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进了一家毛绒玩具店,但是她从来只逛不买。
“别让它们跟着我流浪,”她指着泰迪熊的心脏,解释得一本正经,“对这个年纪的毛绒玩具们来说,居无定所对它们的心理健康不好。”
——《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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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欢,会让你有负担吗?”
其实这个答案,席灵意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但是真的听宁褚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心里空掉的那个角落,好像不再那么漏风了。她缺的,好像就是那种被喜欢,被偏爱,能一遍遍确认被爱的安全感。
但是从来什么好的都轮不上她,所以当从来只习惯全副武装地去抵抗,却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么。
“可是你喜欢我什么,你不觉得我很任性吗,脾气又差,”席灵意吸了吸鼻子,还带着点不知所措,“还什么都做不好,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昏暗的房间让她格外有安全感,因为可以把不想被人看到的情绪藏起来。
“不要这么说,你脾气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刚才的话都不会改变,”宁褚像是在哄小朋友,“你曾经救过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因为面对这样的感情,最好的是回以同样的感情。
可是现在的她,回不了。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心动过,已经很久没有被焦虑以外的情绪牵动到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而且,席灵意觉得,宁褚可能是把喜欢跟别的什么感情搞混了。
大学时候,她确实什么事都会带上宁褚一份,什么事都多照顾宁褚一点。
但是,那只是因为她看到宁褚的可怜和无助。
因为那时候的宁褚,像极了那个被父母抛弃,只能套着一层不好惹的厚壳长大的无助的自己。
她对宁褚的好,比起发善心或是喜欢,更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在宁褚接受她的帮助时,她会觉得那个曾经在深夜里痛哭的自己伤口被慢慢治愈。
她在帮助宁褚一点点成长起来,其实是因为,她曾经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也可以出现,也可以来帮助自己。
越是缺爱的人,在想要得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越是付出。
人总是会用想要被对待的方式,去对待别人。
但是如果,宁褚因为她求生的本能,而觉得他需要用自己的一生来赔付,觉得他后来得到的一切都需要与她共享——席灵意只会觉得难过。
因为这很像一场不公平的绑架,一场她用对方不得不接受的帮助换来的绑架。
而且她也不觉得勉强得来的,与价值捆绑的感情,会有什么好结果。
从错误中开始的感情,也终将会在错误中结束。
“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宁褚说道,他将一个小本子递到席灵意的手里,“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小本子的封面很旧了,像是年头已久,而且经常被人翻看。
就着夜灯的光亮,席灵意看到上面是宁褚的字迹。
[2015年10月1日,学校后门烧烤摊,76元]
[2015年10月16日,食堂,肥牛过桥米线,6.5元]
[2015年10月17日,食堂,红烧肉+卤蛋+清炒油菜+米饭,6元]
……
[2016年3月10日,电脑,3400元]
……
[2016年4月16日,火锅,98元]
……
[2016年6月20日,烤肉自助,178元]
……
一项项,她记得的,她不记得的,跟宁褚一起吃的饭,全都被列在本子上。
她都不知道,宁褚原来都写了下来。
以前陈茵女士总说,她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善良。
小的时候,路边捡的小狗都能花三天去照顾结果把自己累病了。
过去的六年里,在工作岗位上被“我就是坏但也比你混得好”的同事利用时,也曾懊悔自己怎么总是没有心眼,也怀疑过,是不是必须要变成自己最痛恨的样子,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下去。
但是宁褚居然把每一笔她当时花在他身上,或者单纯只是自己想要去玩也一起带上了他的钱都给记录了下来。
翻着这个纸页都泛黄毛边的塑料封皮小本子,席灵意都能回忆起当时两个人一起吃饭的场景。
那时的她不知愁,而宁褚笑着看她闹。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也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宁褚笑中带着苦涩,“你就让我把上面的每一笔债都还清,再给我答案,好吗?”
他真的在好好地回应她从来没有期待回报的善良。
她曾经种下的善念发了芽,在她坠落低谷时,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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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本子上的记录密密麻麻,但如果细算下来,一个月也就四五百,算三年,不过也就两万不到。
不够在长柘生活半年的钱,却记录下了他们大学时几乎形影不离的三年。
人往往会怀念自己物质匮乏但快乐的青春年少时光。
宁褚的字很好看而工整,席灵意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着,直到宁褚拿着一块湿毛巾和一个杯子回房间了。
席灵意赶紧把那个本子塞到枕头底下藏好,假装没有在看。
因为刚哭过,宁褚把温热的湿毛巾递给她让她自己擦脸。
其实席灵意却已经没事了,但是觉得宁褚回来得有点快,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于是打趣宁褚:“你,时间怎么这么短啊。”
宁褚看了她一眼,确认了一下她到底在问什么。
等她擦完脸,接过她的毛巾,把她的保湿霜递过去:“刚才看你哭的时候就下去了。”
“难道不是应该,我越哭,你越兴奋,然后强行办了吗?”席灵意说道。
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很确信,如果她不愿意,宁褚什么都不会对她做,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我没有那种癖好。”宁褚说道。
像是为了防止她继续打趣他,宁褚提醒道:“学姐,你还约了明早九点的补办身份证。”
席灵意:!!!
忘得一干二净。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想得出来办法责怪宁褚:“都怪你!之前为什么不提醒我,这都三点多了,我明天早上还怎么起啊!”
他早说她有补办身份证的预约,而不是默认他要上班打卡啊,讲清楚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乌龙了。
“嗯,都怪我。”
本是嗔怪,宁褚却是低头老老实实认了错。
席灵意都被他的果断认错给吓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多大的错误呢。
连忙伸手揉揉宁褚的头发,讲话还带着鼻音:“哎呀,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也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但是宁褚却像是小狗一样用头发摸索了她的手心片刻。
然后抓着她的手腕从头顶摸下来,额头、眼睫、鼻梁,虔诚地像是信徒在向修女忏悔,最后吻在了她的掌心。
“对不起,我确实存了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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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灵意当晚又出尔反尔了一次。
她之前强留宁褚睡觉,本来也是因为怕宁褚生气,要把她赶走。
现在没有了这个顾虑,所以喝完姜汤就支支吾吾问宁褚能不能回自己房间去睡。
宁褚顺着她的意思就走了。
虽然被赶走了,席灵意反而觉得宁褚的心情比一开始她逼着他非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好。
她能确定宁褚已经不生气了。
夜里,她久违地做了一个好梦。
梦到自己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自己还是学校宣传部的部长,带着小干事们为了新活动的宣传方案忙到后半夜,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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