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死后十三年》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玉无心,你......在戏耍我吗?”
玉无心,正是眼前准备翻出寄云馆的苗疆少年,回想起方才小姑娘在灯下扬起脸庞,懵懵的问出这句话时眼角的湿润和嫣红还未褪散的模样。
他轻笑出声。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迟钝得可爱。
但在有些事情上,又是那样固执得令人讨厌。
她就那样喜欢橖宴,眼里一点看不到他吗?
出了寄云馆,玉无心并未立时离开,而是隐入一旁的小竹林里,一条暗红色的小蛇从竹叶间游到他手中,讨好的用蛇信触碰他手腕。
他的手碰过白真真的肩膀,沾上了一些她衣物上的香味,这条小蛇是苗疆特有的蛇蛊,喜食蛊虫,毒性凶狠,明显被他手腕上的气味吸引。
本就不太欢愉的心情,更是被此景刺激到,他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异于常人的长指把玩着小毒蛇,气焰逼人的目光直射竹林深处。
“滚出来!”
片时,一个面上黥着山猫纹面的苗族女人从黑暗里走出来,她恭敬的低头,不敢直视玉无心的眼睛:“岛勃。”①
“你给她下了蛊?”
玉无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手指轻弹,暗红色的小蛇飞落到她脖子上。
紧紧缠住。
猫面苗女喉头一紧,瞳孔放大的和面前“嘶嘶”吐信的小蛇对视。
玉无心:“给她下了什么蛊,嗯?”
“只,只是金蚕蛊,我没想到她身体如此差,会吐血。”
玉无心带着笑的目光在她面上逡巡,轻哼了一声:“谁让你下的蛊。”
“我...我,不,”暗红色的小蛇顺着她张开的嘴巴游进去,苗女全身颤抖,“是将军。”
“她担心您......您不该和大夏皇太子的女人牵扯不清,您怕您心软,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
玉无心笑着反问道:“心软?看来你和你家将军不太了解我。”
面前这位年轻爱笑的云南岛勃,性子古怪霸道,有最阴狠的手段,苗疆无人不怕,提之能止夜哭郎。
当年大理白苗与南诏黑苗斗的不可开交,身为大理当母②婆婆的玉曌娘和南诏巫王通婚,生下带有两族血统的共同继承人玉无心,才让两族免于战乱之苦。
但是南诏大祭司一直不满势弱的白苗共享黑苗水源和药植资源,暗中偷走了南诏圣物“天蚕蛊”并在众目睽睽之下诬陷刚生产完的玉曌娘,要将她处死。
巫王知晓一切都是大祭司所为,可为了彻底打压、吞并白苗势力,默许了大祭司处死玉曌娘,将还在襁褓中的玉无心幽禁在大夏与苗疆相接的寒山古观塔,另娶大祭司从妹为巫后。随着当母婆婆玉曌娘的死,大理白苗一族自此背负盗取南诏圣蛊的污名,族人被迫迁往深山,沦为山民。
后来,年仅十五岁幽禁古观塔的玉无心和被撵上寒山寺的大夏废太子橖宴结盟,靠着橖宴那张强于百万师的三寸不烂之舌,招募了一批不怕死的绿林好汉,夺了南诏王位,一统云南苗人和山民。橖宴也借云南之势东山再起,打回大夏皇都。
而他的父亲,前任巫王就在那场兵变中被他亲自杀死。
死状尤其凄惨,成群的蛊虫在他皮下翻拱,从肚子里开始吃起,最后只剩一副骨架和零星碎肉。
肚里的蛇蛊翻滚,撕咬着她的脏,苗女再没一点反抗之力,缓缓倒在地上,蜷缩身子,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气声道:“岛勃,饶命,饶命,我,我错了。”
玉无心双手环胸,观赏她痛苦的样子,冷笑道:“那件事不管你们怎么折腾,我不会管,但白真真,是我的,你们不能动。”
他一双上挑的轻浮眉眼,看了眼白真真暂住的屋子,心说,随意一个人都能给她下蛊,一个被家族放弃的小小宫人也能贬低她。
“橖宴没给你半点保护吗。”他想。
在这里,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你。
因为太懂事,这几年一定受了许多委屈吧。如今想把满腹委屈说出来,可人人势利,纵然费尽唇舌,又有谁听你说呢?
-
玉无心走后的半个时辰,白真真突然对宫里的生活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厌恶,去云南,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先前积攒的委屈和难过,在见到故人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其实死心并不是一瞬间的事,先前的所有不满,所有忽视,只是在积攒失望,她孤身一人来到太子花团锦束的世界,却发现她只是他世界里的一小部分。
玉无心那句他们不就是欺负她身份低微,让她醍醐灌顶。
只是,那些在贵不可言的太子面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倘若他在意她,绝不会容忍谁欺辱她。更不会说出,何必因一些风言风语而难过这种话。
归根究底,不在意罢了。
不在意,所以理所当然的忽略她的受伤,不在意,所以看不见她的难过。
“姑娘?”
