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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苍山雪(一)

小说:

暴打一个病秧子

作者:

司买明

分类:

古典言情

周盈拉着海若渊连夜赶路,马不停蹄地走了几十里路,忽然感觉一股冷意袭身。别说万两,就连阿金的也焉儿嗒嗒的,她被冷得打了个哆嗦,看海若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今晚冷得出奇吗?”

今晚月亮很圆,月光穿林而过,依稀可见到叶子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周盈把怀中的孩子往自己身前拢了拢,却感到意外的冰凉,伸手一摸,顾奇缘的手比周遭环境还要凉上三分,活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寒气仿佛在一点点剥夺他的温度。

就在此时,海若渊把缰绳轻轻收拢,道:“云顶峰到了。”

准确地说,现在他们只到了云顶峰的山脚。

但是单单往这山脚一站,就有如此寒气透骨。顾奇缘浑身冰冷,周盈抱着他,感受到他的气息格外微弱,生怕他熬不过去。

海若渊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下了马,对她道:“顾曾云既然让我们带他来这里,肯定是有把握。”

周盈闻言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在意顾奇缘的性命。

云顶峰就在面前,因吸收了天地至极之阴气,终年覆雪,是这万山中一抹白。方圆十里之内,不见人烟,鸟兽绝迹。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它的峰顶却有积雪化成的一湖雪水,纯净无暇,成了人们口中的鉴湖。

才到山脚就冷成这样,周盈朝隐匿与黑暗的看不见的山顶眺望一眼,根本不敢想象生在云顶之顶的鉴湖又是怎样一番风雪。

大雪封山,车马不通,他们只好把万两和阿金拴在山脚下,反正这里常年无人,也不担心有人偷马。

然而真正入山,每一步都比预料得更加举步维艰。

风啪啪打在脸上,混杂着细碎的冰粒,刮得脸生疼。雪层厚度不一,而林子太密,走得太快就必须做好随时跌入雪窝的准备。

周盈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几番折腾后,只好老实扶着树干慢慢地走。

于是乎,平时半刻就能走完的路,竟然生生磨蹭了小半个时辰。

又往山里走了一段路,寒意更盛,冻气袭骨。

周盈一边把顾奇缘往怀里塞,一边被冻得瑟瑟发抖,牙关不停打颤。茫茫寒雪埋没了一切,举目四望,万籁俱寂,再见不到一丝生机。周盈心道,商音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居然能常年居住在这种鬼地方。

想罢,忽觉气温明显降低了许多,她忙摸了摸孩子的四肢。这么一摸,竟被吓一跳,顾奇缘身上竟无一点热气,周身凉如寒冰。他又从来一声不吭,要不是顾命火还没有熄灭的迹象,周盈几乎以为他已经被冻死过去了。

顾曾云临终前只交代她来找商音竹,但万万没想到云顶峰会是这般景象。偏偏他们又赶在天黑的时候进山,除了一片煞白雪色,什么都看不清,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加之行路拖沓,周盈不禁心急:“云顶峰这么大,不晓得要找到什么时候?”

忽然,海若渊在身后道了一声:“那里有间茅屋。”

循声探去,在一片黑白交织中,雪地上果真凭空出现了间茅庐。

屋中隐约透出亮光,暗示着深山中的一点人气。

霎时愁云散尽,周盈惊喜道:“难道是商音竹?”

海若渊眸光亦是一亮,嘴上却道:“先去看看。”看她冻得不行,又道,“若是找不到人,不妨先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找也不迟。”

周盈点点头,她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急需一个避风雪的地方。又趁机瞟了海若渊一眼,原来他的脸也已经被冻得发白了。

云顶峰傲立群山,这茅屋便是山中孤客。风哧哧刮过,卷起檐上草,带走屋上雪,只有这屋子屹然不动,破破烂烂又孤独至极,平添股遗世独立的意味。

周盈不确定商音竹是否在里面,在屋前一丈处停步,盯着屋门,高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没人回答,只有寒风呜呜呜的咆哮声一直回应着,像替这屋子的主人谢绝外客。似乎他们与风雪都不过是过客,只有云顶峰与这茅屋才是主人。

