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张蓉打太极还能把握好时间，现在知道这是聚灵的手段、是修炼之后，她一闭眼一睁眼，就能发现天好像黑了。
……并非好像。
这处空间内也有正常的日夜规律。张蓉努力不去思考这儿没有地球月球太阳的自转公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不过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会儿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她还从来没打太极、不对，聚灵这么久过！
她手忙脚乱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精神饱满、过了饭点好像也完全不饿。
然后她再抬起头。
夜晚的园林中不知何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萤火。它们明亮地悬浮在空中，供应着稳定的光照。不远处的八角亭内透出点亮光，白天见过的总馆长和西木子都在那儿。
张蓉好奇地往那边走了几步，然后发现他们两个似乎在下围棋。她没学过这个，不过看西木子维持着一贯的笑眯眯表情而总馆长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大概是前者占了上风。
“练完了？”两个妖精显然都注意到了她的走近，西木子笑眯眯地用扇子在面前晃呀晃，“饿了么？如果有些饿，就出门去找些吃的。”
正常来说这个点是该饿了。不过聚灵了一下午，张蓉还真不觉得自己这会儿需要吃东西，她摇摇头，于是西木子对她一招扇子，示意她进亭子里来。
“那便聊聊吧。难得馆长也在，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要问吗？如果有什么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馆长也可以帮你解答。”
他笑意晏晏，一旁的白胡子妖精扫了他一眼，却没透露出反对的意见。
雨笛同样想多了解一下这个被鸠老夸得快上天的人类的孩子。
“喔！”
答疑环节！
张蓉立刻伸手按了一下乾坤珠，从里面掏出自己如今随身携带的修炼用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我有好多问题！第一个是，嗯——灵质到底是什么？”
雨笛和西木子都怔了一下，人类的女孩子则毫无所觉，低头看着笔记本继续解释：“我知道灵分生灵和物质灵。像我平时在村子里山上看到的那些白色泡泡应该就是生灵，物质灵则会组成被构造出来的实体的东西，但是我们聚灵之后容纳的是什么呢？应该是生灵吧？它是构成了我们的生机吗？所以普通人也有灵质空间？他们的灵质空间里也蕴含着生灵？”
这是妖精绝不会问出口的问题。对妖精而言，灵就是构成他们本身的东西，自然存在、无须质疑——但人类可是探索世界的同时也会探索自身的物种。
对于普通人而言，新陈代谢提供了生物生命活动的一切能量，但对于妖精而言，灵似乎并不存在“代谢”的过程。
它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西木子轻轻地笑了一声：“馆长？”
雨笛不知何时又端起了棋盘边上的茶盏在撇茶叶，他低眉且神色平静：“这个问题，你不能解答吗？”
眯着眼睛的妖精于是又笑起来。
“灵是什么。如今我们也很难给出这个答案，不同的妖精对它有不同的看法，大概也只有到了神明的阶层才真的能给出真正有意义的答案。普通人的灵质空间里自然也蕴含着生灵，他们在呼吸之间同样在汲取生灵，只不过无法运用，只依靠它们生存、生活。灵质空间里不仅可以储存生灵、也可以储存物质灵。”
这点她倒是已经知道了。之前在制作乾坤珠的时候，她就敏锐地发现西木子给的课件上好像有一部分没写到，就像是告诉她“你要把什么东西通过这种手段附着在法宝的本体上”，却没解释要附着的东西。
在把这个问题记下来之前，她先回忆了一番之前听冠萱提到过的所有关于“空间”的知识。
其中有一条，就是提到龙游会馆所在的独立空间——它是一处无主空间，曾经是某个妖精或者修行者的灵质空间，在对方死后，它被会馆用在了这上面。
——所以，像是乾坤袋这样内里容纳了特殊空间的法宝，会不会实际上也是内里蕴藏了一个无主的灵质空间？
用生物的灵质空间来制作储物法宝听起来有点可怕，但实际上，只要是生命都拥有灵质空间，这意味着她去镇上的菜市场买的晚上要吃的活鱼身上也有，去邻家那块小田埂上帮忙拔掉的杂草身上也有。
于是她去拔了一堆草，然后经过研究和实践，收获了一堆小小的无主空间。
不过——
“原来我们自己身上的灵质空间也可以当随身空间用吗？”她提问，“那还要乾坤袋做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寻常的修炼者无法打开自己的灵质空间。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便是仙了。”
“那……神又是什么呢？”
“神可以做到外放自己的灵质空间哦。”
“哇……”
张蓉神往了一下，然后突然觉得不对：“那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些独立空间，难道其实是某个神的灵质空间吗？”
这些空间那么大！
这次连馆长都微微笑了笑：“不必担忧。如今会馆所占用的都是无主的空间。”
张蓉：“哦哦哦。”
不必担忧的意思就是如果空间有主就要担忧了……也对！这种随身空间肯定都受主人的控制，如果随便进入、可能就和进入了领域一样吧！
不过西木子好像没有直接解答她的问题……嗯，妖精们大概不会太在意这些吧。
她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一点灵从她的指尖冒出来。
生灵、生命，如果说这只是指代供给生命活动的能量，那也不完全说得通。因为人类的城市里灵总是很少、而在大山和湖泊却会变得多；或许这有些像是光合作用，是某种人类无法进行的能量转换？
唉，她也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呀。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所以张蓉还是认认真真地把本子悬浮在空中，记下了西木子的解答，然后翻到下一页，提出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附灵。”
在尝试制作法宝的过程中，张蓉跟着西木子当初制作的那枚课件十面骰研究了很久，最后得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结论。
“……这个能力，是不是不止能用于物质灵上面？”
妖精可以用造物系的能力创造出自己的分/身。这意味着从最一开始，生灵和物质灵之间的区分就没有那么强烈。那么一项能力可以作用于物质灵，当然也有可能可以作用于生灵。
西木子摇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脸上的微笑仍然没有变化，就好像张蓉没有提出这样一个微妙的问题：“对。”
人类的女孩子：“哇。那我学不好会失控吗？”
妖精馆长低头喝了一口茶，而狐狸又摇起扇子：“不会。”
张蓉：“哦！”
她把这个答案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继续翻页：“第三个问题是关于空间类法宝的……”
*
总共攒了十个问题的人类坚持把它们都问完了。第六个的时候，有一只麻雀形态的灵落在馆长身上，于是他道别离开。
张蓉记了不少笔记，最后把本子塞回乾坤珠，伸了个懒腰。她后面的提问主要侧重于能力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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