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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玊:“去取个盥盆来,要装了水的。”
颜桑不明缘由,依旧照做了,再回来时,神色已如往常。
邬玊接过盥盆搁在桌上,但并未将整个盆底都放进桌面,留下了三成盆底悬空在桌外。
随后,她取了一瓣不知何时捡来的小花,将其浸湿沉入未悬空的那侧盆底,如此静候了半晌,待水与花瓣皆恢复平静,才出声道:“再取个烛台来。”
颜桑依言,起身就近端来一支烛台,递给她。
邬玊未接,只是指着悬空的盥盆底部,道:“将火放这下面,烤它。”
颜桑没有出声,顺从地烤起了铜盆,眼睛却没在看盆,而是盯着摇曳在烛火下的昳丽面庞。
女子冷艳的容颜融化在温暖的火光中,少了丝隔阂,多了缕童稚,长长的卷睫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下铜盆。
忽地,她长睫簌簌扇动,姣丽的眉眼弯了起来,勾得烛火也荡起了漪澜。
怡悦的莺歌随之呼出:“你快看呀!”
颜桑的眉宇随她而动,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了弧度。
可这却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只见对面红唇微抿,嗔道:“不是看我,你看这水。”
颜桑的视线被她的言语拉回盥盆,霎时被吸引住了目光。
只因,盆中的小花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红艳艳的花瓣被水流推动,缓缓朝着对岸那侧沉游而去,直到触及烤火那处,竟改道冉冉升起,待花瓣浮至水面,又好似遇到无形的推手,猝尔被推回了来时的一岸,复又徐徐下沉,待至盆底,居然又被挤向了烤火那侧,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颜桑:“!”
邬玊伸出一根食指朝着房梁指了指,笑得黠慧,“这就是我们的制胜法宝。”
颜桑顺着她的指尖抬眼,复又望回她的眉眼,“你是说……天?”
邬玊眨眨眼,认可道:“说得不错,航行之事说来同务农耕种很是相似,都是看天吃饭的。”
为了譬解,她进一步引导着他:“你既说了去时用了月余,那回时呢?可觉快些?”
颜桑锁眉,思忖片刻,回道:“确如你所言,回程当是快了足有十日,只不过,当初我以为是旧路重游,自是快些。”
邬玊伸出一根指头在他眼前摇了摇,否认了他旧路重游才会快些的说法:“那你回程时,可是还未出夏?”
颜桑点点头。
“这便对了,其实是它,”邬玊指向屋顶,道,“是老天帮了你。”
“你去时乃是逆水行舟,自然快不得,然当回程,却转势为顺水推舟,能快上十日,倒也不足为奇。”她补充道。
颜桑终于眉眼舒展,但仍是半悟,指着盥盆追询道:“因此所致?”
“正是。”
邬玊点向靠近烛台一侧,又指向对岸一侧,道:“这两处可有何差异?”
颜桑晃了晃还拿在手上的烛台,“差在它。”
邬玊接过烛台放回桌上,又将盥盆推进桌面搁置稳当,才慢悠悠开口解惑:
“是了,你可将这烤火一处设想为地面,而无火的一处便是海面,夏日里,水中要比陆上凉爽,正如这铜盆的一冷一热,诚如你方才所见,冷的一处会将花瓣推向热的一处。”
颜桑一脸恍然地张了张嘴,随后低头掂量了会儿,才推敲着道:“我明白了,这花瓣正是行船,所以,若是能选择水中温热的时候出海,水面变凉的时候回程,便能省下不少时间,如此一来,六月之期也并非难如登天。”
邬玊欣慰地鼓了鼓掌,未等措辞夸赞他两句,又听见他提出了疑意。
“可如今虽快入秋,也仍是陆上比水中热的时节,岂非又是逆水行舟?”
邬玊神闲作答:“如今走不了,我尚有未竟之事,少说也要一个月后方能启程,届时天已深秋,正适时节。”
颜桑闻言正要开怀,接茬却又晴空覆云,“可回程呢?回时至多开春,可是赶不上老天帮忙了?”
邬玊从容地摇摇头:“你还忘了一点。”
颜桑困惑:“何事?”
邬玊扬眉问道:“你可曾在寺澜见过雪?”
颜桑摇首:“不曾。”
邬玊一拍手:“正是这一点。”
她大度地指点道:“我们此行是可是要朝着南边去的,越往南走入夏越快,如你所言,寺澜便已见不到雪了,那若是再往南的渊启国呢?是以……”
颜桑顿悟,接过了话茬:“是以,回时初段天气尚冷,正巧借力离岸,待到中后段,虽天气只是开春,可对于南边来说,海水许是早已入夏,自是凉于陆上,便又可借力靠岸?”
邬玊眼神炯炯,笑眼称赞。
每当遇见他不点都透的时刻,邬玊心中的旧怨甚至都淡了些。
跟聪明人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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