不要想着逃跑,你不仅跑不掉,还会吃苦头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这里,Omega绝无法自保。”
原来这里是沙罗星,三天以来,温侨第一次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卢卡的声音很小,被混乱的声音包裹,传不到监听器中。
经理正巧这时推门进来催,卢卡迅速直起身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匆匆走了。
温侨望着他的背影,无声而认真的说了句:“谢谢你,我明白了。”
一进入交易场大厅,温侨就被扑面而来汹涌繁杂的信息素熏得顿住了脚步,如果不是提前被注射了抑制剂,他应该已经腿软的滑到地板上了。
大厅被伪装成了大型地下酒吧,舞池里的钢管舞娘正在纵情热舞,带着酒气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这里不像秩序井然的首都星,公共场合的Alpha会忌惮于保护条例而小心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在这个飞行器可以随时进入茫茫星海的时代,帝国没有心力将每一颗小行星都控制在权利之下,因此在毫无制度可言的荒星沙罗,一切都自由的过分。
温侨一出现,瞬间就有十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齐刷刷盯过来,随着他的移动蠢蠢欲动。
他的金发上压着一顶贝雷帽,尾端露出一截微卷的长马尾,白衬衫背带裤,简直像一块行走的可口甜点。
然而这些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全赖于温侨帽子上那根黑色羽毛。
这代表了,温侨是有主或是正在交易中的人,想要动他,还要掂量一下耽误了交易,惹怒他背后的交易者该怎么办。
温侨走路动作有些迟缓,他的腿受伤了,但在外人眼里,只会觉得这个Omega走路十分秀气。
“走快点,磨蹭什么呢!”粗劣的催促声从耳钉里发出,温侨显然还不能适应凭空出现的声音,微不可见的被吓了一哆嗦。
他抿紧唇,闷不吭声的加快了速度,但由于腿伤,这点加速效果微乎其微。
三天前,温侨偷了管家的权限卡,驾驶飞行器离开了首都星,逃命一样。
在帝国,几乎没有Omega是精通于驾驶飞行器的,这不在他们的必修课题中,温侨的驾驶技术并不熟练,以至于中途坠毁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
尽管他最后的操作将伤害降到最低,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温侨被卡在驾驶室中时,透过玻璃窗看到缥缈无垠的银河,以为自己即将变作一粒宇宙尘埃,但他似乎被人发现了,并且这帮人正试图撬开那变形的舱门。
一股蛮力自心底爆发,温侨猛地抓下手腕上的光脑重重砸在地上,很可惜这东西质量太好,竟一点事也没有。
在各种仪器的警报声中,温侨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怖力气,直接扯下了断裂的驾驶档杆,一下下将光脑砸的稀巴烂。
这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里面还安装了定位器,但他此刻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破碎的屏幕倔强的闪了闪,页面还停留在一条讯息上:
“作为莱蒙家族的高阶Omega,婚配是你的义务,不要任性,别忘了你的初次发.情期还没来!”
——德利斯·莱蒙”
屏幕的闪烁变慢,像溺水者粗重的呼吸,最后终于咽了气,啪一下黑屏。
温侨长长出了一口气,额发被汗湿后粘在脸侧,虚弱的脸上竟有一刻笑容,轻松的像是回到了天空的飞鸟,可等待他的却不是自由与解脱。
大厅中,温侨终于在靠窗的位置发现了那个带着银制面具的男人,他需要交易的对象。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脚上的肿痛,抱着酒水单走了过去。
“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如果需要特殊服务,可以到前台与老板沟通。”温侨按照监听器里的指示认真说完,开始等待对方跟他对暗号。
他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浅灰色的眼睛,被面具半遮半掩,比温侨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双都要深邃漂亮,正一动不动的打量他,眉头蹙起一个小山峰。
“哦?”男人挑起音调,笑了笑,“特殊服务也需要先验货。”
温侨愣了愣,就听耳边的声音命令道:“解开你上衣的扣子,把挂在你脖子里的东西递给他。”
可是他上衣里面什么也没有穿,温侨有些犹豫,但在耳边的厉声催促与威胁之下,他深呼吸一下,便开始解衬衫扣子。
即使在交易场,也有一些交易是不能在明面上进行的,温侨迅速明白过来,这是在拿情.色交易做掩护。
一颗,两颗……
很快白皙的胸膛就露出来,他常年不外出走动,胸前晒不到阳光的皮肤嫩的像是鱼肚。
温侨的手停住了,他不愿再向下,但监听器中却说:“继续。”
这道命令让他皱紧了眉头,原本平静的呼吸开始有些慌乱,温侨低着头,但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前方的,面具男人的视线。
男人一定比他高许多,即使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踩地面,也能与他平视。
即使不与这视线对上,温侨都能想象,这种被审视的视线会有多么难熬。
他的手慢慢攥紧了衣领,手指无意识的扣动纽扣,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他却得到了一句赦免。
“可以了,拿出来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华贵,与监听器里的粗劣男声形成鲜明对比。
温侨猛的抬头,撞上了对方冷淡的视线,他并没有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出打量的意味,对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像在看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株花花草草。
他慢慢把脖子上的挂坠解下来递给男人,那是一个很精巧的球形铁壳,被伪装成了首饰的样子。
男人带着黑色手套,慢条斯理打开了盖子,温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长脖子想瞧个究竟。
壳子里装了一枚白色菱形的结晶体,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普通人或许会以为那是一块成色不错的水晶,但温侨却猛地一怔。
他认得这东西,这东西叫做“白砜”,稀有程度比黄金更甚,是帝国明令禁止私下交易的新型能源,他的使用权被严格把控在军部,大部分用于军事作战飞行器的能源供应。
私下交易“白砜”基本等同于造反,会大量购入“白砜”的,只有十几年前就被帝国几近剿灭,最终退居河外星系的独立政府军团,听说他们最近已经在死灰复燃的边缘了。
面具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再次放在温侨脸上的目光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不过这是低着脑袋的温侨没有看到。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男人语气平淡的说,丝毫不像在进行什么要被枪决的交易。
反倒是温侨,反应要更大一些,他面前的人极大可能来自臭名昭著的独立军团,那这所交易场的老板必定也不是善茬,前有狼后有虎,温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两片薄唇又抿在一起,温侨甚至没有发现,他不安的信息素悄悄开始四溢,空气中陡然弥漫上一股浅淡的鸢尾花香。
面具男人似乎嗅到了这点不安,竟然站起了身,高大的阴影慢慢笼罩住温侨。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与此同时,温侨的监听器中咆哮:“快带他过来,该死的,你聋了吗!”
餐桌周围的几个服务生似乎收到了什么指示,都侧目看过来。
就在温侨打算破罐子破摔之际,惊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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