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会一直看着我吗。终究还是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不存在什么别的救赎。
她慌乱地想要挣脱着那人的手，那只手阵阵发黏，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反胃。
无法思考，潜意识里的词语接连不断蹦出来，害怕，讨厌，想离开，想用满改步枪的金弹扫穿那张脸。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好运眷顾，无法随心所欲。
就在她即将陷入绝望的深渊之际，还是那道冰冷的声音落在耳边：“放开她。”
男人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松开了攥着她的手。
“时雨……”李茵轻唤着他的名字，胡同呼啸而来的风吹得她发丝飞扬。
他终究还是来了。冥冥之中，李茵就知道时雨会来的，他会保护她。
她望向他，那样的神情，她从未见过。这让她一下子想到了过去遇到的那个阴沉少年，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时雨斜靠在背光处，神色冷漠。那双眼幽深不见底，情绪不可捉摸。
听过传说中校园风云人物的名头，那男人多少是有点怵的。连教官和校霸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又算什么。
何况，那眼神，活活是怪物。他见过，那是不要命的眼神。发觉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了，男人只能悻悻走开，他还想在这一片混呢。
时雨板着脸时，真的很可怕。在别人看来，根本就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什么。
李茵有点不敢看他的脸。
对于曾经见过时雨的这件事，李茵一点印象都没有。照理说，时雨这样的人，她应该过目不忘才对，他们究竟在哪见过？在她的生命里，有出现过这么一位温柔而气质不凡的人吗？
现在，她一下子想起来了。两年前，她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又不太一样，但这份沉重的感情，让她识别了出来。
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只淡淡地开口：“回去吧。”
说着，时雨不由分说牵起李茵的手，她还没醒酒，一阵踉跄。
时雨就任由她的重心落到自己身上，两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向前走去。
李茵的“等等”还没说出口，话语就被落在了脑后。
冬日的小路，只有路灯散发出微微光亮，勉强照清脚下的路。他们这样一直走到宽敞大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只有呼呼的风声占据了听觉。李茵被大路上吹过的冷风冻得缩起脖子，意识再度清醒许多。
“缓过来了？能自己走路了吗？”
李茵这才意识到，她一直靠在时雨身上向前挪动，重新站正后，她“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的声音闷闷的。
“室友告诉我的。”
“哦。”她想起，刚刚的自己似乎和他的室友相谈甚欢。不过她还是无法想象，他怎么能如此迅速到达这里。
他淡淡地道：“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不知道有人对你心怀不轨吗？”
“也许别人是出于好心呢。”李茵说这话时，自觉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不要低估他人的恶意。”
李茵回忆起来，坏人们只言片语里的诱导，暗戳戳的贬低嫉妒，让她察觉到又说不出的违和感。经由他点出来，李茵才后知后觉。
“明明答应我不去的，你骗我。”他喃喃道。
仍然陷在先前无助的恐惧感中，李茵对眼前的一切都不信任。她心里莫名委屈，脱险后迎来的不是安慰，而是指责。
“难道我什么事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吗，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李茵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但是她没有停下，“我想做什么，去哪里，这是我的自由。”
他顿时像受了伤，喃喃道：“好。”
掀起一阵大风，李茵披着的头发被风完全吹乱了形状，也挡住了她的一半视线。
时雨把他身上的格子围巾解下，替李茵围上，李茵只是一动不动。
李茵原本空空的脖颈处一下有了温暖的庇护，身上理应也会暖和许多，但手脚依旧冰凉。
“所以，别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落入危险了，好不好？”他的真诚像玻璃碎片，在李茵的肌肤上划开一道。
“可是时雨，你不是万能的神。
“我醉了所以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你无法教会我，前辈们的生活的经验道理，你也无法教会我，学习上的专业知识。
“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我还想要很多钱，我什么都想要，你能给我吗？”
时雨沉默了。果然，只要透露一点不堪的真心，对方就会畏惧。
“我会尽力把我的一切给你，所以我也想要你的全部。”
李茵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这“全部”的范围究竟是多少，这是个含混的概念，她只是摇摇头。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不会再提了。我们只当普通的队友，我不会再越界。”
他开口的声音，像是氲在水里，明明近在眼前，又被水稀释了，声音在李茵耳中变得浑浊不清。
李茵不懂，明明一直在想关于他的事，关心则乱，思索过后的行动却将他推得更远了。
他一定感到很受伤，可是李茵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双腿发麻，明明有围巾，为什么这份寒意还是没有散去。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麻木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走去，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
时雨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挺讨厌的。
明明做好一面镜子就行了，但他想要的不只是反射出她的笑容，还想将这份美好据为己有，真的过于自私。
但是爱，不就是因为这份独占欲而存在的吗。
总是这样，一靠近就受伤。
李茵睁开眼，屋内昏昏暗暗，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在下床时看到室友们的拖鞋，让她重新安下心。
冬天里天气阴沉是常有的事，不必在意。
喉咙很干，她将保温杯里剩的凉水一饮而尽，却依旧觉得渴，心里焦躁翻腾，但没有关系，再喝下一杯热水就会没事了。
打开语音，很多人在线。李茵抓到田野和戴天伟两位幸运儿和她玩游戏，眼下的赛季任务已经完成，她只要赚钱就够了。
李茵这才发现，和谁玩游戏都一样。什么电竞顶流，她没有顶尖的实力，自然也不会觉得顶尖高手有多厉害。遇到外挂，还不是被两枪头后倒头就睡。
反正在这个游戏里，摸金才是硬道理。
戴天伟的实力不差，田野的意识也有进步，他们三人几次都是百万撤离。李茵看着库存内的价值稳步上升，心情大好。
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在每局游戏结束时浏览一遍队友列表。时雨的ID，一直是灰色的。
在那之后的几天，时雨一直没有上过线。
语音里的人反而多了起来。戴天伟终于抓到纪言华上线，追着他问：“你怎么也不管，他们不是你队友吗？”
纪言华只是冷淡地回答：“他们吵架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戴天伟说：“行，还真是佩服你们。田野你去劝劝……算了，看你也成不了事。”
田野解释道，靠他劝一劝就能和解的概率，应该是不到百分之一。
“要不问问香草到底什么情况呢？”戴天伟道。
“我们直接去问也不太好吧……”田野说。
戴天伟敲着桌子：“时雨这多少天没上过线了，也不像他啊，回头我亲自把他揪出来。”
“我们跟她玩了，你不会无聊吗？”田野问纪言华。
“无所谓啊，我朋友又不是只有你们。”纪言华只是漫不经心，“不过，她今天怎么还没上线？”
李茵此时成为了床的俘虏，生理期到了，她只想一动不动保持静止，只有手指机械地滑动着手机。
她忍不住点开雨伞的头像，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毕竟他也不像是常发动态的那种人。
李茵忍不住叹了口气，室友们捕捉到了这一声，疯狂互相使眼色。
李燕后悔周末陪对象出去玩了，看到李茵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头难受得很。早知道如此，李燕说什么也要陪着她。
“茵茵，你还好吗？”奚奚小心地问。到了晚上的游戏时间，见她没坐在电脑前，这实在有些不正常。
“没事。”李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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