眼见屋内火光映现,周盈不死心,又喊了一声。

房檐上的冰凌坠下,啪嗒一声,在地上碎成了冰渣子。

还是没人应,屋里的火光也似明似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熄灭。

天地之间,一片寂寥,雪却肉眼可见的越下越大,白了屋外人的头。

周盈怕冻着顾奇缘,连忙用袖子遮住身前的飘雪。这时,一直跟在旁边不出声的海若渊突然走上前,扣响了门板。

“咚——咚——”

扣门声在一瞬间压过了风雪的呼喊,房中人终于有了动静。

细窄的门缝中忽现火光,紧接着又听见一阵骚动,吱地一声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者,黑洞洞的屋子里,只有火光恍恍惚惚照着他的脸。老者须发皆白,面中沟壑纵横,就连那持灯的手也因过分衰老而微微颤抖着。

见到贸然造访的二人,他抬起头,一脸茫然。

周盈没想到打开门会是这样的场景,住在终年冰雪的屋子里的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老人。观他五形,枯老而羸弱,只怕哪天就会在这个茅屋悄无声息的死去。

老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神呆滞地看了眼周盈,又看了眼海若渊。

周盈心道,难怪刚才一直没开门,只怕他根本没听到自己那两声。于是连忙解释道:“老伯,风雪太大,能让我们进去避一避吗?”

老者老得似乎神经也迟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粗老的声音道:“快进来。”

老者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周盈不得不放慢脚步,紧跟其后。走路时,不经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老者的腿脚不是很方便,像是年轻时受过伤。

屋子中间罢了张实木长桌,将二人领进屋后,老者努力地弯腰够到桌子中央,试图把灯放回原处。然而,仅仅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于他而言,几乎等同于移山造海,折腾了好半天才无比费力地完成。

不知为何,这样冷的天,屋子里居然没生火取暖,寒气穿墙而过,冷得像冰窖似的。周盈搓了搓手,然后把捂热的手掌揉了揉顾奇缘的小脸,将肉乎乎的脸蛋儿烘出暖意,才若无其事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并不算宽敞的草屋,各种家具摆设却是一应俱全,连杯盏都放得整整齐齐。房子的一角还专门腾出位置来放书,或许是因为这个,房屋主人才不敢在屋子里点火取暖。

但这房子太过狭窄,没有专门辟出的厨房,只在进门处搭了个简陋的炉子。炉子里也没见火星。卧房却有两间,门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看着那虚掩的门,周盈心想,难道这里还住着别人?

此念方现,老者已转过身,盯着二人,开口便问:“你们做什么?”

周盈怕他听不见,敞开了嗓子,故意说得很大声:“老伯,能帮忙件衣服吗,天太冷了。”

老人听到她的话,神情一阵恍惚,随即口中不断念叨:“是啊,听说鉴湖很冷,要穿厚一点。”他的嗓音十分含混,但屋子里很安静,周盈能一字不漏地把这句话听进去。只是……周盈觉得奇怪,他怎会以为自己要去鉴湖?

老者身体年迈,一举一动,形似木偶,僵硬又缓慢。但是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比所有见过的老人都要直。

可惜,这没有让他灵敏半分。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转身走进了卧房里。进去的时候手上没有拿灯盏,只凭着记忆与感觉去寻找,可以看出他在这里住了很久。

这间屋子亦散发出一股雨水与陈年木头混杂出的腐朽气息,像它的主人一样枯朽,见不到一点生气,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倒塌。

周盈又回过头去看屋子里的背影,老者的动作很慢,似乎在翻箱倒柜,一室之隔,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一声近似木板合拢的响声后,老者终于走了出来。

周盈正想问他这里还有没有住着别人,毕竟留了两间卧室,连碗筷、桌椅都是成套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下去。

老人抖抖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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