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雪临咬牙暗恨,早知程放室友是这种级别的帅哥,她就不该素面朝天地出镜,怎么也得全妆,但此刻已来不及,她只得勾出得体地笑,迎上去。
男生也拿低接机牌,冲她走过来。
全无准备的简雪临握紧了饮料瓶,犹豫开口:“um..”她不过多斟酌,直接抛出全球通用语言:“Are you Cheng Fang’s roommate?(你是程放的室友吗?)”
男生愣一愣,他的眉眼神似锦户亮,深邃的双眼皮,不笑都昭彰的卧蚕,眼尾自带无法人工复制的下至,亮亮地注视着你的时候,有一股子不刻意的忧郁待在里面。
可当他笑起来,忧郁消散了,变得温煦而无邪。
“Yes,”他换中文答话:“是的。”
他的发音过于标准,以至于后一句显得更为确认。
这下换简雪临傻眼。
程放诚不欺她。她抿抿唇,抬头看他:“你真会中文啊?”
“我会,”字正腔圆,似乎自觉回得过于板正,他复述一遍,辅以语气助词:“会啊。”
简雪临不可思议地笑了:“你说的比我想象中好。”
“你的想象是什么?”熟稔和生涩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什么样子?”
简雪临偏眼思考:“大佐……口音?你知道吗?”
她瞥向接机牌:“像是……见suai宁稍界?”
男生忍俊不禁,顺着她目光,读出那几个字:“简雪临小姐。”
她的名字,没有半分犹疑,那么自然标致地讲出来。
“你真不是中国人?你确定你没有汉族血统?”简雪临一脸吃惊:“你颠覆了我对日本口音的认知。”
刚要再说什么,兜里手机震了。回给对方一个抱歉的眼神,简雪临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又指指硕大的拉杆箱。
得到应肯的颔首后,她走出去几步,接程放语音。
“碰上头了吗?”男“宝鹃”在那边说话。
他越惨她越损:“你是谁?”
“你太爷爷。”
“……”简雪临哑一下,回归正事:“见到你室友了。”
她往后瞄一眼,男生立在她拉杆箱边,守着它,也沉静地朝这儿看。此刻,她才得空注意他衣饰,简单的灰麂皮夹克,内搭衬衣,衬得他双腿修长。
简雪临握拳到唇边,咳一声:“你怎么从没说过你室友是帅哥?”
程放嘶哑地逞强:“没我帅的……一概不描述长相。”
“求你别说话了,听得我都要染上甲流了,”简雪临不想让人久等:“不说了啊,到了酒店给你电话。”
她顷刻挂断,一秒后猛想到,忘记问程放怎么称呼他的室友了。
算了。
她自己找机会问吧。
简雪临走回去,晃晃手机:“程放,”她把手机放回衣袋,将大衣套回身上,捋出脑后头发:“我们从哪儿出去?”
“我带你走。”男生腾出一只手,递向她。
简雪临困惑,眨了眨眼。
他下巴指一指,微笑:“行李箱。”
简雪临顿住:“我自己来吧。”大雪天临危受命来接她,就够让她不好意思的了。
男生视线不再掠开。
晶莹的执着贴回她脸上,是深琥珀棕的。
简雪临下意识以为他没听懂,切到英语频道:“I can...by myself...”
“我希望能帮你拎行李。”他认真地阐明。
简雪临怔住,不忍再婉拒:“给你给你。”拿去拿去,她立刻交出拉杆控制权。
他顺从地接过,眉心展平,眼底多了端详意味:“你好像比照片里瘦了。”
“嗯?”简雪临看他:“你见过我?”
他回:“在程放那里见过。”
“噢。”简雪临微一思忖,也是,那小子不是没在朋友圈PO过他俩合照。
但他从未出现在程放朋友圈。
不然她肯定能记住他长相。
简雪临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男生的刘海似乎刚修剪过,碎而短,不似日剧里的主角那般遮眉蔽目,但也不会滑稽奇怪,因为他的眉眼太好看了,露出来才不是暴殄天物。
走到暗处更是如此,眉骨优越尽显,当她新奇而断续地观察他,他的眼神却始终安分,若非她主动说话,他不会贸然启齿。
眺见“駐車場”标识时,北海道的晚风淹了过来,吹散简雪临发丝,她拨开障目那几缕,不设防地,被雪国的蓝调时刻,拥抱入怀。
被风;
被若有似无的雪粒;
被酒蓝色的澄净苍穹。
天幕无瑕到令人屏息。
相较于停机坪的窗景,停车处的雪变得奢靡起来,遍野的车敷上了厚实的雪毯,有缓慢驶入的,也有提速驾出的,更多在静静休眠。蓝白的世界过于空灵,以至于——车不像车,不是代步的工具,是整齐排列的玩具,魔法藏在路灯光束里,喷溅出纯金色的星。
到底是陌生人,简雪临第一时间仍是跟程放分享见闻,她拍下近乎一尘不染的车辙,发过去:【你们这边雪不会脏的?】
程放可能晕过去了,没有回复。
简雪临遗憾地把手机抄回去。鞋底咯吱咯吱的,她踩两下,专心感受和聆听。
雪!
是雪!
管饱管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雪!
雪地里来了个长三角小画家,她有意无意地踏出深浅不一的鞋印,飞行的疲倦、等候的焦躁一扫而尽,它们成了地上斑驳的压纹,最后都被干净的白丝绒覆盖。
她深吸一大口甘冽的空气,按捺住张开双臂的念头:“你们这儿好舒服。”
男生扫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弯唇笑了下。
国际友人的车是白色的越野,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存在感不强的雪珠,在忽而解锁的跳闪里现映一秒,又了无踪迹。
男生掀开后备箱,不费劲地将行李箱横放进去。
简雪临讪讪收回试图搭把手的双臂,插回兜里。
男生见状,拿起靠在一边的接机牌,掸去她名字上的残雪,给她。
简雪临“嗯?”了声,不解:“要带进车里吗?”
他摇头:“不用,放进后备箱。”
原来雪不止能在光里现身,也在他睫毛上有处可依,攒簇成不会凋零的小花。
她的眼睛未能幸免。
凉飕飕的,简雪临眼球遭袭。她揉揉左眼,抱高白板,不明其意:“那怎么给我了?”
“你来放。”
简雪临反应过来,他注意到了啊,她无处安放的双手。
简雪临笑笑,将接机牌小心平放到行李箱上。带上后备箱前,她又瞟了眼上头的字,它们像印出来的。
—
安静片刻的雪地再度吱嘎响,男生先行一步去开车门,简雪想当然地走向另一面,等到玻璃内的驾驶舱侵入视野,她才意识到——
日本车的驾驶座跟国内是相反的。
简雪临抬头,男生正隔窗而笑,好像有点讶然,更多是无奈。她对自己失语,急促吐出两句“果咩纳塞”,“我忘了!”,忙跟他绕车换位。
着急慌忙间,她似乎听见一句“大丈夫です(没关系)”,隐隐约约的,就像此时的浮雪。
扣上副驾的安全带,颜面尽失的中国人不再吱声,往掌心叩手机。
尴尬浮躁交替,她偷瞟男生一眼,若无其事地玩手机。
程放总算诈尸,救她于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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