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今平府,永定县。
自晋、梁两国以磁、深、冀三州归梁后战事暂告一段落,游灯街又恢复了往日喧嚣。直至华灯初上仍然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街尾最深的狭小角落里,一个粗布蒙头的妇人左瞧右瞧在一个招牌上写有“鬼谷为师,管格为友助”的小摊旁停下脚步。
“是南大师吗?”
她问的小声,双手局促地攥着竹篮,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也写满了难为情。
“是!是!”南稚在远远瞧见妇人那一刻就把收摊的动作暂停,在确定妇人真的是来找她之后脸上更是喜笑颜开。
晚饭终于是有着落了!
不料,妇人见她一笑愈显踟蹰,还隐隐有了欲走之势。
南稚见状当即收起笑脸,她下颌微抬鼻孔朝天摆出了一副眼高于顶的高人架势。
妇人端详一会儿这才在摊子前的小凳上坐下,她蹙着眉头支支吾吾道:“听闻大师在‘那个’方面很有本事,奴家有一难事不知大师可否帮得上忙?”
南稚一听‘那个’心下一喜,知道这单肯定稳了,但她还是需要配合演出一番。
“夫人直说便是。”她斜睨妇人依旧一副是世外高人高高在上的死样。
妇人见她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也终是放下心,左右瞧瞧确定没人注意到她后才小声将她的困难娓娓道来。
“奴家家中养了一栏公豕,不知为何在骟了其中一头后其余种豕竟也连着完全不行了。”
“大师您看,这可法子救救?”
猪?那就更好办了!
南稚佯装皱眉,她轻抚不存在的胡须沉声道:“你这豕是心病。”
“难、难、难。”
妇人一听大急,忙问道:“可还有法子救?!奴家一身身家皆系于此还望大师可怜则个……”
南稚闻言垂眸摇头轻叹,置于案上的右手却在摩挲着指节,“我也不忍夫人落得这般境地,若是真心想救也并非不可,就是……”
妇人立即意会,忙从竹篮中拿出一贯铜板推向南稚,“此乃定金,若大师将它们治好了,于后另有两贯奉上!”
南稚先是一喜而后眉头重重一跳,要知道这可是斗米至千钱的战乱时代,一个农户哪来的这么大手笔。但她还是将心中惊讶压了下去,佯装淡定地颔首。
“如此这般我便也勉为其难地为夫人试上一试。”
她在妇人期待的目光中略一思索便弯腰在案下摸出一个约莫十寸左右的匣子,蹙眉打开,只见里头被小竹片隔了二三十个小格子,均装有一些看不出何物制成五颜六色的糊糊。
南稚看着格子沉思良久才伸手在红色格子中挖了一勺放在油纸,又在其余颜色的格子里各挖几勺,便将它们一齐揉制成了数十个黑色小药丸。
不消一会,她便将装有黑色小药丸的油纸叠好便递向妇人。妇人却迟疑地看着叠好的油纸半天不肯接过。
对于这种情况南稚早已有了对付的法子,她将脸一板手指向自己的招牌,掷地有声道:“我乃堂堂鬼谷弟子,还会骗你不成?!”
铿锵有力的声音一时竟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听着偶有的窃窃私语,妇人慌乱地将蒙脸粗布紧了紧这才惶恐地将油纸接过。
接着她又像是觉察到自己先前行为有些不妥似的,凑近南稚细声描补道:“并非不信任南大师你,只是奴家家中相公也有些难言之隐,您看……”
南稚闻言颔首脸色稍缓,顺坡下驴道:“此药人亦可服,夫人尽可予你相公一试。”
妇人连连点头,唯一露出的眼睛满是喜悦之情。
南稚则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妇人抓着竹篮白嫩的手,清咳两声又补了一句:“此药乃引子,你这几日喂着见好些再来寻我,届时再补一剂便可痊愈。”
妇人恍然大悟,合掌连道:“是极,是极!当是如此!”
情绪稍缓她又接着道:“既是有了法子家中家伙事多,这厢奴家便先谢过南大师先行告辞了。”
妇人向南稚略一福身,待南稚颔首回应后将油纸放入竹篮,再盖上一层粗布便匆匆离去。
婷婷袅袅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街口,南稚在人走后忙不迭把那一贯钱揣进怀里,那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在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踏实感。
还没美多久,一声马啼将她惊醒,她扫了眼天色顿时惊叫“遭了遭了!”一边忙不迭地赶紧收摊。
她这摊子只租了白日,待会儿要是给街巡使逮到指定要给她罚上十文。
南稚紧赶慢赶终是在一旁楼里的第一位姑娘出来前收拢好了箱笼,她把箱子背在背上便急冲冲往陈叔家的包子摊赶去。
穿来大半个月,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忘了吃肉是什么滋味。
陈叔的包子摊离她租赁的摊位不远,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了热气腾腾的烟火气。
“陈叔!给我来一屉大肉包!”
摊主见南稚来便下意识摸出了油纸,一听她这话伸往杂面馒头的手一顿。
他朝南稚挤眉弄眼道:“今儿来了个大主顾?”
热腾腾的蒸屉被摊主打开,肉包的香气扑面而来,南稚挠了挠脸回以陈叔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她觊觎肉包已久自然知道价格,不消陈叔说她便自个儿数起铜板来。
不多时,她一边伸手接过摊主递来的肉包一边将六十枚铜板递了出去。
“您数数,六十整。”
陈叔看都不看大气地将铜板放进围兜,又摸了俩铜板出来,“瞧你买的多,匀你俩子儿留当下回饭钱!”
南稚没有推却她嘿嘿一笑,美滋滋地将铜板接过塞进袖口。
“谢了陈叔!”
战后粮食紧缺,陈叔家的杂粮馒头个头大便宜因而生意很是红火,此时摊子又来一位老客,南稚也与那人相识她简单与那人打了个招呼便扭头对陈叔道:“明日再来照顾您的生意,我这便先回了啊!”
陈叔颔首,见南稚转身略显轻快的背影又忽的想起什么追了一句:“你自个儿多吃些,别都给分了出去!”
南稚没有回头只高声应了一句,担心街上人多吵杂她又高举着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走出拥挤的游灯街,四周屋舍逐渐凋敝破败,悬挂的廊瓦依稀可见经年战乱后的风霜。
见四周路人寥寥,南稚掏出一个肉包大口咬下,余留的缺口冒着锃亮油光,那饱满的肉馅、充盈的汁水只一口便可教人忘却所有烦恼。
穿越前大鱼大肉从来不觉稀奇,现在一口肉包却显得弥足珍贵。
踢踏的脚步声伴着月影清辉撒在青石板上,南稚忽的抬头,只见弯月不知何时悄悄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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