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弟子见了令牌,瞪大眼与司南对视片刻,蓦然抱拳半跪,恭敬道:“弟子见过长老。”
司律长老闭关三百年,如今行止山上流光期以下的弟子大多不曾见过她。
但戒律峰上所设的由刑律堂掌管的缉拿巡查队,入队门槛便是修为达到流光期,所以即便没见过本人,也知道司南手中所持的长老令是什么样子。
他一跪,缉拿巡查队的其余弟子也通通跪下,朝司南见礼。
围观的众弟子见状,也纷纷跟着行礼。
那四人睁大眼,有人急怒,有人震惊,却无人恐慌。
四人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抬臂将灵力灌入自己身体,将周身灵力尽数满灌倒流,竟是欲自绝而亡!
领头弟子顾不上许多,正要冲上去将几人劈晕之际,司南扭头,冷冷朝几人投来一瞥。
刹那间十二峰寒意更重,风声呼啸。
有弟子脖颈处忽地一凉,抬手抚摸时,越来越多的冷意落在发间手心。
不知是谁第一个惊呼出声:“下雪了!”
下雪了。
对于长年身处护山结界庇护下的行止山来说,四季变换是灵力控制下恒久不变的景色。
“是、是司长老吗?不是说司长老是——”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那句传闻。
逢春降雪司南令。
不外如是。
台上四人已在这场雪落之前动弹不得。
极寒冰雪封住了几人全身上下各个要隘穴位,经脉内灵力流转不得,别提自尽,便是动动手指,对此刻的他们都是难事。
扶翎剑尖一挑,那团黏稠挣扎的黑气在剑光下弥散殆尽。
司南撤剑回身,对缉拿巡查队淡淡吩咐道:“押入司刑门。”
剑收,雪很快停了。
众弟子领命,上前将几人带走,其他弟子很快也从擂台处离开,这里很快只剩下三人。
临走之前,司南望向仍倒在地上,惊愕到双目无神的两兄弟。
她视线扫过,两人羞愤地涨红了脸,不约而同别开脑袋不敢看她。
“还不起来么?”
两人攥紧了衣摆,不仅没有起身,反而爬跪起来,朝着司南的方向深深地卧下/身,把头埋进了地里。
“长老……”涂子传颤声说,“我们……”
“谁教的你们这样?”
许是她刚刚使过剑,分明是与从前别无二致的语气,落在二人身上却又骇得他们压低了几分脑袋。
“谢君泽与我,谁教的你们这样?”
她复又问了一遍。
两人愧不敢答。
“抬起头来。”
两人一狠心,咬紧下唇仰头去看。
司南不知何时已经走下擂台,弟子服雪白的衣摆停在两人的眼前,刺得二人几欲流泪。
她蹲下身,与二人平视:“若要下山,我绝不阻拦。”
没人敢答。
“若是不下山,今日之事便当不曾发生过。”司南声线平淡,“我也给你们三日,三日之后,给我答复。”
她说罢起身,再也没有回头看二人一眼,就这样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留二人在寒意未消的十二峰木然彷徨。
回到戒律峰时,刑律堂主已听闻消息,正在司刑门外等候。
见到仍是弟子打扮的司南,他怔愣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叫了一声“师姐”跟着人进了门。
“缉查队已将人带入刑囚狱中,我听他们说师姐捉拿他们的罪名是……魔族疑犯?”刑律堂主犹疑道,“魔族怎么上得了行止山?”
“魔族自然上不了行止山。”司南领路,打开结界步入另一重天地之中,“但不是所有人生来便是魔族的。”
如今修真界所称御州,与行止山所在之镜州、苍琅宗之苍州、宁息院之杜州以及四州盟所辖青快穆浮四州,八州并立。
所称御州魔族,也是魔族与魔修的并称。
魔族数量稀少,繁育困难,但擅长蛊惑人心,万年来魔族在七州的打压下只能蜗居御州,但正因魔修势力不断发展,御州也坚如磐石,令七州久攻不下。
双方如此僵持,倒也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刑律堂主不知想到什么,忙道:“抱歉师姐。”
司南抬手示意他安静。
刑囚狱中幽暗难明,一条石板铺作的长廊连通到不可见的深处。
因缉查队来过,两侧的石壁上难得点了灯,映亮了规整划一的牢房中多双贪婪疯狂的眼睛。
“瞧瞧,这是谁来了,怎么还给自己换了个皮子,戒律峰许人扒皮了?”沙哑难听的声音辨不出男女,唯有掩饰不住的恶意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长老大人,还以为你跟你父亲一样,已经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另一道同样沙哑的声音说,“今日见你,甚感失望呐。”
刑律堂主怒道:“你们……!”
司南抬步便走:“不必理会。”
有人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呦,小司南脾性变大了,理人也不理了,这是随了谁呢?当是你那来历不明的娘吧?”
司南面无表情地穿过众牢房。
戒律峰原本并无司刑门,司刑门的“司刑”二字取自司南的父亲司刑,司刑门下所设刑囚狱中经年关押的罪囚,十之七八是当年司刑亲自抓进来的。
经年累月在这暗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即便是一点点的恨也会如滚雪球般越滚越深。
对于司南这个仇人之女,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穿过这片监牢,越往深处阴寒之气越重,邪肆气息也越浓。
今日被抓来的那四人正在深处的一间空监牢中,仍维持着被冻结时的状态。
见到司南来,眼睛一瞬不眨地恨恨盯着她。
“谁让你们来行止山的?”司南直入主题。
她解了几人的噤声,连津北立刻朝她啐了一口,“呸!假扮弟子来比武,什么长老,分明是卑鄙小人!”
司南不理,继续说:“御州魔族无人敢将主意打到行止山上来,御州大魔龟缩腹地,也不会有这个胆子。”
方丛恶劣一笑:“长老不妨猜猜,说不准是枕边人呢?”
司南毫不犹豫:“他不敢。”
刑律堂主诧异地瞧了一眼司南。
方丛被她一噎,挂不住面子,忍不住讥讽:“谁说长老与魔尊决裂了,我瞧着感情不是正好吗?”
司南最后一遍问:“是谁指使你们来行止山的?”
几人的嘴硬的很,谁都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
“将他们押在刑囚狱吧。”司南不欲再问,“弟子修习魔道,按戒律本应废去修为驱离行止山,但他们有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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