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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漆匣

小说:

渣了偏执男主后

作者:

黑吠

分类:

现代言情

纳降仪式的场地布置完毕,天狩帝为了鼓舞远征军,派了监军前来犒赏。

“虽说犒赏人人有,可到头来,给闻、萧二家的金银财帛,必定比其他营丰厚。两家平日军饷已经足够,但闻家军依然在边境劫掠梁人,谋取私利。如此贪婪无厌,陛下却未重刑整顿,属下实为不解。”

天使即将入营,军队本该欢欣,但经验告告诉御卫,即便付出同样的心力,众人得到的赏赐也不及两家子弟。

崔烈说:“此事由哪个营传出?”

“几个营的士兵都在议论,”队长犹豫,最后说,“但最早是西大营。”

队长退下后,崔烈道:“国相与太子舅甥一体,才将这批人放入西大营,就开始挑拨军心。看来太子已经坐不住。”

傅昭与闻、萧二家关系紧密,自打天狩帝设立诸天御卫,双方就摩擦不断。朝中更有人认为君王动了易储的念头。

与大梁不同,北苍以兵权论尊卑,嫡出只是嗣君的条件之一。

傅厌辞比太子年轻,手握军权,又尚未婚配,不受贵族挟制。傅昭有闻仲达这个舅舅,又娶闻氏女为妃,与闻家捆绑已深,被天狩帝疏远。

“找到散播不满的士兵,纳降仪式当日,”傅厌辞说,“派到城下巡查。”

闻仲达认为傅厌辞瞒下消息,是为率先擒获道圣争得头功,因此安插人手从中阻挠。

“这正好顺国相的意,”崔烈笑道,“等他发现道圣只是个幌子,应该会暴跳如雷。”

闻仲达此人疑心极重,从东大营遇袭时,派闻师俭围堵城门就可见一斑。好比鞭打薛贤,常人以为傅厌辞动了杀念,他却会往反方向猜测。

如果内鬼听清了傅厌辞与乐绮眠的对话,他反倒会怀疑计划的真假。但如果借与肃王有怨的曹病已之口,传递这则消息,他很容易就会相信,肃王的目的是争功。

这也就达到了傅厌辞的目的。

崔烈道:“还有一事......殿下让御卫跟随乐小姐,就在昨日,她说动了大梁世子,皇室开始捐输财物。”

傅厌辞看崔烈欲言又止,道:“说下去。”

“也是件小事,”崔烈摸摸鼻子,“御卫说,魏家二公子当时也在世子府,与乐小姐在门前交谈,但距离太远,未能听清谈话内容。”

“我便去查了查,原来魏家与武安侯府八年前立有婚约,因为乐家败落,两家尚未完婚。想必太师扶助乐小姐,魏家二公子出现在世子府,正与此事有关。”

***

没有李麟相阻,皇城司很快筹得数额不菲的金银,走水陆两路押解到北营。

然而道圣重查刺杀案的承诺并未兑现。在乐绮眠从仪式中活下来之前,所有口头约定,都不能作数。

“海琅王攻打奉京时,圣上还是世子,随军作战,意外受伤。翰林医官院说,可以靠药石缓慢调理,其实是再难有后嗣。这些年他又痴迷丹道,不理政事。”

乐斯年坐在小院中擦拭陌刀,提起出城一事,忧心忡忡:“就怕他留在应州一去不返,太子独自应敌,让北苍乘虚而入。”

乐绮眠看他一眼,似觉奇怪:“你当将军十年,总碰到过故意找茬的上峰,为何面对道圣,不用对付这些人的办法?”

他额角还有汗,乐绮眠丢给他一张帕子,笑说:“这件事不必咱们亲自动手。”

乐斯年擦了汗,把帕子扔进水盆,一点就透:“你想说闻仲达和肃王会捉拿道圣?”

乐绮眠说:“闻仲达定会这么做,肃王说不准。有一件事未曾与你说,我出使燕陵时,恰逢乌铎被捕,与传闻中不同,他的死是闻仲达推波助澜,肃王的检举另有原因,也并非出于本......”

乐斯年正听得入神,门外一名御卫忽然开口:“乐小姐,殿下说有刺杀案的线索,请您尽快来东风亭一趟。”

乐斯年道:“不必理会,你接着说。”

乐绮眠眨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前还吝于相告,现在突然慷慨,傅厌辞想通了?

乐斯年看她动了念,对御卫道:“什么线索要她亲自跑一趟?你告诉肃王,她近日不出府,有线索,派人送到城中。”

乐绮眠见门外备了车,正思考怎么说服乐斯年,车中传来一声轻咳。

“乐小姐不愿为送梁君出城而白白牺牲,再合情理不过,”崔烈撩开车帘,温声说,“殿下若能为乐小姐解此危局,小姐可愿去一趟?”

***

乐绮眠上回来东风亭,只匆匆扫了几眼,记得这里破败寥落。

这次来,似乎经人打扫,石凳光滑如镜,落叶和积雪也扫到了阶下。

她环顾一圈,发觉周围没有御卫。傅厌辞独自坐在雪雾缭绕的石桌前,手边放有酒壶,两只酒盏遥遥相望。

“等久了吗,”乐绮眠在对面落座,“殿下怎么还喝上了。”

傅厌辞转向她,那眼神难以形容,仿佛枯寂的庙宇中,神佛投向世间无悲无喜的一瞥。却轻轻地,勾起乐绮眠的好奇。

“赴旁人的约,”傅厌辞看着她,“也姗姗来迟?”

乐绮眠隔着帷幂端详傅厌辞,笑道:“旁人可不会等这么久,殿下喝醉了?”

这里随时有梁军出没,一个将领再糊涂,也不会在此时酗酒,何况这是傅厌辞。

傅厌辞的指腹抵在酒盏边缘,慢慢摇头。就算现在有人行刺,他也知道如何斩断对方的手脚,何况他只喝了一杯。

乐绮眠读懂了他的反应:“殿下还没醉就糊涂了。今日你约我出城,我毫无准备,你说有办法脱困,我才赴约,难道又在骗人。”

她看出傅厌辞有顾虑,虽不知缘由,可这幅样子实在罕见,叫她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傅厌辞道:“骗人的是你。”

乐绮眠纳闷:“此话怎讲?”

她端起酒盏正打算解渴,戴着黑手套的手忽然卡住她的腕。当她想抽回手时,傅厌辞却握得更牢。

他过界了。

傅厌辞说:“从这里往东,每十丈有一座岗哨,从你踏入城外起,只要我想,你走不出这座石亭。”

乐绮眠沉默片刻,反而如释重负地一笑:“这样也不错,你我都能轻松点。不过,让这么多御卫对付我,未免小题大做。其实,用一个人就够了。”

细雪落入酒中,荡开一圈涟漪,映出两人晃动的倒影。

又是这样的乐绮眠。

本该胜券在握的傅厌辞,像受了打击,攥着她的手收紧,仿佛能借此困住她。

“殿下既然愿意助我脱困,想必也需要我做点什么,”乐绮眠望向他,“是什么呢?”

傅厌辞盯着她的袖摆,说:“令牌。”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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