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太爷卧床养病,两院都要人过去侍候奉养。东院自不必说,每日江行武和江乘风去镖局前都要去正院看看,回来后第一件事也是这个。林芸和魏锦溪也是,有时候是跟那爷俩一起去,有时是用过饭后去,请个安然后问问吃喝再回来。
西院那边派出来的是下头的几个小辈。其中打头的就是刚回来的二少爷江乘凌,听下头人说,每当老太爷要喝药的时候他一准到。至于江乘宜和江乘宝,这俩也就是个连带。
这天早上,魏锦溪和江乘风用过午饭后过来探望老太爷,刚进去便看到江乘凌捧着碗正给老太爷喂药。
江乘凌见他们过来手上的碗并没有放下,起身站了站,说道:“大哥,大嫂。”
江乘风冲他点了点头,走过来看向江盛道:“爷爷,今天感觉可好?”
江盛现在说话不怎么利索,但人的精神头还不错,就是脸上皱纹一夜间长了许多,带着暮霭沉沉的味。他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嘴角不自然的咧了下,吐出一个字:“好。”
江乘风从江乘凌手上接过药碗,将剩下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给江盛喝,边喂边道:“您放心,镖局上下都很安生,就是方师叔和下头的师兄弟们听说您病了很担心,一个个的送了许多药材和补品过来。只是爹怕打扰您休息,没让他们过来探望。”
江盛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些,努力抬手拍了拍江乘风的胳膊。
江乘风又道:“入冬了,事情也多了起来,爹和我都忙着,您要是有事跟娘或者跟锦溪说。”
“好...好。”江盛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喂完了药,江乘风将药碗交给旁边的小厮,看向江乘凌道:“二弟,近来多亏你过来陪老太爷说话。”
江乘凌摆了摆手道:“大哥说的什么话,都是祖父的孙儿,哪能不孝顺呢?”
江乘风笑了下,起身便跟魏锦溪一起同老太爷告退。两个人才出了房门,顺着游廊往东边走,不想后头传来一句“大哥稍等。”原来是江乘凌追了出来。
“二弟还有什么事?”江乘风问。
江乘凌笑了下,拱手说道:“九月的时候正值放榜,没能喝上大哥和大嫂的喜酒,还请二位见谅。”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江乘风便说:“还是你的事要紧,酒席什么时候都能喝。”
江乘凌又道:“错过了喜酒,总不能连礼物也忘了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点心意,稍后便送过去,还望大哥大嫂收下。”说完,他又拱了拱手,然后才走。
魏锦溪等人没影了之后才说:“你这个弟弟一板一眼的,真是好有规矩。”笑脸相迎不说,还讲一句话行一个礼的,做事这般彬彬有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的话。不过也叫她怀疑,西院怎么出了这么位有风范的人物,难道是歹竹出好笋不成?
到了东后院不久,江乘风便要回镖局,走前魏锦溪盯着他喝了杯热茶,下午起了风,省的他受冷。走前他道:“要是西院送礼过来,你收着便是。”
果不其然,江乘风才走了没一刻钟,外头巧慧便说:“少夫人,二少爷带着人过来了,说是给您补送大婚礼物的。”
魏锦溪正在窗户旁支着手看三字经呢,闻言便道:“快请进来。”
正堂内,江乘凌手上捧着个盒子进来,身后的那个书童还抱着两匹料子。他一进来便拱手行礼说道:“大嫂好。”
大轩朝,文人向来金贵,魏锦溪这辈子就没被读书人这般行礼过,先前是跟江乘风一起受的礼倒也罢了,现在自己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抬手说道:“二弟,别多礼,快坐。”
江乘凌坐下后笑着说道:“刚刚先去前院见过了大伯母才过来。”说罢将手上的盒子递到巧慧手上,“一对玉佩,希望您和大哥今后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接着看向旁边的书童道:“洗砚。”
洗砚抱着两匹缎子上前来说道:“少夫人,这是我们二少爷特意给您和大少爷准备的,都是上好的花锻。”
江乘凌垂眸一笑,“下头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怪会夸大其词,大嫂别见怪。”
“不会,不会。”魏锦溪回道,只是听见他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叫巧慧把那两匹粉、蓝带提花的缎子接过,先放在旁边的桌上。
江乘凌叹了一口气道:“近来家中的事,我也都听说了。”说着脸上带上写羞愧和担忧,“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锦溪本以为他送完了礼物就该走的,谁知他竟然还有话说,就是这个拐弯抹角的功夫吧,听着就叫人头大,兴许这就是文人特有的说话方式?只好嗯嗯了两声道:“二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江乘凌并没有说长辈的不是,而是说:“我和大哥都是江家的子孙,不管发生什么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将来我们两家,总归是我和大哥说了算,总有相互扶持的一天。”
这算是来示好的?不过示好也要示到江乘风面前啊,怎么当着她的面说,难道是怕江乘风心有芥蒂不肯应?
魏锦溪笑了下,在心里琢磨了一圈,却不能替江乘风应。笑话,他爹当时可是变着法的想要江乘风的命呢,而且现在江家大半的幺蛾子也是西院闹出来的,道个歉送个礼就这么算了?沉吟了半响才道:“二弟这话我一定说给你大哥听。”
江乘凌面上倒看不出什么,道了声谢便退了出去。等出了东院来到西院,他的脸才沉了下来,转脸来到西前院东厢书房。
里面江行文正在写字静心,见他进来便停下笔道:“回来了?”
江乘凌沉声说了句是。
先前从正院回来后,他们爷俩便开诚布公了一番。江乘凌本想说他爹太着急了,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不,打草惊蛇下诸事不顺手脚这才都露了出来。
可是看着他爹江行文懊恼失落的模样,江乘凌却一点怨念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江行文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自打十岁起,江乘凌便独自在外求学,江家每年会从账上支给他六十里银子做开销。六十两,听着是挺多,可是出门在外,笔墨纸砚油盐酱醋哪一样不要钱?更何况平日里还要结交同窗,三节两寿要给先生送礼。所以六十两到了他手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全靠江行文额外补贴才能撑得住面子。
江乘凌本没想过这补贴是从何而来,现在终于是知道了。可他能说什么?他为什么在学院里有好名声,为什么师长能额外给他透露几句话,还不都是拿银子和孝敬换的?
只是现在江家的局面实在是糟。若是老太爷连句话都没说就走了,那他们还能挺直了腰杆跟东院争一争,可谁让老太爷还活着呢?这家产怎么分便成了老太爷几句话的事。他只能拿着孝顺的名声努力替他们一家子找补。
江行文叹了一口气道:“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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