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救了敌国质子后》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今夕何夕?
李绪已经不知道他被关在满是血腥的屋子里几日。
他不曾见过地狱,现在也看不见地狱,可他能感受到,他此时身处的地方足以与地狱媲美。
冰凉的手指抵在下颌,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肉,顺着手的力道,迫使他抬起头。
容铃儿凑近这张脸,与其唇息想交,并不触碰。
李绪扭头避开,没有变化的脸充满嫌恶。
容铃儿轻笑,笑声在石室里回荡一圈又一圈,宛若地狱使者来索魂:“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期待容清樾记起与你那可笑的约定前来救你?她要是真记得,早来了。”
“不曾指望。”李绪手指蜷缩,很快又疼得松开,豆大的冷汗顺着颊侧流下,咬着牙说,“我只是个卑下的人,岂敢让晋昭公主遵诺。”
“那你从了本宫,本宫锦衣玉食地待你,奉你为面首之最,有何不好?”容铃儿语调轻柔的诱惑,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松缓,“这双手,真是好看呢。鲜红的血,最配了!”
半尺长的银针,一点一点地从指甲与肉相接的地方刺入,痛至骨髓,痒意直达心脏,以生不如死形容最合适。
李绪讽笑一声:“我如今已是六公主砧板上的鱼肉,是跺是刮任凭六公主作为,何必问我这个阶下囚的意愿?”
“嗯——”容铃儿语调拉长,状似思考一下,“本宫还是喜欢真正臣服本宫的人。嗨呀,没有关系,所有到了这里的男人都是硬骨头,但不出两个礼拜,都会伏地求饶,求本宫怜悯他们。你也是男人,和他们一样。”
李绪眼睫落下,不再睁着空洞的眼,减少自己的体力流失,喘着粗气,勾唇道:“那就拭目以待,六公主。”
***
“殿下,晋昭殿下到了。”
侍女到寝殿禀报。
容铃儿往放了花瓣的铜盆里放入白嫩的手掌,她极为喜欢自己的、他人的好看手掌,爱护手掌比爱护面貌更甚。
她的‘护手仪式’还未完成,并未将手拿出,眉头轻皱:“说本宫今日风寒,咳嗽非常,不宜见客,请三皇姐回罢。”
侍女得令走了出去,顷刻又急匆匆跑了回来:“殿下,晋昭殿下已在前厅坐下,听闻您病了,说恰好带了太医,给您瞧瞧。”
未曾知会一声的拜访。
谁会在拜访的时候带着一名太医?
“去叫人将质子梳洗一番,换好干净的衣裳,万一三皇姐问起,就将人带出来。”容铃儿不疾不徐地接过干帕子擦手,抹了雪花膏才起身,“让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口舌,谁若在三皇姐跟前说了不该说的,你们都知道后果。”
“奴婢等万万不敢违背殿下!”
容清樾手旁的茶凉了两回,换了两回,容铃儿才慢慢一步三晃的进来。
她是姐姐,辈分上比容铃儿大,身份也要比容铃儿好,却被这样怠慢,好几次菡萏都忍不住想呵斥六公主府的下人,被子厦拉着才没有这样做。
容铃儿咳嗽几声说:“三皇姐见谅,实在是皇妹风寒严重,起了好几次身才能下地。”
容清樾笑看她面上敷得比城墙厚的粉,不想拆穿她,顺着说:“皇妹病了,我该亲自去探望才是。偏皇妹府里的侍从不懂体恤主子,不让姐姐去看妹妹。”
她只当听不懂这话里的暗含的试探,扯着‘惨白’的唇说:“下人们也只是不想皇姐看见我躺在床上的狼狈样,皇姐不用太苛责他们。”
“手里的人这么尽心倒是好事。”容清樾说,“好了,言归正传。我听压质司的人说南启质子在你府里,他如今可安好?”
“皇姐放心。”容铃儿心里微沉,她就猜她是为了质子而来,不过她在外的名声一向好,容易敷衍过去,“皇姐是知道的,皇妹对府里的面首一向极好,质子在我这里过得也不会差。不信问问驸马,他什么都知道。”
容清樾将视线挪到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角落站着的男子身上。
容铃儿及笄后没多久,昌宁帝便为她择了晋宁伯家的嫡次子杨兆何为驸马。
驸马杨兆何是个实打实的懦弱男子,在家时上有一个样样出彩的哥哥,下有几个顽劣的庶弟整日欺负,爹娘目光只在哥哥身上,造就了他不敢言、不敢说的性子。
好在杨兆何毕竟是昌宁帝亲赐的驸马,容铃儿不敢对他如何,况且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便好吃好喝的供着,只当一个应付皇帝的物件。
杨兆何极力稳住自己发抖的手,不敢与妻子的姐姐如鹰一般的眼睛对视,拱起手高过头顶,遮住那如炬的视线,说:“吾妻所言属……属实,皇姐明鉴。”
他的手短小略粗胖,一般而言,都是祖上带下来的因果,容铃儿每次瞧见那手都觉得不适。
“嗯——”尾音拉长,容清樾皮笑肉不笑的看看他们夫妻俩,说,“皇妹当是从他人口中知道,我对南启质子有个不轻不重的诺言,自然要亲眼见人安好才是。”
“这是自然。”六公主应道,“娇叶,去请质子来。”
娇叶踌躇几息,往外走去,拐过转角揪着帕子慌神地四处看,却没有见到应该来的人。
时间不会停留,沙漏中的沙潺潺流入盘中,一分一秒的过。
容清樾撑着额头,手指轻敲:“小一刻了吧?皇妹府邸这些年比我那府邸都大了不少的样子。”
“皇姐的府邸是父皇亲自督建,全云都最华丽,皇妹的府邸哪敢与皇姐相比。”容铃儿暗讽她府邸奢华,脸色却说不上好,手指掐住丈夫的手,隔了会儿才喊道:“娇叶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年纪看着才十岁出头的小侍女慌张进来,伏地道:“殿下,质子——质子不在房中,娇叶姐姐找遍了后宅都没有找到人。”
“你说什么?!”容铃儿万万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蹭’地起身,怒道:“你们怎么回事?好好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质子体弱,让他出去了身子如何受得了?!”
容清樾听她天衣无缝的言语,苦恼地说:“这可怎么办呢?质子体弱,要是在外面出了事,人没了,如何向南启交代?”手掌轻轻拍桌子,善解人意道:“这样吧,我今日带的人挺多,倒是可以帮一帮皇妹,找到质子。”
坐台看戏的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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