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般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尽,晶莹的露珠缀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上,折射着熹微的晨光。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湿气和清冽的花香。
鹿昭昭一身洗得泛白、甚至有些磨损的旧道袍,在花丛旁站定,闭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未被尘嚣污染的清新空气。
她双手缓缓抬起,在胸前划出一个极其标准的太极起手式。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她嘴里念念有词,吐纳之间仿佛真有天地灵气流转。然而动作猛地一变,像个发功的武林高手般对着空气“哈”了一声,带着几分煞有介事的凌厉。
这突兀的声响惊飞了旁边梧桐树上两只正梳理羽毛的麻雀,扑棱棱地逃向更高处。
陈管家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咖啡壶,目不斜视地从鹅卵石小径上走过,目标显然是主宅陆父的书房。
他步履沉稳,但眼角肌肉却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显然,对于这位从天而降、行为举止处处透着古里古怪的真千金,这位在陆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仍在努力适应中,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与眼前的“奇景”正进行着无声的拉锯。
“陈伯,早啊!”昭昭元气满满地收功,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跳着凑过来。
她的目光在陈管家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扫了一圈,随即皱起了小巧的鼻子,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咦?您老今日气色依然不佳啊。印堂晦暗,山根带赤,尤其这眉尾散乱如帚…啧,这是犯小煞的征兆,恐有血光之灾啊!”
“忌近水,忌登高,走路千万要看脚下!一张‘除秽符’要不要?看在您是咱们陆家的大管家的份上,亲情价,888,发发发!”
陈管家的嘴角瞬间绷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封建迷信要不得”的强烈不认同。
他微微颔首,语气硬邦邦得像块铁板:“多谢小姐关心,我身体康健,无需挂念。”
说完,他端着那壶价值不菲的现磨咖啡,脚步明显加快,几乎是逃离般走向主宅,仿佛身后追着的是洪水猛兽,。
昭昭望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小声嘀咕,声音在静谧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忠言逆耳啊陈伯,早都说了你需要一张除秽符了。避水为吉啊…”
话音未落,只听“噗通!”一声沉闷的重物落水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刺耳脆响和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
鹿昭昭循声望去,只见花园中央那个装饰性的欧式喷泉水池里水花四溅,陈伯正狼狈不堪地从及腰深的水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额角上一片刺目的鲜红正迅速洇开,混着冰冷的池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那件熨帖昂贵的西装前襟上,晕开一片深色污渍。
他显然是踩到了池边湿滑的青苔,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失控栽了进去,额头不偏不倚,狠狠磕在了坚硬冰冷的大理石池沿上。
几个早起的佣人闻声惊呼着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陈管家搀扶上来。
鹿昭昭慢悠悠地踱步过去,站在池边,清澈的目光落在陈管家冒血的额角和湿透的衣服上,小脸上写满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诚恳与无奈:“血光之灾,近水之厄。陈伯,现在买符还来得及,驱水逆,避血光,效果加倍!只要1666,六六大顺啊!”
陈伯疼得龇牙咧嘴,冰冷的池水和额头的剧痛让他脸色煞白,再听着鹿昭昭那“童叟无欺”的推销词,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旁边一个搀扶他的年轻女佣目睹这过于荒诞精准的“预言”成真,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经此一役,“大小姐有点神叨叨但好像真能说中”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陆家庞大的佣人群体中悄然传开,众人看鹿昭昭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和猎奇。
午后阳光慵懒,蝉鸣阵阵。
昭昭在爬满紫藤的花园凉亭里摆了个小小的“摊位”——一张折叠小马扎,面前铺着一块洗得发白、却用朱砂笔写着“指点迷津,逢凶化吉”八个古朴大字的黄布。
几个年轻的女佣和园丁红着脸,你推我搡地聚在亭子外,探头探脑。
鹿昭昭也不着急,笑眯眯的望着不远处正在修理观赏树的中年男佣人,扬声道:“这位大叔,最近家中有老人身体欠安,心理烦扰吧?”
那张师傅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正心不在焉的给灌木修剪着造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修枝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惊愕回头,看到是鹿昭昭,更是手足无措:“鹿小姐,您…您怎么知道?”
他父亲确实病了,这事他从未对人提起。
昭昭微微一笑,指了指他眉间:“愁云聚于山根,主家宅不安。不过你人中深长,是个有后福的。放宽心,难关很快会过去,贵人已在路上。”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张师傅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惊疑慢慢化开,竟真的感觉压在心头的石头轻了几分,道了句“借小姐吉言”,继续工作去了。
有了这个“神准”的开头,其他人胆子也大了。年轻的女佣相互推推搡搡的走过来。
“小姐姐你眉目清秀,眼含春水,红鸾星动就在眼前!不过嘛,身边烂桃花也需防,送你一张‘斩断烂桃花符’,保管正缘速来!”
“这位小姐姐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后福的!最近是有点小阻滞,莫慌!一张‘贵人扶持符’,助你事业小登科!”
她收费灵活,五块十块不嫌少,嘴又甜得像抹了蜜,算得准不准另说,但哄得人心花怒放。半天下来,听着支付宝叮咚叮咚的入账声,心里美滋滋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儿。
苏婉清端着精致的骨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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