新派到白真真身边的翚(hui)宫人捧着汤婆进来,便见她坐在席上,趴在南窗边发呆听雪。
窗外雪已深。
夜间,一枝灯影里。
轻软的纱衣将她整个人拢住,好似陷在一朵粉色的云堆里。
翚姊进宫很多年,侍奉过许多宫妃,后宫从不缺美人,但没有哪一位能赛得过眼前这位。她般姿色的女子,虽出身低微,但若再长一颗狠毒的心,将男人玩弄于鼓掌,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不会拜倒于她罗裙之下,她那张脸和那副身段,便是后宫斩男无往不利的杀器。
可她偏偏看起来坚韧柔软,像春溪边的垂柳。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宫里遇见过这样的人。
“姑娘,”翚姊小心翼翼的过来,脚步轻的,唯恐动作大了她就像云一样飞走,她将热腾腾的汤婆放到她冰冷的手中,轻声道,“窗边太凉了,到熏笼边坐吧。”
白真真抬头看她,防备道:“你是谁,三丫在哪里,我已经按照他说的吃了药用了饭,把三丫还给我。”
翚姊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眼前这位怯生的小主子来说陌生得紧,她并不信任自己。
她笑着向她道:“奴婢翚氏,祖上乃鲁国公子翚,得太子殿下之令照顾姑娘,承蒙姑娘不弃,日后遂许姑娘以驱驰。”
白真真愣住。
只是伺候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虽然有幸被带殿下带入宫,但她连一个身份都没有,连姬妾都不是,殿下何须如此上心,让昔日鲁国权臣的后裔子孙服侍。翚姊动身时,所有人都这般说。
翚姊依旧恭敬,继续道:“三丫很好,殿下只是让她再去学些规矩,日后才能更好伺候您。”
白真真点了点头,但她依旧震惊于翚姊的身份,眨了眨眼睛:“公子翚?便是那个弑君立新君的公子翚?那你怎会......”
翚姊牵着她回到床榻前,为她盖上厚被,点上暖炉和安神香。
“当年,奴的父亲直言进谏得罪了废帝,奴一家沦为陪奴,后来殿下特许奴参与女官考核,才有了今日一宫主使之职。奴自小在后宫生活,姑娘有什么想知晓的,都可以问,奴知无不尽。”
白真真想起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自虐般的想从别人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里,是哪里?主人又是谁?”
翚姊慢声交代:“此处是寄云馆,乃废帝宠妃郜玲娘娘暂居的地方。”
“什么?”
白真真近乎呆滞,惊耳骇目:“废帝?宠妃?”
她白皙的脸,瞬间苍白一片。
原本以为郜玲嚣张跋扈的底气源于世家贵胄,没想到,她的底气源于橖宴毫无保留的纵容。
若没有新一代帝王给的底气,一个废帝的妃子,哪能在杀她丈夫之人的后宫嚣张。
白真真有些害怕,心里乱极了,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盘桓。
翚姊疾步上前:“姑娘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白真真慌乱的看向翚姊:“翚宫使,我们现在可以回寄思院吗?”
-
与日同时,不知白真真心思的橖宴已经到了郜玲门前。
郜玲正在宫娥们的侍候下用夜食,和白真真撕扯弄伤左脸才过去没多久,即便用上了最好的药膏,她脸上的伤口也尚未好全,刺客突袭时,她右脸又添了新伤,比之左脸严重许多。
祸不单行,她的手又在挣扎过程中被掰折了。
此时宫娥正用调羹把食物弄碎喂她,她张嘴掣痛,拿起鞭子就对宫娥抽过去。
太子的突然出现惊到了一屋子的人。
她愣了一下,慌忙收敛情绪,下意识将自己受伤严重的那张脸藏起来,偏头高兴的看着他:“阿宴,你怎么来了,是来陪我用膳的吗。”
橖宴没应她的话。
郜玲观他面色不好,迟疑片刻:“怎么了?是刺客没抓到吗?没关系呀,你不要着急。”
“她今日吐血,和你有没有关系。”橖宴冷冷抬眼看她,说出了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郜玲听了,原本面上的高兴、担忧,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面色沉沉,只觉荒诞:“你来只为跟我说这些?”
她遇刺,他草草来过便走,没说陪一陪她,问问她有没有受惊吓。
今日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罪。
“阿宴,你不觉得自己对我太过分!”郜玲心口起伏。
橖宴见不是她,转身就走。
郜玲却在气头上,大喊道:“我知道你怨我!”
“怨我当初在你落难时抛弃你,转投你皇兄怀抱。可我那时才多大,我也有我的苦衷,那女人对你有救命之恩,我难道没有?没有我替你周旋,你哪来的今天。”
“郜家顶着通敌叛国的名声为你开皇城门,难道还不够消你心中怨恨!我们......原是未婚夫妻啊,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一个卑贱的女人而已,我何至于给她下毒。你现在,是连多听我说一句也不愿了吗?难道我对你的用途,就只有,只有传国玉玺。”她哽咽出声,眼泪夺眶,滑到伤口上如盐刺般疼。
然而他却抬手阻止她说下去:“你们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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