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帘子,二人穿梭到下一个大厅。
“我押我十年寿命,我要他生不如死!!!!哈哈!不!我押20年!我要他们全家都生不如死——”
这话有些狠毒,语气阴狠得极,沈无际看过去,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冲赌桌旁的红衣女郎大声喊道,声情并茂,唾液横飞。
赌场中摆放着不少长形赌桌,每一张桌前都有不少人围在一起,那女郎后退了一步,微微一笑道:“六点以上为大,以下为小。一经开盅,绝无反悔。”
那中年男子双目紧盯着手中不停摇晃着的漆黑发亮的骰盅,目眦欲裂,双眼爆红,高声道:“开!!!”
言罢,他将黑木盅往铺着红布的桌上一放,慢慢小心翼翼地将黑木盅掀开了一条缝,往里瞅了一眼,随即神色一滞,面若死灰。
他松开握着黑木盅的手,改而撑住桌沿,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红衣女郎上前一步,将木盅打开一看,两枚红骰一个三点,一个一点,她娇声道:“四点,开盅为小,二胜三负。您,还要继续吗?”
听起来,这男子怕是已经在赌桌前待了很久了,只是运气不大令人高兴。
闻言,中年男子从混乱疯癫的状态里拉回精神,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狠下心道:“压!再压我20年寿命,我买大!买大!”
他竟是一赌不成,还要再赌,真是比疯癫还要疯癫。
沈无际不知该如何评价,只叹道:“这个人真是……”
拿自己的命去押别人的生死,怎样看都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时子墨则微笑道:“寿命虽长,总归有用尽之事,但他们再怎么样都是自愿的,师尊不必可怜他们。”
这时赌桌之上,中年男子正要去摸那骰盅,红衣女郎却伸**先一步夺去了那骰盅,笑得越发勾人。
“抱歉,这位公子,您的寿命已不足再做抵押的筹码了。”
中年男子脸上划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自己剩余的寿命已不足二十年。他慌乱摸着身上的东西,自言自语道:“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押的……”
红衣女郎摇头。
中年男子思索片刻,睁大眼睛,猛然道:“对了!我,我儿子的命呢?!拿他的命做抵押!行不行??”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众鬼众妖魔唏嘘道:“丧心病狂啊,快来看狠心爹卖儿子了——”
“不得了喔,哥们儿没几天好活的了,不如全家一起死啊!哈哈哈哈——”
红衣女郎仍是摇头,道:“您儿子的寿命只余不足五年,不够抵押。”
这意思是,中年男子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押做筹码了,不仅如此,他与自己的儿子,都已不剩多少寿命。
中年男子终于崩溃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眼神空洞,他倒下的地方,人群纷纷散开去又聚拢来,无一人上前去扶起他。
毕竟这些事是真的很常见,赌桌上只认筹码,不认人情。
若是赢了,不满足便要再赌。
若是输了,不甘心也要再赌。
最后发现自己能押上的东西全都已经押在了这一方桌面上,一无所有。
也有皆大欢喜成为赢家的例子,但前提是需要知足。
沈无际疑惑道:“这赌桌上赌的是寿命?作为修行之人,寿命会比普通人更长,他竟然将自己的寿命全部压了出去,岂不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时子墨环手看着赌桌前重新围上去下注的一名男子,道:“自然是活不长了,不过师尊,这赌桌上可不只能赌寿命,任何有价值、贵重的东西都能拿来做押注。”
桌上那名男子开盅,赌赢了一局,立刻兴奋且激动道:“再来!”
红衣女郎便依言再来了,末了又是一次胜局,男子再次欢呼,高声再来。
沈无际道:“他们赌赢了这些,谁替他们去完成呢?那位千叶公子吗?”
时子墨眼神动了动,道:“自然会有人来安排这些的,徒儿没有深入了解过这里,也不太清楚。”
沈无际道:“是吗?这位千叶公子是何人?为何开设了这极夜?此等混乱之地,该如何管理?”
时子墨垂下头,无奈道:“师尊,我真不知道……”
沈无际走向下一道灰帘,道:“你与千夜不是相识吗?”
时子墨追上来:“千夜这个人徒儿虽然认识,但并不熟的。”
沈无际:“……哦。”
鬼才相信。
时子墨道:“真的!师尊。千夜此人深不可测,连我都看不出他的修为。”
沈无际停了下来,立在灰帘前,看着时子墨不是作伪的神色,道:“他是人是魔?”
时子墨道:“魔。”
“修为在你之上?”
“在我之上。”
“可知真容?”
时子墨犹豫了一瞬,如实道:“……知。”
“为何开设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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